方格子圓舞曲 此地為創始台 但目前主要做備份之用 並留做少數仍習慣來此探望之友留言 凝視與描寫 (圖:布赫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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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朋友一起看畫，是近來再開心不過的事。雖然不算內行。
席間我們總會對一些畫議論一番。一邊聊著好笑的事，一邊突然停下來：「啊，這邊這樣處理不是搞壞了嗎？」
朋友拉我的衣袖，眨眼示意我公眾場合說話要很小聲。不過我們對畫的意見倒是一致。
接著她說了一件爆笑的事，關於她的習畫源始。

話說她那天在社區散步，遇到了這位教畫的畫家，哈拉幾句問可不可以加入，隔幾天就隨隊寫生去了。
老師問她會不會擠油畫顏料，她說：不會。教了她擠顏料後，就隨她自己畫。
兩次畫下來，老師簡短說了她的好處。有天她突然為了要處理一個背景的問題，請教別人，便將畫大改。結果上課拿出來，老師臉色大變。

她老師臉一沉，開口說：「接著我要說的，妳要挺得住，挺不住，那我們可能沒緣，妳考慮要不要繼續跟我學。」朋友心想這下慘了。
老師說她上次畫水面的處理不錯，可是為了處理後面的問題，「不錯」的部分抹掉了，後面也出問題。什麼優點都沒了。
朋友問她老師：「那怎麼辦？」
老師說：「妳原來是怎樣，就變回去！」
變回去的處理我忘了，但重新來過之後的指導，據說讓我朋友心服口服。

不過更好笑的是，她老師有次告訴她，當初一口答應她加入畫社的原因是──她會開車！
我們倆笑到差點蹲下來。我問：「那妳聽了還行嗎？」
「哇，我心想好險！總算開車這一技之長派上用場。」
朋友年過四十五，還是赤子之心。也語重心長地說：「是遇到了ｍａｔｃｈ的老師！」

人生總是這樣，有些人好會說話，把人的心窩弄得好歡喜，都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了，感謝得不得了，突然一個小破綻，你看出了他的虛情假意。也許還是佩服他的手段高明，但心理卻有種感慨，怎麼會這樣？

朋友續說，有次看一幅老師的畫，不合自己的喜好。她這麼想著，老師卻突然走來。
「完了！完了！這下如果老師問她喜不喜歡怎辦？」我朋友心裡想著。
「怎辦？妳快點教我。」

老師說：「妳看這畫選擇站在這位置正好！」
「喔，我覺得站遠一點看其實也無妨！」畢竟是老師，高低不同，朋友妙招！
總算保住了不說謊，不逢迎拍馬，但也不得罪人。
總覺得老朋友似乎也在教我說話。

點頭稱是何難之有？或許也只能說：心裡討厭說謊的人，如法泡製怎麼做都太彆扭，也很難學得來。

我記得剛上大學，和幾個同學很麻吉。一男三女整天在一起，奇怪的就有些情愫發生了。有天上陽明山去玩，也不知誰提到什麼，氣氛跟著敏感。那時有一女和那一男才是一對的。只聽那女子，突然指著前面一個招牌：「你們看！前面有個什麼『阿忠番薯粥』！」我們笑成一團，往後四年，始終還是在一起。

「阿忠番薯粥」成了我們不能說真話時的術語。


Pauline 2004/11/26 凌晨4:41 dra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