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子圓舞曲 此地為創始台 但目前主要做備份之用 並留做少數仍習慣來此探望之友留言 凝視與描寫 (圖:布赫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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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這時電腦右下角打著「AM 11:23」，你和我坐在終端機的前面，同時進入伺服機，開啟同一個網頁，那麼我確定和你，相見了，而且，心有靈犀。比起在電梯裡點頭問好的同事、年夜飯桌前每年圍爐一次卻叫不出名字的親戚，我們的相遇才是絕對的真實。像是電影裡，我們的手穿越了螢幕，手指頭輕點，證明彼此的頻率完全重疊。

又或者，你在2001年四月，看了某部關於雨、關於故鄉的電影，並聯想起詩人的某首聽雨的詩。而我在2003年年末，一個下著霏霏細雨的淒冷午後，透過螢幕看著你那發著光的文字，想起1993年，我在紐約街頭無端淋了一場雨，格外思念故鄉的那幕黑白停格。我確信，我們穿梭了十年的時空，在1993、2001、2003，不斷在電影的鏡頭前擦身而過。

甚至，現在你看了我的文章，正踮起了腳跟，在相同高度的書架上，輕易就抽出那本詩集。而這時我彷彿已經來到你的書房，坐在你身後個那只暗紅沙發，正等待你回頭，露出那闊別多年的笑容。

想到這裡，我的心能不波濤洶湧嗎？我要坐起來，衝回自己的書房，為你寫小說。是的，我真的要寫小說。「全是為了你！」

而且我決定在我小說寫成的那一天，佈置一場浪漫的「重逢」（那或許是在十年之後）。是的，我們一定要重逢！我寫這小說，不都是為了再見你一面？（而關於重逢的場景，我已經預演千次。只是猜想或許你會看到我這提早曝光的序，我必須沉住氣，保護這個秘密。）

是的，我早就在為我們的重逢預作準備。為此，我篡改了所有的見面信物。1993、2001、2003、四月、年末，這些都是幌子。真正的信物已經加密，因為怕眼尖的讀者，在做偵探練習時，不小心就從密密麻麻的文字、盤根錯節的留言版上，發現了我們的秘密，阻礙了我們的重逢，於是，我始終謹慎地保持著緘默。

可是，在重逢的那天，你如何確定是我？而我又如何確定是你？（請原諒我雖見過你一萬次，可是始終記不起你的樣子。因為你總是背著光，而且燈火昏暗。）

於是，我決定睡個午覺（這是我堅持午睡的原因），確定彼此的心電感應，你就是我尋找多時的soul mate。我相信趁著中午陽光燦爛，這次一定可以把你看個清楚。

終於，我沉沉入睡。微光中有人走向我……一個人，他手上拿著是史蒂芬金的《寫作》；第二個（為什麼？）他手上拿著是徐四金的《低音大提琴》；第三個，他拿著艾倫．狄波頓的《我談的那場戀愛》、還有人在後面拿著《吻了再說》對我眨眼；有人還穿著緊身褲，拿著戴思蒙．莫里斯的《人這種動物》；有人痿痿顫顫地拿著《記憶七罪》……。整個大廳裡，站滿了人，而我竟找不到你在哪裡，就快要哭出來…..

驚嚇之餘，突然醒了，桌上打開著一本書，扉頁上簽著「謝謝妳……和我相見」，竟然被我的淚水（還是口水？）弄得一片模糊。


Pauline 2003/12/10


（後記：我還是做著相似的夢，並不想醒。至於寫給你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