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承德宮裡,昭皙心不在焉。
她想看看屬於巽焰的那個湘繡,在容妃那兒看的,跟她留給巽焰的,一定不一樣,她到底留什麼給巽焰?
在他們房裡,她沒看過這東西,那一定是在書房。
「月影,你先回去吧!幫我把這錦帕拿回去收好」昭皙把湘舫送的刺繡交給月影,決定隻身行動。
她鼓起了勇氣,到巽焰的書房去。
昭皙悄悄的踏入巽焰的書房。
裡面只有一盞燈火,巽焰並不在。
書房裡,案上很多公文卷宗,巽焰就是在這挑燈夜戰處理國事的。
昭皙無限眷戀的站在桌前,想著巽焰在這桌前的認真模樣。
她心裡的難過漸漸平和,至少現在離巽焰這麼近的人是她,她為什麼要和一個已經不在的人較勁,還管巽焰愛的是誰?她愛巽焰不就夠了嗎?
她願意這樣守著他,那總有一天,巽焰也會愛上她的。
想通了,她一抬頭,意外的看到書房的竹簡床頭上,一個玻璃畫框。
命運仍然不願放過她。
玻璃畫框…..。昭皙忍不住走上前去,她拿起了玻璃畫框,裡頭是一個女人正在刺繡的模樣。
同為女人,昭皙有點同情方含思。她一定很愛巽焰,不讓巽焰為難,所以選擇自盡,那要多大的勇氣呢?如果是她,她能做到嗎?拿著湘繡,昭皙默默的想著。
「你在這裡做什麼?誰允許你進來?」
聲音由後方冷冷的傳來,讓昭皙受驚嚇,她一鬆手,玻璃畫框掉到地上,打破湘繡。
巽焰衝上前來,蹲在地上看著破碎的湘繡,已無可挽回。
巽焰抬起頭來,發怒的瞪著她,哪種樣子,讓昭皙害怕,她以為自己將要被休離。
「你竟敢打破它,這是含思唯一留下的,你這大膽的女人,我會讓你得到教訓,現在給我滾出去」
昭皙忍住想哭的情緒,默默的走出門外。
昭皙站在書房外。
她聽到巽焰叫了下人進去,清理地板,她等在門外,心中有個想法。
僕人拿著東西出來,被她攔住。
「這東西,王爺怎麼處理?」
「王爺說丟了」
昭皙睜大眼睛。丟了?他怎麼捨得?他是不是氣昏頭了?
他一定會後悔的。昭皙在玻璃裡挑出那片湘繡。
「福晉,小心你的手」僕人說著。
「這我帶走了,不要告訴王爺」昭皙用手帕包起了那幅仕女刺繡圖,走回了房裡。
月影看到小姐回來,立刻趕上前去。
「小姐,你去哪了?怎麼臉色不太對?」月影伸手摸摸昭皙的額頭。
昭皙勉強一笑,將月影的手拉下。
「我沒事,月影,你知道哪裡有表框的好師傅嗎」昭皙問。
月影應了一聲:「知道一家」
「我們去一趟,明早請示王爺,讓我出宮一趟」昭皙交代著。
「小姐,為什麼這麼麻煩,等一下王爺進房,你自己跟他說不就行了,你是怕王爺一天都不想離開你,會不答應嗎?」月影不知事情輕重,還跟昭皙開玩笑。
昭皙搖搖頭。
「王爺今天不會回來睡了」昭皙說完,一個人默默的往床邊走去,準備休息。
月影看著主人,感覺納悶。
果然昭皙沒有猜錯,當晚巽焰並沒有進房。隔天月影一去請示,他果然也答應了。
「沒想到王爺這麼乾脆的答應,早知道小姐你自己說就行,王爺現在都依著你」坐在馬車上,月影和昭皙說著。
昭皙並不是這樣想。她想,巽焰是不要她了,所以也不攔著她,一個即將被休離的女人,她自己走,不會那麼難看。
學士府裡,昭皙一個人躲在房裡,月影許久沒見到府裡姊妹們,早到處串門子去。
昭皙在房裡,愣愣的看著手上的湘秀。
柳似水聽說昭皙回來,立刻來到她房間,想要問問她有沒有被欺負。
一進門,看到昭皙在發呆,她悄悄的走到昭皙身後,看到那幅湘繡。
「這是含思的…怎麼會在你這?」柳似水忍不住問。「巽焰都告訴你了,還把這給你看?」
這事她和多倫都沒有讓昭皙知道。
「這個男人….」柳似水氣著,他一定要讓每個女人都受傷嗎?
「嫂嫂,你認識這湘繡的主人?你怎麼會知道?」昭皙驚訝的問著。
「你不知道這是誰的東西?巽焰沒告訴你?」柳似水對自己的猜測錯誤,感到心慌,這下,可是她自己說溜嘴。
「他只說是這主人唯一留下的東西,神情看起來好哀傷」想到巽焰的樣子,昭皙不害怕,只感到心疼。
「大嫂,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昭皙拉住柳似水的手不肯放。
柳似水沉下眉頭。
坐下,讓我慢慢告訴你」
「你應該聽說過,巽焰有一個深愛的女人,卻不能和她在一起」
「是,而且聽說是自盡的」昭皙東聽一點西聽一點,消息總是無法湊齊。
「不,她是被皇上賜死的」柳似水沈重的說著。
這個藏在心底的秘密,她從來沒打算再提起,想讓這秘密,隨著江南河水流逝,卻沒想到陰錯陽差,丈夫的妹妹,竟然會嫁給害死好友的男人。
「你說什麼?」
柳似水暗下激動的昭皙。「這個故事很長,得從我的家鄉,江南說起,這個女人,叫做方含思,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