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還不大能確定定位的故事。
換言之,有可能是極短篇,是中長篇,或者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接著寫,理由很簡單,作者腦容量有限,不知道可以擠出多少東西出來“唬爛”,還有讀者越來越精明厲害,輿論壓力絕對不只可以逼官員下台。
這是一個關於勝犬娜娜跟敗犬拉拉的故事。
真實程度百分之九十九點六九,看倌不相信,無聊的時候花點功夫仔細找找,會玫瑰瞳鈴眼的發現,娜娜與拉拉這種“卡小”,有如流浪狗般的充斥,氾濫於日常生活之中,跟柏油路上隨地亂吐的檳榔汁同等醒目礙眼,用虛線把她們框起來,幾乎可以描繪出台灣三十歲出頭女性的某種區塊。
故事的主角,娜娜與拉拉,從小就是住在隔壁的好鄰居,好同學,好朋友,好姐妹,都屬龍,1976 A.D ,六十五年次,丙辰年生。
這很了不起,至少他們從小到大,同年級的人數總和一定高於其他年級,恭逢了十二年一輪的鬧劇,因為好死不死的該年出生,因為當年爸媽貪圖一時享樂外加愚蠢的虛榮還有龍子龍女的迷信,什麼考試比賽都由於報名者比較多剛好比人家難上那麼一丁點。
娜娜畢業於國立知名大學,拉拉讀的是私立學校,不是野雞野鴨的那種,大學聯考原始分數據拉拉說也狠狠超過380分,如今快要被爸媽拿出來清倉特賣的拉拉很堅持,是自己選系不選校,不然想當年的也能繳跟娜娜差不多學費,去學阿拉伯文什麼的,這是拉拉一種與生俱來的樂觀本事,放錯重點的把力氣押在死無對證的事情上,太不顧影自憐的洋洋得意。
娜娜是在29歲的那年結婚的,所以二年前拉拉用掉了人生三次機會中的第一次,她當了娜娜理所當然的伴娘。婚禮那天拉拉沒有太多“下一個新娘就是我”喜悅的接收了捧花,不小心招來了伴郎陪睡一晚的露水桃花,包了個超過三分之一薪水的萬元的大紅包,還盡量不去想接著要如何分期付款的繳完身上這套靠刷卡買來的名牌小禮服。
拉拉東拉西扯的跟娜娜說,「當伴娘的我,為了命好,跟妳一樣除了補妝也什麼都不能忙。還有後來想想,今天其實比較犧牲的明明就是我,因為人一輩子只能當三次伴娘,可是沒人規定只能結三次婚啊。.....對了,你知不知道最近流行說什麼三十歲沒結婚的女人是敗犬,媽的,我只剩不到幾天好日子可以當人了,生日一過就變成敗犬,妳倒好,把我丟在這自己先跑去開心了,放我在這裡當老處女,哈哈哈,老處女ㄟ.....講了我都害羞囉.....,不管啦,等等新秘來了,你要她先幫我造型梳化粧,我要去伴郎那邊鑑定一下,我以後會不會對妳老公好,就看他這次準備什麼澎湃的貨色進貢了啦....」。
娜娜沒說啥,早習慣拉拉鬼扯,只是有點恍神的看著拉拉身上那件火辣馬甲,回頭看著自己穿了件為了如廁方便內褲底開大洞的連身束衣,嘆了一口氣,呼喊著新秘快進房來張羅協助,娜娜搞不清楚拉拉嘴裡嚷著的,是一種無意識的炫耀還是求饒,娜娜不在乎,拉拉嘴巴再怎麼賤,自己聽起來就是能有讓人安心的喜感。
娜娜很愛拉拉,拉拉也很愛娜娜。
雖然他們的人生因為婚姻大事又走上了一次分水嶺。
第一次是十多年前驚天動地的大學放榜。娜娜去台北念書,拉拉去台中就讀,兩個人同時離開南部的小城鎮,後來娜娜哭了一學期,每個星期都給拉拉寫信,拉拉則是哭到第一次和男生寢聚,有那麼幾次因為好玩坐著男友的機車千里迢迢的騎到台北找娜娜,邊牽著娜娜的手邊取笑著娜娜張大了成O字型的嘴,拉拉小小聲的在娜娜耳邊說,「妳幫我看看這男的好不好?....」
跟大學學長結了婚的娜娜,理所當然的又搬到北部去了。
反觀拉拉在外面遊盪了將近十年,現在生根的卻是當年急著離開的小小城鎮。
兩個三十一歲的女人,兩種身分。
因為不相信婚姻是友情的墳墓,努力進行彼此的六九對話。
那是拉拉在娜娜單身派對上送的禮物,她給了她一張自己畫的卡,上面畫了些愛心花朵什麼的,還有LALA LOVE NANA FOREVER...的字母排列,最醒目的大標題字是『六九對話保證卡』,拉拉跟娜娜說,我不會因為妳結婚嫌棄妳的,假如我不跟妳好或者因為妳變成歐巴桑懶的理妳,你就拿這給我看,我一定會想辦法原諒妳。娜娜笑了,因為她在卡片最後看到拉拉很慎重的簽了名還寫著有效期限一百年的字句,翻面則看到了拉拉塗了火紅印上的唇印,外加十個不同顏色的指印,每個指印下面還附註貨號品牌,拉拉很得意的挑眉,妳照著買,全都是今年最新彩妝秋冬款。
其實六九不是他們相識的紀念日,也不是學號班級什麼的。
六九是拉拉取的,她說這是最HIGH的一種姿勢,所以兩個女人當然要用這當成密碼。
娜娜從來沒有抗議過不要取名為六九對話,她很小心翼翼的把『六九對話保證卡』放在珠寶盒裡,外面還用了夾鏈袋保護著,然後幸福快樂的在北部生活著。
娜娜與拉拉的六九對話。
不插電的斷續的。
什麼都可以搬上檯面比劃。
娜娜與拉拉的六九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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