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第二部(四十一)
在天色剛亮之際,三裁公才拖著黯然的神情出現在崎路人面前,瞧他一臉的憔悴蒼白,表示他一晚是過的難熬痛苦,而崎路人的臉上也好不到哪去,他擔著三裁公一個晚上。
他來到崎路人的身前與他相視,這才明白原來他也不好過,「你不讓吾去,吾就不去。」
他不想失去崎路人,也不能,如果失去崎路人,他會瘋的。
三裁公的退讓雖令崎路人詫異,但煩悶的思緒卻也沒讓這件好消息帶來太過明顯的喜悅。
「人在江湖身就不由已了,你既然已答應與我隱居黑湖,我自然不願你再與是非招惹,我擔心今日你若去求助於人,日後卻無法抽身那又該怎麼辦?你真能掌握一切的瞬變於掌間?」
他思吟著,說他裹足不前也行,說他喪膽了也可以,現在的他只知道一件事,三裁公不能有事。
將臉埋入雙掌之中,崎路人的顧忌沒錯,他的話講的更實際,他若真的能掌握一切,也不用累得崎路人與他一同被追殺的命運,這該死的禍源憑他倆單薄的兵力是無法力戰,只能靠智取,但最有力的一途崎路人又阻斷,他現在真的是心很亂,心亂崎路人不願支持他,心亂魔威的追殺即將到來,心亂事情的無頭緒。
「那你告訴吾,你有什麼好辦法?」
「先探一些消息再決定。」三裁公無助煩亂的模樣,看在崎路人眼裡可真不好受,他知道三裁公一定無法理解他的用心,因為他想以自己熟悉的手段來解決事情,而他卻擔心三裁公會越陷越深,與虎謀皮真是險棋一著。再者,他也不願意三裁公再走回頭路。
「!?」這居然是他聽到的回答!這實在是令他忍不住脾氣的猛然抬起臉來橫瞪崎路人一眼,「這就是你的回答!?你能不能讓吾聽到有計劃、有建設性的話!」
「目前沒有。」他回的也乾脆。對於三裁公的怒氣他有些漠視,這樣的做法是有些不負責任,但是安撫的話三裁公可能也聽不進去,雖然嘴上說聽他的,可心底還不死心的吧!?
此時的三裁公覺得血液向上衝撞,有一天他真的會讓這崎路人給氣死。
「那……」瞧三裁公讓他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他這人脾氣就是壞,又主宰大權慣了,今天若不是仗著他在三裁公面前吃的開,恐怕早被打死幾回去了。
「怎樣?」咬著牙的問,現在是講個話都嫌他慢,但他就是一個字卡在那吊他,真是氣煞人也!
「我們先去詩海或是清白湖避避風頭,等風聲鬆一點後再出來,這樣一來有靠山,二來又有情報可聽,三來又有地方可住,四來又可以和正道人士連絡感情,尤其是你三裁公,既然你都決定要漂白當正道份子,首要之計就是讓大伙認同你、接受你,如何」?嘿嘿,雙手一攤反問。
「你…你…」有種被氣到無力的感覺,「作夢!!」
無力的往地上一癱,他又被反了一軍。
「你不覺得這方式很好嗎?」主動的往三裁公身旁一靠,唉,對情人也是要耍手段的,懲罰過後總要給糖吃的,「嗯?」拍拍三裁公的背詢問道。
「好個屁!」真是氣人吶,連罵人的口氣都一模一樣,他真是中這崎路人的毒太深了,不過崎路人願意靠近他,是否表示願意原諒他了?這點的發現讓三裁公不快中又滲雜一股不確定的緊張興奮。
「唷,連罵人都很有哥哥的味道喔。」靠的再貼近一點,「孺子可教也。」嘿嘿,再讓三裁公降個火氣吧,若把他氣到腦充血,那他豈不哭死。扳著三裁公的臉就是往他那唇上輕啄幾下,「!?」
突地,卻是臉上一緊,他的輕啄動作竟被一股霸道略奪、覆蓋,吻的他有些急切透不過氣,這樣的熱情讓他欣喜的回應著……
激烈的熱吻讓他們倆個幾乎失去理智的又撩起他們的慾望……
「聽我的好嗎?」與三裁公相視凝望,他真的可以從三裁公的眼中看到只給他的熱情與慾望。
「吾,」崎路人眼神中有祈求及屬於他一人的熱情慾望,他知道崎路人在乎他,就如同他在乎他一般的深重,他是深情的崎路人,也是狡猾的崎路人,他真的是……「吾,吾真的是栽在你的手裡翻不了身了。」對他真的是又愛又氣,為了崎路人,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三裁公的回答讓崎路人欣悅的又將他給抱的死緊,當然,前些天的不快也煙消雲散,不再計較囉。
也緊抱著崎路人,這下三裁公也不用再哭喪著一張臉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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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晚的清白湖,兩位不速之客的悄然來訪可讓銀河行樂歪了,在私藏倆位『貴客』又閒聊了幾句,雖然那場面有些奇怪……
崎路人忙著清洗竹榻;三裁公閒站在旁臭著臉。
瞧崎路人是喝欠連連,那好命的三裁公精神倒好,唉,真不懂崎路人為何這麼命苦,以他的條件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是嗎?怎會偏偏和這種大奸大惡,又一副帝王相的人交往?真是太不值了!
不過最令銀河行好奇的是他們倆人的那頭短髮,還真有意思,削得差不多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有一腿,否則沒事幹嘛頭髮削一樣短,衣服品味也差不多了哩。
當然,削短頭髮的崎路人瞧起來是更俊俏也更英挺,而那三裁公,咦?怎感覺不出他早期的那股暴戾及令人毛骨悚然,恨的牙癢癢的陰險?除了那張臉有些臭外,倒也可感覺那稍嫌陰賊的邪氣現在已是不復見,多了絲柔和氣息,嗯,愛情的魔力可真嚇人,哈哈,用英雄化為繞指柔還真是貼切。
崎路人可真是辛苦,邊清洗還得與吾聊上幾句,順便再交代一些吾該幫忙注意的事項,其實幫他事小,只是他的辛苦讓吾對愛情這玩意有些怯步,原來倆個人的世界裡不是談談情就能過日子,家中雜事也挺累人的,但為什麼不分工一起做呢?吾很想問這問題,但三裁公的臉臭的可以,倘若吾問了,崎路人一定會很難堪吧!?因為打從進來清白湖,崎路人就不時的得去安撫三裁公,瞧他那樣好累喔,而三裁公臉臭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曾與吾們是對立的關係,而今卻得借由他們的幫助,這自然讓高傲的三裁公尷尬,嗯,今日若不是衝著崎路人的面子,他哪可能讓三裁公進來他的清白湖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三裁公來清白湖避風頭,也真是顯出崎路人的面子很大。
三裁公的臭臉讓銀河行離去時還不時的搖搖頭嘆息。
哎,真是糟蹋了一位青年才俊。
「廢話連篇!」睡前,三裁公還有氣的冒出這樣的一句話來,惹的崎路人有些啞口的看了他好些會,三裁公這傢伙真是太不知道感恩了,人家銀河行可是看他面子,不計前嫌的願意幫他這惡名昭彰的壞胚一把,不感謝也就算了,居然還一副他是老大的神態,這真是太糟糕了,這脾氣若不改改,那他崎路人日後的日子可苦也。
「看什麼!?睡覺!」若不是因為這痞子,哼,要他來這種地方,他可是千百個不願意。
呃?居然跟他耍脾氣?但瞧三裁公臉臭的可以,說教的話就算了,他不會想聽的。
「看你這張臭臉啊,」手指往三裁公那臭下巴一抬揶揄道:「長的人模人樣的,臭起來就醜了。偏偏這幾天就愛擺臭臉,嘖嘖嘖,開始嫌哥哥了是嗎?所以故意擺臉色?」
「哼!」拍掉他的手也哼掉他的鬼扯,「嫌你吾就不會屈身在這了,少打哈哈。」老愛鬼扯。
「是是是。」手又攀上他那臭臭的臉盤,雖招來他白眼,可這對崎路人而言並不算什麼,「讓你來這真是委屈你了,改天哥哥一定找個符合你身份地位的福地洞天讓你高興高興,如何?」
「嗤!」又在哄騙他了,「你所謂的福地洞天除了黑湖,還能有哪個鬼地方符合你的?太高貴堂皇的你住不慣,太僻林曠野又顯得你的存在不協調,所以吾說黑湖就是你所言的福地。」
「呵呵,那地方也沒啥不好,只怕你住不慣。」對三裁公而言,黑湖就是寒酸兩字。
「哼,既然要同你住在那,就不會向你喊聲苦。」今晚又睡不著了,真是苦惱。
「聽你這麼說,哥哥更安心了。」找個舒適的姿勢,想睡了。
「喂,崎路人,你打算在這住多久?可不能太久,吾會受不了的,你聽見沒?」
沒回應?
「喂,痞子?」
起來一看,才發現原來這崎路人已經給他先睡著了,這下,他又只能乾瞪眼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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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雄
「星主,為何近日見您悶悶不快呢?臣很願意幫您分擔呢!」酌著酒,邪美的行天子近日來可顯得有些不安的心慌,因為他隱約的感覺到星主不再像以往那樣對他有情了,這實在是件很恐怖、令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前些晚的性愛,他更發現魔威星主對他已經是熱情不再,這讓他慌張不已,難道另有他人引起星主的興趣?所以才讓他在星主心頭的地位搖晃?
危機意識響起,他開始悍衛起屬於他的城堡,私底下更是清查曾與魔威星主接觸過的女人、男人,近日來接觸頻繁的天光堡或有合作關係的修羅,一個他都不放過,但卻該死的竟是一無所獲。這真是讓行天子太不甘心了,沒人能取代他在星主身邊的地位。
「哼哼,」行天子近日來的不安及心慌可讓魔威覺得好笑了,原來這麼害怕失去現在的一切,「做好你份內的事就行了,其餘的什麼都不必問!」想要的慾望可真難耐,哼哼,瞧他等的都快有些不耐煩了。
眼前的來人八成又沒帶來什麼好消息。
「星主,我……」
「嗯?」打斷行天子的欲言,魔威目前是沒有心情聽這方面的事情了,「查探的如何?」
「回星主,仍然查探不出三裁公的行蹤。」雷軍回覆道,探查數日,就是失了三裁公及崎路人的蹤影。
「哼,真是無趣,下去吧!」
「是!」
嗤,原本期待第二回合的狩獵遊戲,如今卻尋不著獵物,這讓魔威打心底不痛快。
「少囉嗦,進去!」
「呸!本少爺只是一時不小心,神氣什麼?有種放開本少爺,我們再戰三佰回合,別推……」
修羅的粗暴由他的手勁即可知道,不幸落入他手中的金少一被他用力一推,險些撲倒向前。
「嗯?」修羅打哪抓來這小子?俘虜還能這麼囂張可真是少見,哈哈--「他是誰?」
「他叫金少一,是崎路人的朋友,有了他,不怕崎路人、三裁公不出面。」修羅得意的說著,沒想到金少一居然也過來天宇,這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耍手段算什麼英雄!」眼前這名和三裁公長得有些神似的人叫魔威,他知道,也知道昊雄易主的事,所以他趕回昊雄就是希望能探些有關三裁公或崎路人的消息,誰知道竟會遇著修羅讓他給抓了,更糟的是這回他又淪為要脅崎路人的籌碼,真是氣死人了。
「哼哼,先押下去。」英雄?哈,幹他們這條路的比的是小人吶,哪管英雄兩字!見手下將金少一押下又對幾名手下交代,將金少一在昊雄手中的消息發送出去後,這才正色的與修羅商討起這次的計劃。
「想必在你心中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說啊,吾該如何的配合你?」相處幾日,修羅的為人也差不多了解了。
「好說。哼,我利用金少一引開崎路人,而三裁公是你的。」不殺崎路人他是不甘心,「合作就這麼簡單。」
「哦--哼哼,果真是簡單又獲利的交易,吾玩吾的狩獵遊戲,你進行你的獵殺,哈哈--有意思。」他笑的倒也開懷,舉杯向修羅一致道,「預祝吾們的雙贏。」
「當然。」修羅眼中的陰沉笑意,代表他的雪恥即將來臨。
雙唇上揚,手中酒液在杯中搖晃,哈哈--他早期待這場的狩獵已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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