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煙雨中下卷(四)
這是夢嗎 ?
不….不可能是夢。
突快的架開舞劍塵﹐一瞬四神的交會接觸卻恍如隔世般的再相逢﹐雙眼的凝視對望﹐彷彿一世紀那樣長久﹐任誰也不感移開視線﹐許久….許久…. 。
是雨是淚….不清楚﹐只知道眼中矇矓的人是活的﹐是醒的﹐而且是他的愛人舞劍塵﹐是舞劍塵他的愛人。
害怕這是幻覺….怕….。
輕顫的隻手輕撫住他略帶蒼白的臉﹐深怕一個不小心這個夢幻泡影就破滅了「不要告訴我﹐這只是虛夢一場﹐我害怕….。」顫抖不成語的聲音﹐有如破碎的心再度縫合般的訝然期待不真。
看著他﹐舞劍塵毫不猶豫的雙手環住他的頸脖﹐用不曾用過的激烈熱吻吻向他﹐吻住他的唇舌吻住他的心。
「唔….。」震駭四肢百骸的熱流在體內炸開﹐真切溫熱這是真的不是虛夢…不是虛夢。
雙手抱著舞劍塵﹐用比舞劍塵更激烈的熱吻回吻著舞劍塵﹐一種似是吞噬對方靈魂的吻﹐強烈澎湃洶湧震撼的索求﹐
強烈渴望的激吻不停不斷的向對方索討﹐一種山崩地裂也不能阻止的交纏。
狂烈激情的吻過後﹐兩人緊緊擁住對方的身軀﹐恨不得能真實擁住對方的靈魂….才真正能感受到對方真實的存在…. 。
良久﹐良久…。.
知道他在哭﹐所以無語。
「魑背荒樵….. 。」哽咽嗚泣的叫喚著。
緊擁住他「我在這。」他的聲音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不要怪…我…是….是我太…太軟弱了。」嗚泣的哽咽讓他無法順暢說完一句話。
心疼的緊擁著他怎麼會…怎麼會怪他…
「不…沒有﹐我沒有。」抽抽噎噎的吸口氣
「事情發生後…我…我…. 。」再次的泣不成聲﹐他好痛苦….肉體上的﹐精神上的﹐心裡的都是。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不﹐你讓我講完。」他突然泣吼道「讓我講完它….。」
閤上眼﹐魑背荒要靜靜的聽完它「好﹐好﹐你講﹐你講。」
「事情發生後….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該怎麼辦﹐尤其是不知該如果面對你…..。」頓口氣的抽噎著﹐一想到玉顴子對他所做的﹐舞劍塵就覺得….好可恥﹐好骯髒「魑背荒樵﹐不要怪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們….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我怕….怕你會嫌棄我….怕….怕你對我所說的全是騙我的﹐安慰我的﹐可是你卻真的又要和我一塊去死﹐我不要﹐我不要你死。」
「你…..你真的是一個.….大傻瓜。」想罵他﹐可是又捨不得﹐真是.….真是個傻瓜「難道到現在你還懷疑我對你的心 ?」
真是有些氣惱﹐魑背荒樵略帶微慍的抓開他﹐猛然的揪著他看﹐舞劍塵那帶泣的雙眼滿是歉意。
看著他﹐竟連最後一絲勇氣也消失怠盡﹐別開臉﹐他真的沒有勇氣再看魑背荒樵質問的雙眼﹐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沒有所謂的自信﹐他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卻幸運的擁有這個人﹐能給他的也已經沒有勇氣再給了﹐是的﹐他承認
玉顴子對他造成的傷害很大﹐不只心理或身體上﹐就連現在想起玉顴子這個人﹐他仍會感到心顫。
「你說點話﹐舞劍塵﹐看著我﹐你給我的折磨比不上玉顴子對你的傷害﹐這點我知道﹐所以我從沒怪過你﹐可是我氣的是你竟到現在還懷疑我﹐你的懷疑才真叫我生氣﹐失望。」放開舞劍塵﹐抹去臉上的雨水﹐注視舞劍塵的眼神不曾移開過。
靜靜的等﹐在等他的回答。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從沒懷疑過他﹐從沒有"
看著他又再那兒哭﹐泣魑背荒樵的眼神又軟化了。
他這個愛人是個傻瓜也是個蠢蛋。
欺近他﹐伸手抹去他臉上的雨淚「別再哭了﹐我不再說便是。」誰教他愛上的是一個傻瓜「乖﹐別再哭了。」他哄道。
「可是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他委屈的說著﹐他從沒懷疑過魑背荒樵﹐從來就沒有。
「你說的那個意思是哪個意思。」魑背荒樵輕淡的問。
「我從沒懷疑過你啊 ! 。」訝異的提高音量﹐他明明知道的不是嗎 ?
「喔。」沒有訝異的感覺﹐似是理所當然的「你可以走嗎 ?」
「可以。」
扶起舞劍塵﹐看來自己也傷的不輕。
「你的傷….。」知道他為了保護他使出"風飄"時剎了氣﹐又護著他不讓樹枝刮傷這些他都知道。
「不要緊﹐死不了。」他輕淡說著﹐不想讓他擔心。
「可是….。」自責的抱著他「可是會痛吧 ?」
「不要難過﹐真的不要緊。」
「可是….。」不爭氣的又哽咽著。
「不要難過﹐有你在就不會痛﹐真的﹐真…..。」
話語消失在兩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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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暖的晨光灑進房內﹐照亮了一切﹐幔帳內的魑背荒樵正看著舞劍塵﹐看著他正均勻的呼吸著﹐看著他赤子般的睡容….昨天的現在﹐還以為他永遠醒不來了﹐剝開他的額髮在他額上烙上一吻﹐抬頭﹐卻見他已張開眼看著他。
「我差點做惡夢。」他訥訥道﹐頭~沉重的昏眩。
看著他﹐不語。
「還好你救了我。」
額頭頂著他的額…..仍是無語。
昨天舞劍塵告訴他﹐他在朱雀門的一切時﹐他不知道玉顴子會這樣對他….昨晚抱著他入睡。
「你在發燒。」
「….魑背….。」臉上感到滴滴濕濡﹐有點訝異「我沒事的﹐真的。」
見他無動於衷﹐舞劍塵又開口道「待會鬼醫會過來﹐讓他看到你這樣不好吧 ?」
靜待一會﹐他抬起那微紅的雙眼。
承諾會保護他的﹐捧在手心﹐看的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寶貝….他的自責比誰都來的深來的重。
「舞劍塵…。」
「別再說了﹐都過去了。」撐起身。
「別起來。」想按住他﹐可他舞劍塵仍執意要起身。
注視著魑背荒樵「這不是你的錯﹐嗯….你還沒告訴我﹐玉顴子最後怎麼樣了。」
深遠的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
「死了 ? 。」啞口道。
「….沒有。」
「沒….有。」勾魄人體心跳的答案一下嚇的舞劍塵神情翻白﹐一瞬的震抖僵直﹐他彷彿又看到玉顴子又出現在他眼前﹐眼中的恐慌害怕頓時浮現﹐他不要記住玉顴子對他做過的一切。
「但是你別怕﹐他不會再出現了。」他驚顫的模樣真教魑背荒樵不忍﹐才想拉他入懷他卻是一味的往他懷裡鑽
「舞劍塵。」
「不要說了﹐我不要聽﹐不要。」排山倒海般的記憶直湧腦門﹐那是一段不願記起的回憶。
「舞劍塵﹐你聽我說。」
「不要。」
「至少你讓我講完﹐好嗎 ?」
「可不可以不要。」
「我知道你現在很害怕﹐但我希望你能聽完它。」拉開舞劍塵﹐看視著他的臉因發燒而使雙頰有著過紅的紅潮及些許的蒼白與不悅「你越逃避﹐事情越不能解決。」
對舞劍塵投視而來的怒視﹐也只有默默承受﹐知道他現在只想逃避﹐但又能逃多久 ?
最後舞劍塵讓步﹐閤上眼「要說你就說吧 !」
一絲的悲哀略過心頭﹐什麼時後舞劍塵竟變的如此軟弱不堪。
看著他﹐又該拿他怎麼辦「在說之前我要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仍是不願張開眼﹐身體的不舒服讓他感到昏昏欲睡及難過。
「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答應我﹐絕對不可以再這樣傷害自己﹐答應我。」
別開臉﹐他又何嘗願意如此傷害自己。
「舞劍塵﹐也許下次先斷魂的人是我﹐不是你。」他說的十分肯定﹐呵﹐縱有斷腸消魂也因有你而萌生….。
「不許你這麼說﹐你死了舞劍塵的生命又有何意義。」猛然回過臉﹐生氣的看著他。
「舞劍塵﹐你了解我獨自承受這次苦痛的心情嗎 ?
生不如死
徘徊在希望與絕望之間﹐那種苦痛壓力你能了解嗎 ?」
「我…..。」他當然知道那短段日子魑背荒樵的確是生不如死﹐卻還得強打起精神去照顧他….夫復何求「我…..我答應你﹐我沒死之前你也不可以先死給我看﹐聽到沒有 ?」近乎霸道的要求著。
「好﹐既然這點我們都達成協議﹐那有關玉顴子的事…。」
見他靜靜的聽著﹐又開口道「我當時挑斷了他兩隻手的手脈﹐本想一劍殺了他﹐是白里揚以你的下落做為條件﹐所以我並未殺他﹐不過手脈盡斷已和常人無異。」只是…若有明醫及時醫治的話…..這些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可
是看他的神情﹐這些話不明說恐怕他也知道的才是。
「你一定會覺得奇怪﹐擁有朱雀門神秘組織的玉顴子怎會如此快就敗劍﹐對嗎 ?」見他眨眼之示贊同﹐又言道
「不錯﹐玉顴子在十年前的刀劍名人譜中排第十一﹐劍術造詣當然不在話下﹐只是那天玉顴子的神智已顯異常。」
恐怕是因對舞劍塵深沉的感情得不到想像中的回應﹐及舞劍塵後來的瀰留﹐才讓他精神呈現一種瀕臨崩塌恍惚的狀態﹐妄想奪佔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還反惹一身羶。
虛軟的靠向魑背荒樵﹐就算玉顴子死了﹐誰又能擔保不會有第二個玉顴子的出現﹐更何況聽說劍車冷傲真也一直再找他﹐閤上眼﹐真的什麼都不想再想了﹐真的。
「不要怕﹐會過去的﹐有我在。」擁住他﹐身體的熱度像個火球般的燒著。
「抱緊我一點。」他昏沈沉的要求道﹐好想在睡一覺﹐好想…。
「這樣就夠了嗎 ?」抬起他下顎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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