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煙雨中 中卷七完
西庭後山
行走於蜿蜒小徑﹐周遭野草叢茂﹐地上草藤交雜錯綜﹐舞劍塵只是走著﹐等經過小徑時﹐他才不停的尋找著他所想要的東西。
玉顴子對他的行動不限制﹐但行蹤總是被人監視著﹐這點舞劍塵也知道﹐西庭後山他曾來過一次﹐也意外的發現這裡長有些許的藥草﹐但他不確定是否有他所需要的。
在朱雀門他的一切行動都逃不過玉顴子的耳目﹐舞劍塵想過﹐逃及反抗對他而言都是虛渺無望﹐反抗玉顴子的結果只會讓他招惹更多不願的對待及污辱﹐逃嗎？也許他可以再試試看﹐只是失敗的經驗告訴他﹐他舞劍塵竟連三流劍者都無可奈何﹐悲哀自己竟會有今日如此般的遭遇及對待﹐哀悲莫怨吧….畢竟此生擁有魑背荒樵﹐夠了。
在這裏沒有密秘隱私可言﹐他想毒害玉顴子一事….唉﹐嘆口氣他不確定是否能如願﹐也許玉顴子知道後一氣之下殺了他﹐那也只好認了….他知道他沒有像紅雲般睿智的頭腦﹐單純的思想是以前在臨海石屋眾人疼讓他的原因﹐可是此起的他竟惱厭起為什麼他的思想總是一貫單純的﹐如果能反駁﹐甚至讓自己全身而退﹐他認真想著﹐真的希望自己能夠….
一室的氤氳之氣暖熱的熱氣正是舞劍塵所需要的﹐午後的一陣雷雨打溼了他全身﹐一身的狼狽好不容易趕回南院﹐雨勢滂沱且冰冷﹐打得他起陣陣的寒意﹐懈下溼冷的衣服緩身的進入水中……
穿上棉質外襯﹐這才想到西庭後山的收穫有些失望的在濕濡的衣物中翻找著"幽然草" ﹐若沒有"水狀元"來引出"幽然草"的毒性也是枉然。
有人﹐抬頭﹐是玉顴子﹐他來多久了。
凝視著舞劍塵﹐看的出他的心情不佳。
收起藥草該回房了﹐可以的話﹐他應該在山裏隨便找個山洞躲雨等雨停或天黑再回來的。
「你去後山做什麼 ?」他生氣是因為明知今天天氣不穩﹐烏雲密佈三歲小孩都知道這種天氣隨時都有可能下雨﹐更何況他還是個大人了。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 」
「吾問你﹐你去後山做什麼 ?」攔住他﹐對他的行蹤了若指掌他在後山做什麼玉顴子又怎麼不知﹐只是想要他親口說出來。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退了一兩步﹐懼怕與他太過靠近﹐眼中的無奈和畏懼就是那麼容易引人注意和不捨。
這種眼神….出現多久了「舞劍塵。」強行擁住他﹐他的強烈震抖及一時的反抗確實令玉顴子生氣「好﹐吾不問﹐但你就真那麼怕吾 ?」
垂下眼﹐默認﹐身體的輕顫是最好的證明。
「你一定常在想﹐如果你的功體仍在的話﹐今天便不會有如此的下場﹐甚至不高興時還可以找吾打上一場﹐可惜….弱肉強食的現實太可怕了﹐現在的你什麼都沒有﹐反抗得了吾嗎？就算你的功體仍在﹐吾仍會將你弄到手﹐背棄魑背荒樵歸順吾﹐至少你不需要活的這麼痛苦。」
背棄？歸順？一體兩面。
「如果我可以的話﹐對我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可是要我背棄魑背荒樵之前﹐我會先殺了我自己。」帶些堅決的口氣及眼神的轉變﹐眼神之中透露了對死亡的絕望﹐有個預感﹐這輩子恐怕再也難見到魑背荒樵了。
總是-總是那麼地魑背荒樵﹐難道吾的付出你都沒看到？
不﹐是你一開始就拒絕看到感受到。
「好﹐說的好極了﹐既然那麼想為他而死﹐那讓吾看看你會如何的為他而亡﹐如何表現你對他的忠貞﹐吾倒要看看
你要用什麼方法自我毀滅﹐在背棄魑背荒樵前。」強行擁著他回房中﹐臉上毫無任何表情可言。
「如果一切情愛由心生 我願將此心獻給你---魑背荒樵。」舞劍塵無聲呢喃著。
懷中的舞劍塵正沉睡著﹐昨天的激愛讓他臉上的紅暈胭紅更顯且明媚動人。
輕吻著舞劍塵紅腫的雙唇﹐昨天的一切歷歷在前﹐他想起他不顧舞劍塵的反抗及哀求﹐仍是強行佔有了他﹐從起先的反抗到後來的身體回應…
他一笑﹐身體是騙不了人的﹐尤其是那微微的呻吟聲﹐竟是不比那女人來的差﹐魑背荒樵啊魑背荒樵﹐你的幸運擁有正是吾所忌妒。
「舞劍塵﹐吾倒想看看你要怎麼擺脫吾。」
他的自信仍在----只是真能掌控一切嗎 ?
窗外秋風依舊送只是…..已經是第三天了
三天前舞劍塵醒來沒有一句話﹐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的穿上衣服然後回到床上坐著﹐對玉顴子的言語毫無反應當玉顴子真正發現不對勁時也已經來不及了。
輕垂的雙眼一直沒閤眼過﹐仔細一看﹐眼神早已空洞無神﹐平靜消曳的容顏也憔悴無澤﹐任誰叫喚也不應﹐像個有體無魂的大娃娃。
紅著眼﹐玉顴子已經三天三夜未食未眠﹐就這樣看著他守著他。
「你這個懦夫﹐居然想用這種方式逃避吾﹐醒來﹐你聽到了沒有﹐舞劍塵﹐吾命令你醒來說句話﹐醒來。」啞著聲音﹐懷中擁著這個沒有靈魂的大娃娃。
「大哥﹐沒有用的﹐要醒他早醒來了﹐你看看你﹐為了他﹐你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他醒不了了﹐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誰也救不了他。」
「不許你胡說。」突然怒喝著「他會醒來的﹐他只是在生吾的氣而已﹐氣過了他就醒了。」
「大哥﹐你清醒清醒﹐魑背荒樵也快打來了﹐你這個樣子怎麼打啊。」白里揚焦躁的說著﹐三天來玉顴子憔悴了。
「住口﹐魑背荒樵算什麼﹐待他來時吾一樣會殺了他﹐只是….請你給吾時間陪陪他。」他是真的愛舞劍塵﹐曾自信的以為可以掌控他一切想自殺的途徑﹐卻萬萬沒想到他竟選擇了斷念一途﹐是高估了自己還是高估了舞劍塵﹐
應該----應該知道的﹐舞劍塵一直反抗不了他﹐所以他只能選擇無言且消極的方式來表現他的不滿及抗議﹐如今他做到了並且贏了。
「大哥﹐請你振作啊。」舞劍塵的情形他看到了﹐突然想起曾有個人說過的這麼一段話 : 愛是痛苦 愛是折磨 如果不愛那就放他飛吧「放了他吧！大哥。」
「不﹐吾做不到﹐休想。」抬起舞劍塵的臉﹐黯淡無光早失去他原本的紅潤光澤﹐雖然如此….親吻他﹐吻住他那曾不點而朱的雙唇….為什麼這唇不再溫熱柔軟反些冰涼的駭人…..褪去他的衣物他的消瘦令他心痛不忍。
「大哥你….. 。」白里揚再也看不下去轉身出去了。
重新為他穿好衣服﹐不只一次的侵佔他﹐只是往後的侵犯佔有卻得不到期待中的反抗﹐看著他的身體因自然反應而托出的胭紅﹐玉顴子笑了﹐他愛這樣的舞劍塵﹐愛著啊….如果一切情愛由心生我願將此心獻給你－他記起三天前侵犯舞劍塵時﹐他嚶泣低語著﹐他喚的是魑背荒樵的名﹐將心所獻的也是魑背荒樵﹐他玉顴子只不過是強佔了他的身軀罷了一想道這他竟淒涼狂笑著
「哈哈哈﹐如果一切情愛由心生﹐如果一切情愛由心生﹐哈哈哈….唔…舞劍塵。」
他快死了
他知道。
只是靜靜的在床邊看著他﹐雖然有餵食他營養的湯水可是….他斷念真的斷念了。
玉顴子不復往昔的英姿自信﹐黯寂的可怕。
「你再開口求吾﹐吾會答答應的﹐不管什麼要求﹐包括你想回魑背荒樵的身邊﹐吾一樣答應你﹐開口﹐拜託你開口說話﹐算是吾求你好嗎？你贏了你贏了﹐快醒來快開口說話﹐你的眼睛從沒閤過不累不痛苦嗎？為什麼選擇這種的折磨方式﹐你真那麼狠﹐就連對自己也不能寬容一點﹐不然閤上眼好不好？不要對自己這樣殘忍﹐不要。」斯摩著他的臉﹐感覺到他氣息的微弱。
匆促的腳步拉回他些許的意識。
「大哥。」是白里揚「魑背荒樵來討人了。」
「哼﹐討人﹐吾要他下地獄和舞劍塵陪伴。」他恨魑背荒樵．輕柔的放下舞劍塵﹐輕聲且溫柔的說著「吾不會讓你寂寞的﹐至少魑背荒樵會先去等你。」話落﹐一個閃身便朝前院而去﹐狂嘯之中夾帶一股暴戾之氣。
「大哥﹐小心。」白里揚的聲音在後響起。
看向身後的舞劍塵…「大哥﹐放他自由吧。」
前院上魑背荒樵肅殺之氣遏住眾人的腳步。
眼露殺意的盯著眼前的眾人﹐不﹐他們不值得他動手﹐可是究竟難掩心中那股狂殺之意。
殺殺殺﹐密集的刀影閃動﹐捷迅如魅的身影在一眨眼之間連續砍下十來個人頭﹐但那還不夠﹐沒見到舞劍塵之前﹐恐怕是狂殺不停。
只要一想到舞劍塵置身於此﹐心臟的緊縮越大越想見到他﹐快了快了﹐他如此的告訴自己。
「哼﹐魑背荒樵﹐在朱雀門膽敢撒野。」玉顴子手持"赤紅寶劍"遏止他瘋狂的行為。
「玉顴子﹐舞劍塵人呢 ?」眼紅﹐恨不得馬上砍下他的首級「馬上交出來。」
「現在就算只是一俱冰冷的屍體﹐我也不會交給你。」想殺人的慾念蠢動。
「你說什麼？難道他……。」一股不祥的預感﹐不可能絕不可能。
「已經差不多了﹐而你就是他最好的陪葬。」
「人死見死屍。」壓抑的聲音忍不住的焦慮化為一道鬼魅身影衝向玉顴子﹐玉顴子手持寶劍施出"影風"疾向魑背荒樵。
在東堡後方的一處河床-----
「快點走吧！越遠越好。」放下舞劍塵白里揚說著﹐見他無反應的﹐白里揚惱恨的抓起他雙臂用力搖晃著「醒來﹐快醒來﹐你想離我大哥遠一點你就必須醒來。」
看著他仍舊空洞無神的雙眼。
醒不了了﹐醒不了了﹐除非他自己願意醒來﹐否則誰也喚不醒他。
「你….可惡。」甩下他﹐仍見他不為所動一無表情。
抱起他往河邊小木筏放去﹐解下繩索推送著木筏順水而去「去吧！走得越遠越好﹐如果真的不想醒來﹐那就靜靜的睡吧 !」
看著漸離的身影….總覺得他再也醒不來了﹐一身的死氣﹐活的這般痛苦﹐他－白里揚還沒自責﹐還沒自責他的一念造成….造成的憾事。
他轉身趕往前院幫忙制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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