禱夢二十二完
「素賢人,藍道生的遺體就在裏面,你自個進去就行了,我會在這裡等你。」
「嗯…謝謝。」
步下冰梯,印入眼簾的是青陽的身軀躺在一座冰石上,見到此景的素還真卻是摒住呼吸,怕去驚醒什麼似的,小心翼翼般的來到青陽的身旁。
「能再次見到你真好,青陽……」
雙眸深情凝在青陽冰冷無生氣的臉龐上,往事的點點滴滴不禁讓素還真伸出手撫摸著青陽冰冷的臉孔,淚-無聲無息的佈滿素還真臉頰,只是任其流下,失了心般毫無查覺眼睛在流淚哭泣。
「我們回中原,回琉璃仙境,好不好?青陽。」
靠往在青陽的胸膛上,素還真雙眼空洞無神的自說自問著。
猶如失去靈魂般,素還真一動也未動的依舊靠在青陽冰冷的軀體上,終於,不知經過了多久,他闔上了眼,無力的撐起彷如失去靈魂的身體,張啟著淚眼迷濛的雙眼對青陽展著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顏……
「你欠我的你怎麼還?哈…哈…哈…怎麼還?我不要下輩子,我只求今生,我只求這輩子,青陽你聽見了嗎?我只求這輩子啊……」
抹去淚眼,一把扶起青陽,這時才突然的發覺到死去多時的青陽,身軀一點也不僵硬發直,除了身體較冰冷外,若不是見他心臟脈搏呼吸皆停止運轉,素還真還真要差點以為青陽只是一時的沉睡,他悲傷的想著,這一定是那慕容瀲風所為……
「他一定很喜歡你,否則他不會為你做這些……」
撫著青陽冰冷平靜的臉龐,素還真的雙眸有著掩藏不住的癡戀與傷心。
「失去你,我的人生便覺得毫無意義,生活的目標頓失所靠……」
烙下一吻,雖然所回應的是如此冰冷令人傷心,但是夠了,真的夠了……
不再有所想的揹負起青陽的身軀朝冰梯出口而去……
* * *
才踏出口,立即對上的是翠兒訝異的眼光。
「素賢人,你不可如此。」
話剛落,翠兒巧指一彈,一招【星月流】迎面而擊。
「啊!?星月流。」震驚的同時,素還真巧身閃過。
「既然知道是星月流這部招式,還不快將人放下。」
只見素還真稍蹙起眉宇,這星月流仍是星月山莊所創,只是聽聞星月山莊已於數十年前封莊消跡武林,今日星月流這部武學再現代表的是……
「得罪了。」
「喝!素還真,你當真想與星月山莊為敵?」
「素某純屬無奈。」
「哼!還人來。」
翠兒功力拿捏七分,深怕去傷到素還真身後的青陽,此刻翠兒有著掩藏不住的緊張,這倘若素還真真要帶青陽出了這雪之谷,她又該如何向他主子慕容臉風交代?
且見翠兒平時予人一種嬌小可人的感覺,可卻也令人意外的擁有一身深藏不露的武藝。
此時素還真也不願多與交手,虛晃幾招便施出輕功飛身而去。
「糟,快稟少主。」
驚慌的翠兒及忙奔走相告,這等大事她又怎擔待得起責任。
* * *
飄雪了
雪花一片一片飄零落在髮上身上,放眼望去,彷置身白色世界般的悠靜孤寂……
「……好美…真的好美……」
望看四周一片雪花自天空飄落而下,一片淒美無垠,素還真倦累的放下青陽,想好好休息一下…記不起走了多久了,只記得揹著青陽走過好長好久的雪路,一直以為慕容瀲風會隨後追趕而上,誰知身後卻還是一片平靜,不見雪花翻滾飛舞,也不聞有何宿殺之氣的侵入,四周仍是一片悠靜孤寂的氣息。
有個預感,慕容瀲風的侍僕隨後便會追趕而上,呵…呵…就算他帶青陽走出了這片雪地又如何?不論在何地也都一樣無法避免與慕容瀲風的相見,不是嗎?況且真能把握此生能躲開慕容瀲風的追查嗎?以他對青陽的慕戀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雖然青陽已逝,但看慕容瀲風仍在青陽遺體上花費的苦心,不難看出他有心要好好保
存青陽的身體,入棺…這字言此時卻變得如此駭人可怕……
「不…不要,青陽……」
一想到入棺這詞,素還真已是心殤難過的趴蓋在青陽冰冷的身體上,強忍不住的滿懷悲緒早已在心窩翻滾愁悵,像利刀般的切割扎著心窩,素還真覺得自己的心像被撕裂般的痛苦難受,忍不住的闔上眼,身子是冷的,可是他想,能夠和青陽靠的這般親近,再冷也無所謂了,而且…而且他也累了,也想休息一下再走……
「好痛,心好痛……」
是被一陣錐心般的痛喚醒。
當素還真醒來時,心的痛楚仍是那麼的明顯,忍不住撫住心痛的胸口看向青陽,這才發覺飄落的雪花已在他倆身上覆蓋上薄薄的一層。
「青陽……」
看向青陽的臉孔早已是一層薄霜,忍不住心中哀傷的愁緒,伸手撥弄著飄落在青陽臉上的霜雪。
撥動著因凍傷而不甚靈活的手指,不停的撥弄著清掉青陽臉上的霜雪,接著卻又拭去滴落在他臉上的水滴,一滴兩滴三滴…素還真只能不停的擦拭掉,因為連他也不知道天空為何下起雨了……
「這雨什麼時候才會停啊?」
像是永遠停不了似,素還真急了,雙手不停來回擦拭著滴落在青陽臉上的水滴,擦著擦著,最後竟連青陽的面容都模糊不清……
「青陽--青陽--」
擔心害怕青陽真會就此消失不見,素還真抵不住心中的恐懼抱起了青陽,緊緊將他擁在懷中,縱然是如此的冰冷無生命,但對此時的素還真而言卻已是滿足且足夠了。
「哈、哈……」苦笑了幾聲「雨好像停了,因為把你看清楚了……」
「我愛你…我愛你……」
輕撫青陽臉龐的手悄悄輕滑而下,原本黯淡無華的雙眸此時卻是泛起明亮光華,嘴角且揚起一絲璀璨的笑意,挪著不甚靈巧的手指攫取出他的新發現-遺失多時的玉簪。
「原來在這,你愛我的對不對?你一直都是愛我的。」
含著這抹笑,輕輕靠攏在青陽身上,此時的他寧願被這遲來的幸福包圍,也不願多想以後將會發生的一切……
* * *
看著素還真清醒過來,瀲風真有說不出的恨意,臉上殺意乍現,但一想到對青陽的允諾,這才使他消了一時的意念。
「你醒了。」
瀲風背向他,不想再看素還真一眼。
「青陽他……」
念念不忘的還是青陽這個人,最想知道的還是青陽怎麼了。
「入棺了。」
他的回答很平靜,很冷淡。
「你不殺我?」
他問的很空洞,彷彿在他的生命裏已無波瀾浮動,生命若為如此,又有何依戀?
「藍道生的遺願你要我背棄?等你身體恢復,我會送你回中原,此後雪之谷與你毫無交集。」
他的話語再明白不過,可是青陽還在這長眠,在這冰冷的雪天冰窟之中,以後就連上香祭拜也不能如願……
素還真無心無神再言,沉默無語的房室中靜寂的孤獨,瀲風也不願多待,喚進翠兒便無聲離去。
翠兒看向床縟上的素還真,只覺他失神的可憐,本來對他帶走青陽一事仍心存怨氣,但今見他失魂的如此,心中的怨氣頓時轉為煙消,一股人之常情的悲憫不由心生,她雖沒很深的愛戀過一個人,但卻知道生不能同生,死不能同死,最後留下的那人痛苦卻是最深的,無盡的思念回憶,會追隨著他一生,直至生命的盡頭。
所以她不怪素還真了,說穿了,他只是個可憐人罷了。
* * *
重新回到中原,他又得當起清香白蓮素還真,肩上又得擔起所謂正義的責擔。
身後雪景隨著素還真一步一步的腳印而遠離,從踏出雪地開始,素還真不曾回頭注視過,身後的一切離他越來越遠,沉重的心,沉重的腳步,素還真現今所有的僅是一身殘破的身心,萬念俱灰的他不知道此後該如何才好,世間的一切對他而言已無法挑起他任何興趣與欲望,對他而言,現下最好的解脫便是死亡,但,這畢也是他一時的想法。
「素還真。」
一聲陌生的聲音將他從低淪的思緒中喚回,來者是名完全陌生的面孔。
「有事?」
「我家主人要我送這一封信過來。」
「你家主人是……」
接過信並不急著打開它,只是納悶怎麼會有人知道他人在這,會是慕容瀲風派來的嗎?
「信中有你想知道的答案,我家主人等著與你一會。」
看著他離去,由他話中,素還真已可斷定他並不是慕容瀲風派來的,會是誰?
拆開信來看閱著,只見素還真由原本神情的低落突而轉變為憤怒,強壓不住的怒氣轉眼間撕毀手中信紙並仰天吼道:
「我要你血債血還。」
紙落、人去。
青陽…我曾經是多麼希望能和你一起死去,可是現在的我卻有件非做不可的事,那就是找出主謀者,為你報仇啦!
後記:
不喜歡這樣結局的可以接下(禱夢完結外一章)來看
因為我不喜歡悲劇
本來那時是想再接下去寫第二部的
但忙起來也忘來當時設定素還真要去報什麼仇了
只記得青陽的死亡和西武林有關便是
現在早忘了那時的設定了^^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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