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夫的田 2629321@pchome.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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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花蓮，是大雨淋浴過後還飄著細雨的花蓮，也是正準備全面迎抗杜鵑颱風的花蓮。不曾在颱風天窺探花蓮的樣貌，如今巧合地在颱風天身處花蓮的土地，不但可以慵懶的親近花蓮，還可以自在地開著車吹著從太平洋飄過來的風，一陣陣的清風徐來，你說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在黃昏時刻抵達友人花蓮家，不過雨下的不大。於是興奮地把握住今天還剩不多的黃昏時間，馬上驅車往台十一線東海岸國家風景區的濱海公路。從花蓮市區轉換到海岸線場景的瞬間，就只是一座橋而已，景色卻大大的不同，我讓忽然跳現在我眼前的海色給攫住，而有短暫時間的痴傻，藍的不能再藍的海水，在颱風天微暗的光線下，從海天交際之處一直綿延到我的眼前，海天交際處？其實我根本分不出來哪邊是天，哪邊又是海。浩闊無邊的太平洋，加上海天同色，遠處的遠處我再怎麼看都分不清是海還是天啊，是天上還有零零散綴的烏雲當襯底，我才勉強地將海與天暫時給區分出來。


比較近南邊方向的天空有著大塊相接的烏雲，那看起來應該就是杜鵑颱風的外環氣流吧，一付我就將要到來的欺凌氣勢，烏雲間有幾束的陽光穿透，酷似極光的樣子。海浪被颱風外圍的先驅份子吹盪的又高又猛，一波接一波從遠方前仆後繼地捲面而來，一串串銀白色的浪花撲上岸岩，一個浪頭才剛隱沒，另一個浪頭隨即湧入。撲上，隱沒，湧入....就這麼循環著，看久了，也就分不清海浪是先湧入撲上抑或先撲上再隱沒，行至不惑之年的我，是就此隱沒？或者，鼓動勇氣再次湧入青春的海浪撲上生命呢？


車繼續行在山海夾間的台十一線公路上，過了海洋公園，花蓮鹽寮附近有幾處各具特色的枯流木之家，有的是民宿餐廳，有的是個人的工作室，有的是遠離塵囂的文人雅士住所。我路過一家看起來有些破舊，用枯流木加上破魚網所搭的圍籬，主人穿著一條短褲像是在做防颱的工作，是從澳洲來的老外，應該已經在台灣落地生根了吧，太太是台灣人，有一個四歲的小女兒。一個多月前開車經過時，輪胎爆了，就這樣地把路邊荒棄多時的海邊房子給租了下來，準備經營一個小酒吧，一段時候再成型為民宿。


這棟房子雖然不豪華，但有很美的海景視野，我暗自羨慕他們可以在這個地方車子爆胎，心想，這應該是老天爺給他們的禮物吧。老澳跟他的台灣太太自己動手整地，修繕房子，也自己動手築建將來營業的場所，一切都是DIY，而且取材盡量就地，海邊的漂流枯木就是他們最主要的建材。撿用海邊的枯木聽來像是有趣，可是那枯木可都是結結實實的木材，一節三公尺的枯木大概需要六七個壯漢才扛得動，還好有路過的陌生人可以幫他們，老澳說風華還是魔岩(？)唱片的老闆也來幫過忙，扛得大喊吃不消。


雨還是一陣陣忽大忽小的下著，來花蓮第一天短暫的黃昏，隨便晃逛似乎就收穫不少。臨走的時候看到老澳沒屋頂的雞舍，跟他提議說：已經被雨淋成落湯雞的小雞，今晚須給牠們一個遮雨的地方，否則颱風夜的雨牠們可能無法渡過。老澳打趣回答說：雞是他老婆要養的，他並不喜歡，現在只想要一小碗的雞湯罷了。


不曉得颱風過後，再來探老澳的時候，是不是正喝著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