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沒逛唱片行了?一陣子了吧,我想你可能也跟我一樣。
那,有多久沒有買唱片了呢?這可沒那麼好做答。
我想了又想,好久,真的好久,久到讓自己必須回到上個世紀去了。
記得沒錯的話,“最近”一次買的唱片好像是ABBA或是Air Supply的其中一張專輯,不過是“上一次”,竟然是二十七年了。當時是高一的學生,聽西洋歌唱英文歌好像才夠屌,除非你是功課第一名,才可以有不屌的權力。就在那樣的氛圍下,開始喜歡阿巴阿巴跟空中補給合唱團,沒想到買唱片的記憶如今卻成了跨世紀的記憶。
幾天前,一位玩音響的客戶,閒聊之餘提到了唱片,說年終搬家一堆舊的唱片不知該如何處理。我是逐臭之夫,一聽到舊唱片馬上瞪大了眼跟他說:『我有興趣!』。阿娘喴,有興趣的結果就是他開著貨車載來了一千多張的唱片,我差點昏倒@@!...
一千多張的唱片一下子攤在我眼前,老實講,生平還是頭一遭,可以任我一張一張的翻閱檢視。想起學生的時候每次去唱片,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膽子隨意去翻動架上的唱片,進唱片行之前,其實心裡已經差不多決定要買的是哪一張。除此外,頂多就看看當下流行較暢銷,擺在最起眼的地方的唱片了。
一下子面對這麼多的唱片,我其實是相當興奮,原先期待他的收藏應該是一些經典的專輯唱片,可惜的是有百分之九十都是西洋音樂的唱片,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台灣代理商壓製的翻版唱片,而且很多都是冷門的專輯或者是看都看不懂它是唱歌曲還是音樂演奏,有很多甚至連封套都未曾拆封。所以大大的降低了我收藏的興趣,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畢竟,高中時候的我並不屌,英文西洋歌不過是跟著同學半調子耍帥罷了,對西洋音樂專輯並不夠清楚,所以這麼多的西洋唱片我就先讓它們躺在貨車上。
然後,搬下車的是差不多有一百張的國台語唱片。
小的時候家裡有一台四肢腳,附有門可拖拉、還可上鎖的電唱機(黑白電視也是一樣),那是母親結婚的嫁妝,所以我接觸唱片的時間算早,換句話說有記憶之後就接觸唱片了。很清楚的記得我坐在客廳的塑膠沙發(母親放的吧),母親總是做家務時會播放唱片,然後隨著歌聲哼唱。仔細回想,大概也只有在小時後聽過母親唱歌,長大之後再也沒聽過了,知道原因是什麼,但就是說不上來,應該有人跟我有相同的經驗吧。
繼續翻著這些國台語唱片,每一張唱片就像一個記憶精靈,一個一個跑出來與我嬉戲,台語精靈、國語精靈、兒歌精靈...,一下子,滿屋子成了精靈的遊戲場。
母親最喜歡唱電影曲『淚的小花』,舅舅每次來都要唱的『關達拉美那』,還有堂哥經常到我家練唱『可愛的馬』,這幾首歌的旋律我從孩童到現在記憶深刻無比,隨時可以哼上一小段。也憶起離世多年的吾兄,我們常把唱片當飛盤玩耍,也頑皮改變唱機轉速的快慢讓歌手變聲,快轉的時候嘰嘰喳喳像孩童,慢轉的時候則成了老頭子在唱歌。
唱片台語的說法好像叫『刻盤』,刻出來的唱盤?台灣哩語『好聽閣袂跳針』,其實好聽才會跳針才對,因為好聽喜歡,所以一聽再聽,黑膠唱片是聚乙烯塑膠材質壓製,會因為與唱針摩擦造成變形損壞。所以,好聽閣袂跳針的意思,應該是有不簡單的含意,跟黑肝仔裝醬油應該是異曲同工吧。
人類為了留下聲音發明了唱片,科技的進步接續有了匣式帶與卡帶,數位化之後,影音工業大放大鳴,讓人眼花撩亂,新產品還來不及學會,更新的又上市了。
最後我從中挑選了十五張,有金燕、包娜娜、鳳飛飛、謝雷等阿嬤級的老唱片,有屬於我清澀青春的劉文正、費玉清、黃鶯鶯,還有台灣搖滾樂團鼻祖丘丘合唱團。最喜愛的一張是滾石唱片發行四張李泰祥作品系列之一的《相遇》專輯,唐曉詩、錢懷琪、許景淳的合輯,許景淳二十三歲剛出道,第一首歌就是唱李泰祥的作品相遇這首歌,當時李泰祥四十七。三年前民歌30年的演唱會上許景淳現場對著李泰祥哼了幾句,而許景淳也已經四十七了。有著這樣背景的小故事,我很慶幸可以與這張專輯唱片相遇並擁有!
電影海上鋼琴師,一張破損的唱片,因而牽引出一則動人的故事,從樂器行角落流洩出來的音樂,是喇叭手銘心的記憶。黑膠唱片與我們漸行漸遠了,已經不再是日常生活所需了,但它必定是很多人生命的養分。
二零零八年終一個溫暖的午後,我的青春揮動翅膀,給了我一小段飛翔,倘佯在二十世紀一小截的尾巴。
◎聚乙烯唱盤除了黑的還有黃色、橘紅色的唱片,聖誕節卡片也有應景的小唱片。
◎以前的唱片,歌詞都是印在封套的背面。有拿著封套學唱歌的經驗嗎?
◎海山唱片民謠風第三集是校園民歌的末班車了,代表歌手是蔡琴。
◎劉文正跟費玉清算是跨代的偶像吧,送你一把泥土跟變色的長城曾經是當時排行版的冠軍曲。
◎這下子同時擁有了丘丘的卡帶跟唱片,就在今夜、為何夢見他...
◎鳳飛飛早期專輯,五月的花聽都沒聽過。黃鶯鶯的英文專輯,更想聽她唱呢喃與呼喚我。
◎我最喜歡的一張《相遇》,封面設計很有Fu,唱片保存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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