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原來的工作已將近2個月了,但思緒卻還在那過去的24年沒有抽身;
一些知道我離開的朋友,最常出現的形容詞就是「你好勇敢、你好做自己喔!」
可是,我心裡好想跟他們說「我最不缺的就是勇敢和做自己呀!」
關於每一回的離開,從沒有懊悔,
可是,我的人離開了那個空間,但心卻只能盤旋、眺望,找不到一處能讓自己安穩落腳的據點,
就像隻看上去瀟灑翱翔,但卻揹負著一身孤獨的黑鷹;又像隻明明是要群居而活,但卻老被誤為需要獨傲嚎吟的野狼。
面對離開,明明給了自己很多說法、很多理由,但心裡的苦依然縈繞不退;
明明新工作的忙碌與適應學習已經讓到自己累到一碰到枕頭就秒睡,但夜裡的夢境卻每每讓自己哭到缺氧而醒來;
心裡好苦。回頭看,是再也不會回去的老地方;往前看,是渺渺茫茫不知何時能共融的新土地。
有好長一段時間,自己深陷一種莫名的恐懼、擔憂中,
因為看見自己面對衝突,習慣離開的行為模式;看見自己面對誤解,只會切斷連結的處理方式;看見過往人生發生了好多雷同的事件……,
即使知道離開只是為了保全自己,是為了不要再耗能,是為了讓自己還能帶著最後一絲絲的口氣好好存活,從沒有想要傷害誰,
但心裡的自責和鞭斥卻從未停歇,日日夜夜沒有要放過自己;伴隨著深深的害怕,緊緊的綑綁著我。
直到那場『在生命裡旅行-旅程對話卡』工作坊,直到聽完一個又一個生命旅程的故事回顧,
兩天下來,透過生命而影響生命;在他人的旅程故事裡也療癒了自己。
我有機會重新詮釋了自己的這一份「苦」與目前的「不方便」。
如果生物演化是為了最終能存活的目的,那麼人的離開呢?
應該也是為了至少能好好的呼吸,能自在的伸展手腳吧!
也許離開了原有的環境、習慣、框架,才會創造出一個重新活下來的可能;
對我而言,為了不遲到,這是一個連上班的路線與時間都要重新摸索規劃的「苦」呀!
我看見了自己的勇敢是為了讓自己好好地活,不是為了衝撞或是逃避責任;
我看見了離開所延伸的不方便,都能是活為肉身而最可貴的親身體驗與經歷;
也不是因為看見了,就不再苦了,更不是就此捨得自己辛苦了,
而是,我猜…除了辛苦和不方便之外,必定還有些什麼吧….
是錦敦的那一句「遠方」、「越界」,讓我對中年的離開,不再自我定罪為「判逃」,
是余秋雨的「遙遠的土地都是生命」,讓我得以欣賞整理腳下走過或正在走的風景,
如果遠方的土地,帶給我得以存活的滋養;
如果有覺知的越界,是活出新樣子的機會,
我想,生命此刻正想要對我說的是「嘿!親愛的,今晚我想來點慵懶的溫柔,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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