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的庭院 潘文良詩－－ 　上樓觀彩霞， 　憑欄賞芳花； 　從來諸美事， 　常在閑人家。

1,454愛的鼓勵 10訂閱站台

　　為了朋友，做了幾天的「網際虛擬打手」，不免會聯想到‥打和被打的人的心情等等的一些事情。
　　就說說自己小時候，挨打的事，給大家作個消遺。
　　我家兄弟六人，母親又是那種‥絕對不會打人的人。
　　而我又是家中最乖的孩子，結果‥我還是唯一的一個，被母親打的孩子。
　　母親用擀餃皮的木桿子，在我的手臂上，揍了一條黑黑的條子。
　　想是因為開學了，大家都去上學，自己卻不能去，留在家裡，心情鬱悴，不想睬人。
　　一位遠房，卻常來我家的老姑，又來了。
　　我本來就不喜歡她，就更不想理她。
　　「麗呀！大姑來了。」我家不大，母親不需知道我在那兒，對著空氣說，我就可以聽到。
　　如是往常，我一定先上前行個禮，向長輩請安，然後，去倒杯水招待來客，但是那天，我不想理人。
　　「麗呀！大姑來了。」母親從來不知道我會「不想理人」，又對著空氣叫我。
　　「噢！」我還是一動不動。
　　「大姑來了，給大姑倒杯水。」
　　我還是不動。
　　「聽到沒有呀？給大姑倒水！」
　　「聽到了，可是不想動。」
　　「麗呀！妳怎麼啦？大姑來了，只是叫妳倒杯水來。」母親還是不明白‥我不想聽話，不要去倒水。
　　我實話實說‥「沒怎麼，就是不想動、不想給誰倒水。」
　　母親吼道‥「什麼？妳瘋了？今天……給我過來！」
　　我站起身子，走過去，站到一頭霧水的母親面前。
　　母親看著我。
　　可是‥我一點也不想看什麼人。
　　母親又吼道‥「妳找打！把擀麵杖，給我拿來！」
　　我家不大，沒幾步，我就把尺長的擀麵杖，拿來遞給了，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母親。
　　母親叫道‥「把袖子捲起來！」
　　我把袖子捲起來。
　　母親把手中的擀麵杖，舉得高高，卻打不下去。
　　我則心想‥〔妳打吧！我的皮疼，妳的心疼！〕
　　母親看我一副死樣子，就揮下棍子。
　　我就轉頭，看了看剛被打的，紅紅一條的手臂，然後，又把頭轉到‥誰都不看的角度，等著她再打。
　　母親的棍子下揮之後，馬上上舉，只是‥上舉之後，沒立刻下揮，就喊說‥「妳還不給我跑!?」
　　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心中還是鬱悴，什麼都不想管。
　　客人這時，看出母親不想再打我，就站起身來，邊說邊把我往門外推，口中唸叨著‥「去！去！這個孩子，可真是夠拗！」
　　我走到院子裡，心還是空空的，靠著水泥牆，站了一會兒，心想找點事做，想到一些被單該洗了，就開始一件件的拆下來，蹲在地上，一塊一塊地，在水泥地上，一前一後的搓將起來。
　　過了一段時間。
　　母親想是不放心，就過來找我看看，看到我蹲在那裡，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還是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她又是一頭霧水的，回去陪客人去了。

　　就這樣，母親和我，都破了記錄——
　　她破了打人的記錄，我則是家中，唯一被母親打的孩子。
　　我想‥那該是初三那年的事吧！沒哭沒鬧沒生氣，就是心情，有點鬱悴。
　　就這樣，小時候，沒有眼睛看世界，也不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
　　一些長輩和老師，常說我有點怪。
　　我不知道，也沒想知道‥自己到底怪不怪。
　　年紀大了，才一點點看到，各種各樣的人，也就一點一點地明白‥人和人，是不同，而自己，又和很多人不同。
　　至於‥自己是不是有點怪異？是也好，不是也好，都沒有什麼關係。
　　你們大家說‥是不是這樣呢？


　　　　　　　　　　　　　　　　2006年6月13日星期二12:42 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