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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0-』朴白英和周遭的女人立刻喪失了語言能力,支支吾吾語不成句。我趕緊拾起地上尹湛的學生證放進口袋,穩住狂跳不已的心臟,偷偷看向尹湛的側臉。
那個所謂的江布萊德彼特,突然揪起起我兩邊的小臉蛋(說實話,有一些痛啦-_-),再接再厲第二發炮彈……
『我的小心肝,你跑哪兒去了啊?』
『-_-你要毒發身亡了?……』
『我的心肝寶貝,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能吃這種東西、不能吃這種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繼續說著瘋言瘋語的江尹湛,一手抄起我的半瓶燒酒倒進了魚丸湯。我稍微清醒過來一點,趕緊抓住他的手腕。
『幹什麼呀你,誰叫你跟來的?』
『不行!你怎麼能拋棄我呢?-0-』
『……-_-……』
『你想見別的男人也行,我知道有些小蛐蛐(他好像是指天空也-_-)整天追在你身後讓你煩,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真的拋下我啊……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一定……』尹湛彷彿小媳婦似的低著頭,一根一根使勁捏著自己的手指,嘴巴咬得一絲縫都沒有,天啊,我可從沒看見過他如此可愛的模樣……可是突然──
『喂,你們看什麼看!看得我快長繭了!』尹湛朝不遠處交頭接耳的白英和她的同伴喊道,那兩個傢伙彷彿五、六月的小狗,張大著嘴一直就沒合上。
『啊啊……大姐的男朋友……就是大哥你?……』世珍接著問道,另外幾個傢伙也怕怕地偷看著尹湛。江尹湛混球在我身邊得意地點頭。
『嗯,可是她呀,每天和一票亂七八糟的朋友跑來跑去,擔心死我了!你說,女朋友太漂亮了,是不是男人就得受罪啊?』
『-0-……你們兩個……真的在交往?!這都是真的?!』這次開口的不是世珍,而是朴白英,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尹湛,越說越心虛,說到最後簡直像一絲遊魂。
『嗯,對了,你有沒有男朋友?』江尹湛突然很親切地對朴白英問道。
『什、什麼?啊……沒有,我沒有!』
『真的嗎?那你未來的男朋友可真是幸福啊!』
『什……什麼?說這話是什麼……>0<』
『看著你放心啊!多遠也不怕你飛了,更不怕有人來搶,心裡多踏實啊!-0-』
她眼中的江布萊德彼特,毫不留情的一把匕首正中她心臟。
『什……什麼?……』
-_-……尹湛沒心沒肝地看著那受傷的靈魂,輕輕鬆鬆把免費送上來炸麵包塊扔到半空再一口咬住。
也不知道朴白英和她身邊的女孩怎麼想的,遭到了尹湛的羞辱還賴在位置上不想走?可能實在是太難碰到仰慕以久的夢中情人了,或者是不甘心就此承認我和尹湛的關係,留在這裡想弄個明白,總之她們兩個沒有走的意思,睜大著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尹湛的俊臉。
我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有這麼一天,靠著我動物般的敏捷,我不著痕跡地推開死死黏在我身上的世珍,屁股悄悄離開了椅子。
『去洗手間嗎?』幾乎是快趴在我身上的尹湛,-_-一張俊臉貼得尤其近。
『……』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萬一去洗手間的路上你被哪個不長眼的無賴纏住怎麼辦?』
『你就這麼看不起我?』
『看不起?』
『先把人踹兩腳,踩痛了,再上前扶你起來噓寒問暖,這就是你對人的方式嗎?』我比冰刀還冷還鋒利的話,立刻讓尹湛牢牢閉上了嘴。
就在白英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的刹那,
『我……曾經……弄痛過你嗎?』
『……』
『我……什麼時候讓你哭過了……』
『經常……』
扔下短短的一個詞,我掏出錢,頭也不回地朝收銀台走去。
『姊姊……雪兒姊姊!』世珍在背後拚命地叫我,我還是啪啪啪走下了樓梯。
『等等,停下來,韓雪理。』有人猛地抓住了我T恤上的帽子。不是別人,正是讓我丟盡形象,我今生的冤家江尹湛。
『……』
『你倒是說明白啊!到底是我讓你痛、讓你哭,還是你讓我痛、讓我哭?』
『我們彼此彼此。』
『是我弄痛弄哭你了?還是你……讓我痛、讓我哭?……』尹湛的聲音越來越尖銳。
『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問題。』
『是我讓你痛、讓你哭,還是你讓我痛、讓我哭!』
終於,尹湛如瘋了般地狂吼著……我回過頭……我希望這不是真的,我不想承認這事實……可是老天,我分明看見,尹湛的左眼掛著一滴晶瑩的眼淚。
總是如此的錯過……愛的丘比特之箭,胡亂捉弄著一對對情侶,帶給他們傷害,讓他們受到傷害……愛情總在錯過時,只剩下遍體鱗傷的每個人……
〈巴士站〉
什麼話也沒有……也不知過了多久,江尹湛站在距我幾尺開外的地方,無辜路過的行人都成了他的出氣筒。
『那個……對不起,請問幾點鐘了?-0-』
又一無辜市民。
『我長得像手錶嗎?……-_-^』
『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我的臉看起來像手錶?』
『哈……真是有病!誰說你像手錶了?瘋子,喝酒喝多了!』
『喂!』
『-0-喂,臭小子,你……你多大了?說話這麼不客氣。』
『你有沒有把女孩弄哭過?有沒有?』
『呃……沒有,幹什麼?』
呼……一忍再忍,終於還是看不過眼去了……我抖抖手腕,毫不猶豫地投身到這兩個人之中,一邊是橫得像螃蟹的江尹湛,一邊是無辜的路人。
『對不起,我替他向您道歉,請您先走吧!』
『今天真是倒楣,遇到這種瘋子……』
『喂,江尹湛……』
『……』
『江尹湛先生……』
『……』
『全市少女的夢中情人江布萊德彼特先生!』
『瘋了你!什麼江布萊德彼特……幼稚!』尹湛還在和我賭氣,雖然開了口,可眼睛是絕對不能放在我身上的,他緊緊地盯著一輛一輛路過的汽車。
『我也有錯,你也有錯,你承不承認?』
『……吵死了。』
『你把家裡弄成那副德行是你不對,我對跑來幫助我的你發火是我不對,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媽的公車怎麼還沒來啊……』
『你真的要這樣一直不和我說話?』
『白癡……』
呼……-_-又來了,這個幼稚的傢伙……是家裡的老么就了不起嗎?和天空不過就差幾個月嘛!我懶得理這個和木乃伊一樣不開竅的傢伙……
『好吧,這附近有個熟人我想去看一看,你先回去吧。』
『說實話,你是打算偷偷跑去醫院看我哥對不對?』這次江尹湛乾脆掏出了香
菸,叼在嘴裡像釣魚似的。
-_-呼……這混蛋……真希望將來有誰能狠狠地揍他一頓!不知道有誰受得了他,能和他生活在一起?
『你是不是七歲時受過什麼打擊,從此停止發育了?』我氣得口不擇言,不過語氣一轉,又婆婆媽媽、語重心長地接著說道:
『剛才你幫助我,我很感謝……我不知道感恩圖報,反而對你發火,我很抱歉……收到?』
『江天空什麼時候能出院?』
感謝上帝!這彆彆扭扭的小子終於想通了。
『三天之後……』
『媽的,這小子是什麼做的呀?這麼快就出院了……』
『江、尹、湛!』
『……』
『你幼稚、你可恨!你再這麼說給我試試!天空受傷了,你卻一句擔心的話都沒有,你這個做弟弟的到底有沒有良心!』
『看吧……』
『看什麼看?』
『剛才還低聲下氣的對我說對不起,我才罵了我哥哥一句,你就變得像隻豹子似的,我有說錯嗎?』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尹湛從嘴裡取出香菸,無力地扔到地上,厚厚的嘴唇咬得緊緊的……我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傢伙最近越來越多的心眼。
『隨你吧!也許這就是我們的相處方式……吵架、和解……』
『是吵架、哭泣……』尹湛說。
『好,就算是哭泣,我讓你,接著是你讓我……』
『……』
到底要叫我怎麼辦啊?如果我有兩顆心、兩個身體,我一定毫不猶豫地走到你身邊。可是如今……我只有一個,而這一個已經心甘情願為天空赴湯蹈火。我究竟該如何做才好……
我掠了掠頭髮,為了去對面街口的那家店,轉身向斑馬線走去。
『去哪裡?』身後傳來尹湛不安的聲音。
『我的事你別管……』
『去……醫院嗎?』江布萊德彼特的聲音更不安了。
這臭小子,疑心病比江美娜還嚴重!對著大大的綠燈,我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身後傳來尹湛越走越近的腳步聲……
『跟著來幹什麼?』
『我願意。』
『怎麼了?擔心我去看你哥,你妒忌了?』
『……』
我不理他,繼續閒適地過我的斑馬線。他更加快了步伐,黏到我身邊,似有若無地小小聲說道:
『哼,妒忌……我瘋了嗎……』
完了,這既成的三角關係我是推也推不掉、躲也躲不成了……我不敢直視尹湛,只能不理身邊的他,躲避現實向『蝴蝶』倉皇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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