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一對藝人分手的新聞，讓人回想到當初他倆排除年齡的差距，彼此相愛的甜蜜喜悅，好生令人心生羨慕；其實這在一般的男歡女愛的分合，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或許是女大男小的差距與世俗的認定有些衝擊，以致媒體的宣傳報導，感覺人生真像一場戲，上台與下台都出奇不意。
兩人的情投意合，在一起本就無可厚非；只是熱戀之後的平淡日子，該如何共同牽牢彼此的手，對任何一對佳偶，都是道難題。我能同理，並同情相處的種種，不可抗拒的因素，除非兩人之間有很足夠的連結（如孩子，依賴感），深根蒂固的相知相引，並願意以平淡換取幸福，不受境外或兩人本身在心性上的雜染，甘願歡喜，倒也是一段人人稱羨的好姻緣。
可是為什麼先前都超越了年齡....等其他因素，到頭來還是落入凡塵愛情的窠臼，難道愛情真如夜空的煙火，只可璀璨一時，美麗的光彩終要熄滅！那麼在長長的一生中，實在不乏非常投緣適合，而能與之天雷地火一時的戀人，可供追求尋覓；何須期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三生三世相守的天長地久？
愛情畢竟不是人生的全部，常常聽到朋友對結婚的感受，最讓我心嚮往的回答是：我們只是在一起過平常日子而已；別以為最浪漫的事，是看著彼此慢慢變老，婚姻的浪漫就是淡泊，跟著一個人，融入彼此的生命，而成為家人，跟誰結娼，日子都不會有太大的不同。不就是同甘共苦，休戚相關.....再慢慢學習面對往後可能一個人過生活的老年時光。
聽起來，有些殘酷，但是當你走在巷口，看見一位佝僂的老先生，蹣跚地推著輪椅上的老太太時，你揣想一下他們年輕曾有的愛情與承諾，也包涵了這日薄西山，風燭殘年，不棄不離的人生真相嗎？我常常在醫院或公共場合，看見老夫老妻，相對無言，這樣的相互扶持，心中難免感嘆，真是難為了兩個人的相依為命，默禱人間有情皆得善終。
我有一位年長的畫友，與老伴生活了數十年後，決意要搬出去住，在家對門過一個人的清靜時日，以在心理上養成習慣與老伴一起面對死別後，一個人活著的孤單。生活了一輩子，一下子沒有了彼此，多麼寂涼，就算逃避也是事實，倒不如活著時先做好分離準備。荒誕的人生，除了接受，還是接受。
有人認為夫妻一場，如此無情難以思議，但她一心希望先老伴而去，寧可生離，不願接受死別的絕望。人生到最後，什麼都會過去，一切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一切的出現，都無法擁有，每個人都是無盡歲月裡無以挽留的過客，在不變的變化中留住，或經過，某些人，事，物的出現，只為了記取一刻美好，所謂的永恆只有當下，別無其他。
愛一個人，能愛多久？愛情經得起多遠的距離和多久的平淡？在日復一日的平淡生活中，又如何相看兩不厭，相守兩不煩？愛情再怎麼真實，還是難抵婚姻的現實，人生的無常......或許日子被消磨到了一定的時候，就只剩下了真，而美則留與他年去說。
2015/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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