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母親的花園裡種著這樣的花,每到夏秋之際,花藤爬滿了院子的花架,甚至蔓延到隔鄰的磚牆上;那時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也從沒在別的地方看過它!
只是,每當我回家時,老遠的就看到我家大門一樹粉紅駭綠迎風招展,像在歡迎我這遊子的歸來。
後來我知道了它的名字叫使君子花,為什麼稱做使君子呢?
相傳北宋年間,四川潘州(今松潘)有位名叫郭使君的醫生,因經常上山採藥,發現了這種植物,其果實輕內含種子,一位樵夫告訴他,它叫「留球子」。
郭使君將留球子帶回家去,因尚未乾燥,恐其霉變,就放入鍋裡炒了一下,即芳香四溢,猶如香榧。小孫聞到香味,吵著吃了四五粒,不料第二天竟便出幾條蛔蟲,中午吃飯胃口大開。郭使君因而發現留球子原來是一味驅蛔藥,於是四方鄰里求者絡繹不絕,留球子成了中醫驅蟲的主要藥物,郭使君被四鄰譽為「啞科醫生」(古代稱小兒科為啞科),「留球子」的名稱也被「使君子」取而代之。
原來母親是因為思鄉,因為外公從事中藥行生意,所以她知道這花的用途,但不知母親從哪兒找到這使君子花的種子?
使君子的紅花下少有蝴蝶,聽說使君子是靠蛾類來傳粉的,它的花辦在夜晚初開時為白色,然後再漸漸地變成淡紅,翌日由淡紅而鮮紅,完全開放後紅花就會向下低垂。 夜晚時,會有長喙天蛾飛來吸花蜜,而且只飛到剛開的白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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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缘》中描述唐敖遊歷海外諸國,遇才女蘭音患肚腹膨脹之病。唐敖診断其病症為:「此系幼年停食不化,日久變為虫積,以致膨脹。」并建議用使君子下虫:「我家祖傳秘方,只用雷丸、使君子二味,不過五六劑,虫下即愈。」之後,果然治愈蘭音之症。
關於使君子花的詩,僅僅流傳一首,而且還不知作者為何?且錄於下
使君子花/宋.佚名
竹籬茅舍趁溪斜,白白紅紅牆外花。
浪得佳名使君子,初無君子到君家。
使君子因其名别致,有一名聯曰:
使君子花,朝白、午紅、暮紫
虞美人草,春青、夏绿、秋黄上聯點出使君子花在一天不同時間不同的颜色,下聯寫虞美人草在不同季節不同的色彩,這幅對聯簡煉生動,確切地展現了兩種花性的特點。
自新竹眷村改建後,這一樹根老枝勁的使君子花也不知去向?母親也一直病著,無心再照管那一院子的花樹。
而我卻牽牽念念地想著它們,眷房搬遷後,我還去看過它們,看它依然長得枝繁葉盛,我用鏡頭留下它最終的花影,據說後來被園藝的花農,移植到竹東去了,「那就好!」有地方收留它,我就放心了。
今秋,我在社區又看見了使君子花,秋陽下,竟開得如此燦爛,花木也有情,看到它,像一個久違的老朋友;相對默默,一切盡在無言之中。
2011/9/8 與花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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