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話有句歇後語:“生仔姑娘醉酒佬”。若要用普通話來說,大概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生仔姑娘與醉酒佬兩者的異同在這裡很微妙。生孩子時的痛楚被形容為人類痛感的十級,所以到了那個痛得臉容扭曲的時候,女人會大聲喊以後不要生孩子,一刀兩斷似的下定了決心。男人沒有經歷十級陣痛的機會,但他們喜歡喝酒;世上鮮有嗜酒卻有自制能力的大丈夫,多的是逢喝必醉的小男人。小男人醉酒後鬧事,見老婆不悅,便發誓以後不喝醉。然而成年人都知道,不多久他又會重蹈覆轍。一如已婚婦人生頭一胎的時候聲嘶力竭吼叫不會再生第二胎,旁邊的助產護士會心微笑,這句話她們聽多了。
多生兩個孩子,負擔得起教養的話,最大的影響是多用了社會資源。可醉酒這個不是惡不是罪的行為,卻可能影響深遠,甚至危害他人。早前發生了兩男醉酒,一死一畏罪潛逃的悲劇。男人吃夜宵沒有酒好比水煮魚不夠辣一般教人失落。不必計較甚麼酒,紅酒也好白酒也罷,啤酒也行烈酒更佳。桌上杯子一定得斟滿,斟滿的杯子又一定得喝光。如是者,酩酊大醉的男人各有不同程度的失態,常常是把一肚子悶氣、委曲、不滿都放大幾十倍,開始時罵罵咧咧,繼而激憤失控。前面提到的悲劇,正是這樣發生的。兩個朋友都喝醉,初生口角繼而動武,打破了的玻璃瓶子直插心房,一命嗚呼!
讀到這樣的新聞,不由得想起曾經有新郎喝了太多酒,新婚夜變死亡夜。鬥酒,在中國人的字典裡是有喜慶色彩的,越高興的場合越鬥得厲害。這時候,勸酒的人都枉費心機。不管是夫妻還是男女朋友關係,企圖用溫柔沖淡男人鬥酒的興頭,或強勢喝止男友、丈夫的酒癮,都會徒勞無功。
男人除非有能耐在朋友的挑釁下滴酒不沾,否則女伴只好保持清醒,必要時做個女漢子護送男人回家。
“生仔姑娘醉酒佬”,歇後語:“唔要又要,唔制又制”(說不要又要)。如果非得鬥一下,男子漢們,鬥自制力,如何?
(原載澳門日報) 2016.10.8 水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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