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每個人都有重生的機會，那麼，我們是否都會以身試法？
HBO的十集迷你劇《The Night Of》，將重點放在人性求生的本能上，內心的黑暗可以一夜之間淹沒了良知。十九歲的巴基斯坦裔男孩納斯(Naz)，周末夜偷偷開了父親的的士去朋友的聚會，途中遇上漂亮不覊的安德莉亞，一夜情之後發現她死於亂刀之下。與安德莉亞一起吸過兩種軟性毒品，以致自己是不是兇手也無法肯定的納斯，慌亂中把兇刀揣在懷中逃跑，不巧被巡警截停，更巧合地被帶到兇案住宅外面等候。
“她死了嗎？”驚恐中一句未經思考的發問，導致他瞬間成為嫌犯。兇刀、藥物檢驗、路人的證詞、鄰居看到的士在半夜離開，每一項證據對他都很不利，而種族歧視與刑警對他的壞印象，也讓他毫無疑問地被定為殺人犯覊押候審。獄中，這個剛進大學的青年，因受到威脅而內心極度害怕，一夜間成了罪犯頭目的走狗。心存一絲證明自己清白的希望，但更有可能的是終生與罪犯為伍，所以他豁出去了，以死囚的絕望冷眼面對辯護律師，儘管律師竭盡所能證明他無罪。
整個故事着墨於刻畫納斯內心的轉變。良知喪失，在獄中販毒，任老大差遣，紋上一個又一個的黑幫符號。他的若無其事，使人看得心急如焚；每一次提堂，教人恨不得賞他一記耳光，好讓他清醒些。劇集反映了一個無可否認的現實，無辜者在種種不利的證據下，很難相信法庭審訊可以還他清白，然而黑獄中求存的不擇手段，更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個思想未成熟的大學生，在巨大的恐懼下如何變成強悍的求存者，讓故事的張力無限延引，肆意衝擊觀眾對無辜者良知不泯的認同。
或者在人性極度壓抑無以平衡的時候，天使從來不是魔鬼的對手。這個劇集有力地說明了少年人如何被迫加入黑社會。是內心的脆弱與無處申訴；是有口難辯與不被諒解；是年少輕率與強勢欺凌的結果。
納斯最後獲釋，這是戲裡的結局。但戲外的現實不然，迷途不一定能知返。
(原載澳門日報) 2016.9.24 水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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