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面積之小,以一街喩之,故稱澳門街。
讀《綠氈上的囚徒》,澳門街的意境更覺彰顯。作者太皮經營了一個錯綜複雜的故事,而卻恰恰體現出澳門人簡單直接的唇齒相依。這是一部掩卷之後,讓人思考的小說。小說以前幾年的五·一勞動節大遊行勾出一個小圓圈,編織了一張塵網,把故事人物都網在其中。
人性的醜惡,似乎對作者造成了巨大的衝擊,而不得不爆發出來。多半時候,我們不會察覺在某個人身上發生的一件意外,其實與社會現實息息相關。正如小說中的一個看似與社會進步繁榮無關要緊的不良少年張永正,他的遭遇,愚見以為,是這部小說的暗喩意象。一個無心向學、吸毒販毒的中學生,在午夜被車撞倒復被故意輾斃,我疑惑太皮怎麼沒多加筆墨,在末章尋求愛的終結,讓他的親人來一次痛哭流涕的煽情場面。而後我想了很久,體會到其實故事裡的人物一個個表面上關心社會,而實際上內心都有一種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漠然態度。
猜心,是看小說的附加遊戲。不但要猜虛構人物的心,還要猜作者的心,到底,他想帶出甚麼意味深長的信息,抑或是,純粹說故事而已?而《綠氈》給我的感受,是在燈紅酒綠的繁華景象中,居民生產總値屢創高峰的同時,原來溫情脈脈的澳門人,已然改變了面貌,都變得比以前功利。彷彿世道要逼迫我們在一街之內,旣緊密又疏離。
故事中上街聲嘶力竭或捍衛或爭取權益的人,走的是同一條路,卻各懷不一樣的目的。各路人馬沒有一個共同關心的問題,一如張永正的父母與姊姊:永正沉淪了,本應是他們該合力解決的核心問題,可是,他們沒有,反而是把心思都放在各自關心的事情上。令人不解的疑惑露了端倪,共同關心社會,摒棄私心,才有可能讓社會健康發展,否則,只會像張永正一樣,爛到心裡去最終沒救,或許是作者想讓讀者反思的前提。
太皮與我稔熟,但我無意向他問個明白,因為小說一旦出世了,便有被讀者自由解讀的命運。恰如小說出版後太皮所言:“好像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確又實實在在由我逐個字在鍵盤上敲出來。”
(原載澳門日報) 水月 20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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