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侯,陳木龍並沒有睡在我的旁邊。
我回想了一下昨夜的情形,我記得最後我牽著陳木龍的手,然後靠著他閉上眼睛,就這樣睡著了。
昨天的情況好像做夢一樣,我知道昨天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可是依舊還是覺得像是夢境,尤其那時的我就在堤邊握著陳木龍的手睡著,怎麼回到床上的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應該是陳木龍背著我回來的吧?我想來想去,只有這個答案。
可是陳木龍呢?他去了哪裏?沒有看到他我感到很不安,我起身看著時間,發現已是早上十點多,我走出房間,碩大的屋子只有陳木龍的爺爺一個人坐在門口而已。
「阿龍和他阿叔去魚市,等一下就回來。」陳木龍的爺爺看到我,怕我擔心,馬上告訴我阿龍他的行蹤。
去批魚貨?我有點訝異,昨天陳木龍有跟我說過批魚貨要三點就起床,難道他昨天晚上都沒睡?是了,他難得回來一趟,而且這次的事也有麻煩到他叔叔家裏,我想他一定很過意不去,所以就去幫忙吧?
和陳木龍相處久了,我已經能了解他的真,他的誠。
「歹勢…我先去洗個臉。」在這裏跟陳木龍的爺爺大眼瞪小眼感覺很怪,我找了個理由避免了這個狀況,去做了簡單的打理。
當我刷牙洗臉換好了衣服之後,陳木龍還是沒有回來,我只好再拉了一張板凳,和陳木龍的爺爺大眼瞪小眼,坐在門口發呆。
發呆的時侯,我不斷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然後再想起昨天白天發生的事。
接著又想起我們相處的那些點點滴滴。
突然的,我憶起我和陳木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看著我的那個畫面。
他那時為什麼會突然回頭?他那時背對著我,我走進中山室時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而且他們講話的聲音非常大聲,照理說他不可能看到我們走進來才對,那為什麼會是他先回頭?真要看到也是其他人先看到才是不是嗎?
我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非常令我玩味的問題。
然後我無聊的開始去猜測原因,甚至我還想到會不會是月老為我和他繫上了那條紅線,或是真有邱比特,對我和陳木龍施了這場惡作劇?
不過,我還是想相信我們是有緣份的,我希望我和他真的是早就註定好的一對戀人,我們的相遇不是偶然,我們的相知是前世註定。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侯,發現到遠遠的走過來一群人,那個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黑狗。
我回頭看看時間,現在還不到十二點,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我站起身,向黑狗那群人走了過去,我不希望他們太靠近陳木龍他叔叔家,現在家裏只有一位老人家,我不希望在老人家面前再製造任何不安。
黑狗看到我之後,示意了一下他們那群小弟,只見那群小弟畢恭畢敬的對我喊了很大聲的「長官好」然後直挺挺的站著,這個模樣實在是叫我哭笑不得。
「那個…長官,我們這邊談吧?」黑狗示意要和我單獨談談,我點點頭,跟著他走。
「這些就是阿雄的本票,我都帶來了,長官看一下。」黑狗遞給了我一個信封,我打開來看,裏頭果然有好幾張本票,我檢查無誤後,也把放在口袋裏頭裝著支票的小信封交給了黑狗,在早上的時侯我已經填寫好了金額,並且放進信封裏。
黑狗抽出來確認後,就笑笑的把支票給收了起來。
「你確定不會再找他們的麻煩嗎?」看著那一群小弟離著陳木龍他叔叔家不遠處大聲喧嚷著,我還是不安。雖說我和黑狗都已各取所需,但還是會擔心會不會又再次的起了衝突,畢竟雙方的樑子都已結下,日後恐怕還是會有發生衝突的機會。
「不會不會!誰敢動長官的人啊!」黑狗露出不正經的笑容,嘴角彎的厲害:「那個阿雄他兒子是你的人吧?我不會笨到再惹這個麻煩的。」
我身子微微的震了一下,黑狗指的是我的人,意思是他知道我和阿龍的事?我和他都不明顯吧?而且那時我和陳木龍都還沒有互相告白,我們都無法確定了黑狗怎麼可能會未卜先知?不知道黑狗這句話的真實含意,我竟詞窮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以前蹲過監,這款事我了解。」黑狗把話講的更白,也點出了他發現到地方:「若不是這款,不可能替他出頭到這款地步,安啦!我不會說出去的。」
黑狗這時點明了我為陳木龍出頭這件事並不合乎常理,黑狗實在是聰明人,又尤其他帶了一群小弟,這種上對下的關係他是特別敏銳,我也聽的出來他說他曾經坐過牢所以他了解這種事是怎麼一回事,看樣子在牢裏頭也有這種同性之間的關係。
一時之間,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黑狗的話,黑狗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再簡單的講一些我是外表看不出來的狠角色,什麼他不會再找陳木龍他叔叔家的麻煩之類的話就離開,望著黑狗那幫人的背影,我突然有種奇異的想法:會不會黑狗和他那些小弟們也有超乎舉止的情誼?會不會在那些小弟裏頭也有一位對於黑狗般重要的那個人?
這種事愈想愈奇怪,我下意識的搖搖頭,叫自己別亂想。黑狗走了沒多久,陳木龍他們就回來了,他嬸嬸堅持吃過飯再走,我也只能笑笑的點點頭,接受了他們熱情的款待。
在等吃飯的時侯,我把裝了本票的信封交給了陳木龍,陳木龍打開看了一下便走進房間,應該是把那些本票好好的收起來吧?只是我等了許久還不見陳木龍再從房間走出來,於是我便好奇的也進了房間看他在做些什麼,進了房間之後,只見他坐在桌前在寫東西。
「你在寫什麼?」我好奇的探過頭看了一下,發現他在寫借據,要給我的借據。
「你寫這個幹什麼?」發現到陳木龍寫借據給我,我心中立刻升起不安,我害怕這張借據會破壞我和他的羈絆,也怕昨天晚上的一切會因此變成一場空,彼此信任的人是不需要這張紙來當證明的,不是嗎?
「你收下吧。」陳木龍沒多說什麼,寫完之後便硬塞給我,但我堅持不收,我很著急,陳木龍這個舉動好似要急於跟我撇清關係似的,我覺得我收下來之後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會真的變成一場夢。
「你一定要收下。」陳木龍用難得的堅定語氣強迫我收下:「還你錢跟喜歡你是兩回事,我要為自己的事負責,我知道你信的過我,不過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承諾。」
面對陳木龍的固執,我只好把借據收了下來,再次的從他口中聽到他說喜歡我,我才真正的安心不少,也稍稍的解除了些不安。
吃過飯之後,我們便又踏上了回花蓮的歸途,本以為昨天晚上根本沒有睡覺的他會在車上立刻睡著,但是他看起來還是十分的清醒,然後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
「昨天…」突然間,陳木龍開口了,樣子像是很難啟齒。
「怎麼了?」我問。提到昨天兩個字,我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昨天晚上的事是真的吧?」陳木龍的樣子變的很靦腆,就像小孩子一樣:「你說你也喜歡我,那是真的吧?」
「呵!傻瓜,當然是真的啊!」沒想到真正感到不安的人竟然會是陳木龍,我笑了,我的腦中立刻快速的再次浮現昨天晚上的那些點點滴滴,那些事的的確確真真實實的發生過,我們的心靈確實有過甜蜜交流。
「呵!真是太好了。」陳木龍笑了,雖然說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但是從來沒有其他的笑容,比的上這一次的讓我感覺到幸福。
我知道,我和他不用任何的言語。
我知道,我不必存有任何的不安。
現在的我們彼此深愛著對方,並且充滿了交集,直到未來的每一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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