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給我個理由!」就算有再好的修養,軒轅慕這時也已經動怒了。
他想盡辦法要找她,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有她的消息了,好不容易見到面,她卻說她不跟他回去,這叫他怎麼不生氣!
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想念她,深怕她挨餓受凍,擔心她生病受傷,難道她就都不想他?
「東方小姐不會高興的。」她認為這理由夠充分了,沒有人會希望自己夾在兩個女人中間,裡外不是人。
嘴上說得冠冕堂皇,但她的心卻在淌血。
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成親也有一年多了吧,搞不好也有孩子了……
當零兒在心裡折磨著自己時,卻聽見軒轅慕冷冷地哼了哼,「提她做什麼,她退婚了,聖旨也撤銷了。」
這道消息有如炸彈般,瞬間炸得零兒無法思考。
「怎……怎麼會……」她一直以為東方蘭湘不會主動退婚,畢竟軒轅慕為被看好的三位皇子之一,代表他有三分之一的機率會成為太子,而她若嫁給他,也就順理成章成為太子妃,有朝一日更有機會母儀天下。
如此好的籌碼,她怎麼會放掉?
就算她願意,她身後的東方家族族長,也就是她爹,捨得放掉這塊上好的肥肉?
零兒不解了。
看出零兒的困惑,軒轅慕勾出了一道冰冷的弧度,「我只是稍微施加了一些壓力罷了。」
他也知道他是一支非常好的籌碼,在他發現他不能容忍東方蘭湘的任意妄為後,就派人到東方家去「探望」他未來的岳父大人,若不想東方蘭湘死於非命,就主動退婚。
名為探望,實則赤裸裸的威脅。
他已經受夠了東方蘭湘的虛偽、表裡不一,跟她那位高權重的老爹一樣。她關心他不過是為了他的身分地位而必須,並不是關心他的人。
他身邊這樣的人太多,對此他深深地感到厭煩。
他的妻子不能再是這種人,他也不想要。
他想念零兒對他的關懷,是真真切切的關心「軒轅慕」而不是「平王」。
而東方蘭湘她老爹也知道這個六皇子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的溫文無害。身在皇族,心狠手辣是必備的生存之道,心軟善良的皇子公主都會被淘汰,他也知道這個道理,因此,他還真怕軒轅慕會對他的寶貝女兒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剛巧東方蘭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著跑回來,他也就順勢借這個機會,請求皇上取消婚約,也保住了東方家的面子。
聽見軒轅慕沒有和東方蘭湘成親,零兒心裡莫名地鬆了口氣。
太好了……少爺還沒成親……
「就因為那女人嗎?現在沒問題了吧。」軒轅慕溫柔一笑,敢情他的零兒在為他吃醋了呢!
這個想法讓他原本沉悶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但零兒顯然沒有像他那樣的樂觀,「……夜鳴斷了,我無法再幫少爺執行任務了,我也沒有保護好少爺,讓少爺受了傷,我不是盡職的護衛……」
當她從昏迷中醒來,起身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放在床頭上的黑色長刀。
前半截的漆黑刀刃不見蹤影,只剩下後半段的刀刃和劍柄靜靜地躺在她身邊。
聽見零兒自責的話語,軒轅慕的心微微抽疼,大手覆上她的小腦袋,溫柔撫摸,「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不能執行任務就算了,絳月樓那些人也不能讓他們光領薪餉不做事,以後就交給他們,我也不會再派你去執行任何危險的任務了。」
聞言,零兒的眼神黯了黯,軒轅幕的這番話並沒有讓她的自責好過一些。
不給她指派任務……那是不是代表她對少爺而言已經沒用了?
那他還要她回去做什麼?
相處了這麼多年,軒轅慕怎麼會不知道零兒的小腦袋瓜在胡思亂想了,他加深了臉上的弧度,笑得越發燦爛,「我現在給你一個任務……好好地陪在我身邊,再也不要離開我。」
聽言,零兒心底湧上一股甜意,但她卻沒有自信是否能完美地勝任這個任務,「即使我的臉變成這樣了?」伸手扳過近在咫尺的俊臉,要他注視著自己的臉龐。
以往白玉無瑕的臉蛋現在布滿許多細細長長、坑坑洞洞的疤痕,潔白纖細的脖子上更是有一條從鎖骨延伸到耳後的猙獰長疤,那是夜鳴噬魂所造成的傷痕。
夜鳴噬魂,會在使用者的脖子上留下痕跡,當疤痕環繞脖子一圈時,使用者會當場死亡,魂飛魄散,再也無法進入輪迴。
都已經過了一年多,疤痕還能這麼明顯,那一開始所受的傷不知道有多嚴重了……
而臉上都這樣子了,那身上的傷……
「那又怎麼樣?」軒轅慕笑得溫柔卻堅定,「不管你變成怎麼樣,你就是零兒,零兒就是你,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而我,只會喜歡你,那個如同家人一般,陪伴了我七年的零兒。」
他一進來就看到了,如果嫌棄她的外貌,還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帶她回去嗎?
零兒不敢置信地摀住了嘴。
她有沒有聽錯……少爺喜歡她?就像她喜歡少爺一樣?
天啊,她是不是在作夢呀……
笑看零兒滿臉的不敢相信,軒轅慕低頭,將他的額頭抵住她的,輕聲問道:「現在,跟我回去好嗎?」
她能說不好嗎?
在他一次次地給了她驚喜,為了她得罪東方家,甚至出口表白,她還能拒絕嗎?
不,不能,而且她也不想拒絕。
當她在休養的這段期間裡發現了自己的心意後,已經陷得太深了,深到每每想起他和別的女人成婚,就心痛得無法自拔的地步。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零兒開心地笑彎了眼,小手卻依然摀著嘴,顯示她的受寵若驚。
「又哭又笑的,你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呀?」軒轅慕的語氣滿是寵溺,在她的臉頰旁輕輕印下一吻。
軒轅慕帶著零兒走進剛才等候的小廳,此時那裡已聚集了許多人,永王、方西、方西的妻子還有李管事。
四人笑瞇瞇地迎接他們的到來。
「要走了嗎?」永王開口詢問。
「是的,多謝殿下照顧零兒。」軒轅慕點點頭,取下腰間掛著的雙虎玉珮,遞給眼前如玉溫雅的男人,「若永王殿下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可派人持這塊玉珮至東雲國平王府,本王自當竭盡全力給予幫助。」
伸手接過,永王笑著點點頭,此時的他完全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真的會用上這塊玉珮。
「呃,還有,這是門的賠償金。」軒轅慕拿出一錠銀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麼大的聲響,憑著永王的功力,一定聽見了吧!
「呵……沒事的,那間屋子剛好也要整修了。」輕笑出聲,永王善解人意地替軒轅慕解圍。
「小竹子,真是太好了呢!你能回家了!」方西的妻子和藹一笑。
看著慈祥的老婦人,零兒心中湧現出一股不捨,拉拉軒轅慕的袖子,抬頭問:「大娘和老爹可以去家裡住幾天嗎?」
軒轅慕挑眉,大娘?老爹?哦,是在說方氏夫婦啊。
點點頭,對零兒回以溫柔一笑,「當然可以,你想要他們住幾天都可以。」
零兒能夠回到他身邊,這比什麼都重要,答應她這點小事又何妨呢?
見軒轅慕答應,零兒彎了彎眼,笑容在小臉上綻放,燦爛耀眼,這讓軒轅幕看傻了眼,要知道,平常不怎麼表露情緒的人,一旦笑了起來,那可是驚為天人的。
緋色爬上了軒轅慕的臉,他尷尬地咳了咳,轉過頭去,不再看那讓他心跳加快的燦爛笑臉,出聲提醒:「別忘了徵詢永王的同意啊!」
聽言,零兒轉過頭去,用期待的眼神詢問永王。
見此,永王不禁失笑,說道:「就去吧!」
她那期待懇求的眼神像極了那個總是給他添麻煩的姑娘,讓他忍不住答應下來。
方氏夫婦聞言,收拾了一些簡單行李,就跟著軒轅慕和零兒上了馬車,往東雲國的方向出發了。
金風陣陣,耀眼的陽光將秋天的楓紅照射得閃閃發光。
那微涼的風拂過,將滿心的幸福傳送到遠方。
回到了平王府,剛坐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聞訊而來的白荷和褚悠伊就十萬火急地奔了過來。
「零零!」一見到那個她最疼愛的人兒,白荷立刻一撲撲到了零兒身上,將她抱個滿懷。
「嗚哇哇哇哇──姊姊想死你了……姊姊好擔心啊……」然後就哭得滿臉鼻涕眼淚往零兒身上蹭,哭到最後還開始打嗝。
「好了好了,再哭下去小零就要被你的鼻涕淹死了,來,擦擦臉吧。」輕拍著白荷的背幫她順氣,褚悠伊取過一旁翠萍遞過來的手巾,溫柔地替白荷擦臉。
白荷接過手巾站起來到旁邊擦眼淚,褚悠伊則走到零兒身旁,一臉欣慰地摸著她的頭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這簡單的四個字,卻蘊含了他們這一年半來,滿滿的擔心受怕。
濃稠黏膩的擔心,令人窒息的害怕,彷彿無底深淵一般,無止盡地向他們襲來。
那種害怕再也見不到面,再也聽不到聲音,甚至於可能會看到一具冰冷屍體的恐懼,是千言萬語也無法形容的。
他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還好並沒有實現。
這是打從娘胎以來,褚悠伊第一次由衷感謝上天,感謝祂聽見了他們的聲音,感謝祂把小零送回了他們身邊。
雖然不是毫髮無傷,但他們已經很感激了。
擦完臉的白荷看見零兒臉上的傷疤,露出這點小事沒什麼的表情,對零兒說:「不要緊的~姊姊去調煉雪膏,這些疤痕很快就會消失了~很快就會讓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零零出現在我們面前~」
零兒淡淡一笑,說真的,她不怎麼在乎這些傷疤,尤其在少爺表明了不會因外表而嫌棄她後,她更不在意了,但若是說出來,白荷一定會把她拉到一旁重新再教育,說什麼臉蛋對女孩兒是很重要的,一定要好好保護、好好保養才行。
為了避免被嘮叨,她只好乖乖閉上嘴,任由白荷拉著她,吱吱喳喳地說著哪種藥材具有美白效果,哪種藥材又可以淡疤,煉雪膏還有什麼功效,不過她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就是了。
看著互動間充滿關愛的幾人,方大娘笑瞇瞇地說:「太好了,小竹子,你的家人都很疼你呢!」
家人?零兒愣住了。
她的家人早就在那場屠殺中全部喪生,龐大的飛君一族在一夜之間只剩下她孤單一人,何來的家人可言?
她眨眨眼睛,順著方大娘的視線看去,看見了正衝著她微笑的一名豔麗逼人、一名清秀如水的女子和一名柔美優雅、一名陽光俊朗的男人。
把她當親妹妹疼愛的白荷。
自小就忠心耿耿服侍她、照顧她的翠萍。
如同兄長般教導她許多事情的褚悠伊。
以及,她最在乎的少爺。
四人的眼神裡、嘴角上、滿心裡都充滿著對她的關懷及愛護。
或許……她在不知不覺中,多出了四個家人吧!
這種被家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某種情感逐漸注入了她那空洞已久的心扉,溫暖而滿足。
想到她終於有了渴望已久的家人,零兒也對那四個從此在她心中份量有所改變的人們報以微笑。
過了五天,送走了方氏夫婦,平王府回歸了久違的寧靜。
每天被白荷盯著擦煉雪膏,零兒身上臉上的疤痕基本上都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只剩下脖子上那條被噬魂的痕跡比較明顯。
今日是中秋節,整個東雲國上上下下都籠罩在歡樂的過節氣氛中。
用過晚膳後,軒轅慕帶著零兒去街坊中瞧熱鬧去了。
從她回來的那天起,軒轅慕就常常帶著她出去或跟在她身邊,並且對她百般呵護,許多事甚至會親自動手替她做,彷彿她是嬌嫩的花兒一樣柔弱。
看見這樣的軒轅慕,零兒忍不住失笑,怎麼角色互換了?
小時候是她黏著少爺,現在是少爺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不過她也很享受被人這樣捧在手心珍惜的感覺。
見兩人如膠似漆的甜蜜,白荷和褚悠伊也很識趣地沒有攪和打擾。
到了街坊,已經是人山人海的情況了,許許多多的人們一群群的聚集,相互嘻笑玩耍,好不熱鬧。
街邊有眾多小販,賣著月餅、文旦以及月亮或兔子型狀的花燈。
孩童們提著花燈奔歡笑跑過他們身邊,年輕男女肩併著肩地游走,大膽一點的則牽著彼此的手,滿臉害羞卻又洋溢著幸福甜蜜,年邁的老夫老妻坐在椅凳上,互相依偎仰望天上的明月,雖沒有年輕男女那樣的羞怯,卻也散發出白頭偕老的恩愛。
看到身旁的年輕男子將花燈送給心儀的姑娘,零兒也想送些什麼給她喜歡的少爺。
玉兔搗藥造型的花燈吸引了她的目光,零兒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
注意到她的視線,以為她想要花燈,軒轅慕拉著她走到攤販前,挑選了一個模樣可愛,做工精緻的兔子花燈,拿出幾文銅錢給小販,就把花燈遞給了零兒。
舉起花燈,看看手上可愛的兔子,再看看自家那個溫潤俊俏的少爺,笑意在嘴角漾開,零兒忍不住輕笑出聲:「呵……真像……」
說完把花燈塞到軒轅慕手中,燦爛一笑,「給少爺的。」
那大大靈動的雙眼彎了彎,形狀就像月牙兒一般,閃閃發亮,白皙無暇的肌膚,粉嫩嫩的嬌唇,將那笑容襯托得閃亮動人。
眉不畫而黛,唇不描而紅。
脂粉未施,卻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軒轅慕看見那亮麗的笑靨,腦子整個傻了,心兒砰砰地跳得好大聲,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呆愣愣地接過花燈,直到零兒轉過身繼續向前進才回過神來。
看著手裡精緻可愛的花燈,軒轅慕抽了抽嘴角,他一個大男人拿著兔子花燈……這……這個……好像有點……不對?
再看看前方那抹湖水綠倩影,軒轅慕癟癟嘴,認命地提著花燈跟上。
好吧,再怎麼樣這也是零兒第一次送他東西,雖然付錢的好像是他……
糕餅味到處飄香,軒轅慕買了幾個甜餡月餅給零兒當點心。
兩人走到一座小山丘上,上面早早聚集了許多男男女女正在說笑賞月。
好不容易找到了位置,兩人一拉衣襬,肩併著肩席地而坐。
吃著月餅,抬頭看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心情的放鬆讓零兒不禁脫口而出:「月亮好美……」
聞言,正在用匕首剝著文旦皮的軒轅慕看了看身旁的人兒,溫柔地笑了,「月亮再美,也沒有你美。」
這句話他可是說得真心誠意,在他心目中,零兒永遠是最好最美的。
聽到軒轅慕說出讚美的甜言蜜語,零兒不禁紅了俏臉,睨他一眼,嗔道:「真會說。」
「我可是認真的。喏,好了。」將剝好的文旦果肉遞給零兒後,軒轅慕繼續和剩下的果肉奮鬥。
把果肉放入嘴裡,微酸的味道瞬間在口中擴散開來。
零兒瞇起了眼,看著那個紆尊降貴,為她剝文旦的男人的專注表情,她是酸在嘴裡,甜在心裡。
拿過剝下的文旦皮,零兒淘氣地往軒轅慕頭上一蓋,一頂文旦帽就出現在那男人頭上,那模樣怎麼看怎麼滑稽。
「呵呵呵……」
零兒笑得高興,軒轅慕則是滿頭黑線,怎麼覺得他越疼零兒,零兒就越來越調皮,越往他頭上爬了呢?
不過看到零兒的笑容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會表露情緒,不再像以前那樣面無表情,冷酷得讓人無法靠近,軒轅慕就覺得再怎麼寵她疼她也嫌不夠。
就算現在零兒開口跟他討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盡辦法替她摘下來。
他巴不得把所有她想要的、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呈到她面前。
看著那燦爛如朝陽的笑臉,軒轅慕默默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他要護她一世,愛她一生,一生一世永相隨。
風過樹梢,將滿滿的心意,傳遞到了那皎潔的月宮當中。
玉兔搗藥,嫦娥微笑。
祝福天下所有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白頭偕老,一家和美。
此時的絳月樓南門裡,白荷無聊地支著頭,一手拿著月餅啃,一邊抱怨道:「啊~好無趣喔~我好想去找零零玩喔~臭六爺,不讓跟!」
當她好不容易忙完南門的事,開心地準備奔往平王府時,銀衛一個閃身出現在她面前,帶來軒轅慕的口信,說什麼要兩人過中秋,別去打攪他們。
可惡啊,那口氣好像她就是專門當電燈泡似的!
白荷心情不爽到極點,一張俏臉氣鼓鼓地像包子一樣。
褚悠伊苦笑,安撫她,「別這樣,他們難得感情終於升溫了,我們就別去瞎攪和了……」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想到什麼的白荷眼睛突然一亮,雙手一拍撐在了桌上,傾身向前興奮說道:「啊!那小伊伊你陪我去看遊行好了!聽說今年的遊行很好看喔~」
其實她哪裡是想去看什麼鬼遊行,她只是想去假裝「巧遇」六爺和零零,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零零逛中秋了!
她那點小心思褚悠伊怎麼會猜不到,但他一點都不想去挑戰六爺的忍耐極限,然而不等他說出拒絕的話語,白荷已經一爪子揪住他的衣襟,拖著他就往外衝了。
然後,只聽見半空中傳來男人的哀號:「我不想死啊──」
皓月當空,花好月圓,今年的中秋格外熱鬧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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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章頗甜XD
雖然中秋過很久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