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清澈明亮的雙眸,小臉蛋粉嫩紅潤,五官細緻小巧,還有那肥厚可愛的小手小腳ㄚ,嬰兒,像是天使般純淨,那般惹人憐愛,很少人不被收服,更何況是自己懷胎十月的肚裡肉。
呱呱墬地起,從陌生到熟悉,從害怕到認定依賴,哭鬧不休到微笑互動,滿地亂爬到咿呀學語,24小時形影不離,小寶貝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的牽動媽咪神經,疼入心坎。
真希望,小傢伙能永遠保有這般的純真可愛,不要長大。
信口無心的玩笑話,竟一語成讖。
出生時就不傲人的身材,兩個月大體重4.9公斤,成長曲線約50百分點,四個月大體重竟僅僅增加0.2公斤,掉到百分點的3-10 %,當時台大健檢醫生提醒,要特別注意寶寶體重,純喝母奶的量是否充足,於是,媽咪開始學習當頭母牛,每天努力將母奶擠出瓶裝測量,並增加餵奶餐數,期待用更豐沛的奶量來增加體重,歷經兩個月後六個月大,因為寶寶老是不安眠啼哭不止而就醫,體重依舊停滯不前,醫師沒有針對啼哭問題查詢,反而劈頭就說寶寶太小有問題,若非餵食不足就應該是代謝或內分泌問題,正式提出警告要轉診查察,嚇得媽咪首度放棄純母奶的堅持,破例添加配方奶餵食,心中暗自祈禱只是奶量問題,觀察兩個星期後再度到醫院報到,體重不但仍停滯還跌出成長曲線之外,甚至連原本已會的翻身動作也退化,醫師盯著寶寶說雖看起來精力充沛不像有病,不過感覺怪怪的卻說不上來為什麼(這是什麼說辭??他是醫生啊!),倒是發展退化是個警訊,說得媽咪心惶惶,展開一連串的檢查之路。
基本檢查,驗血驗尿就折煞人,小小血管不明顯,驗血醫師在細小手臂上扎了又扎,小人兒哭紅了眼還抽不出血,卻已經把媽咪心疼得淚直轉,戳了幾個洞才大功告成,又得掛個透明尿袋四處晃,等上數鐘頭才集好尿,結果是有輕微貧血,但若要查明是什麼貧血,得要再抽更多血詳查?!這這…不要啊!怎忍心再讓孩子受苦?然後就先被轉診內分泌科,幾星期後排了長長的隊伍,好不容易見到醫師,這次很仔細盤問,紀錄所有的狀況,卻沒有任何看診只丟了句,看寶寶的活動力”不像”有內分泌問題?!(用看的?)當初新生兒代謝篩檢也正常,”應該”不會有問題?!(用猜的??)就再度被轉診至消化科,也採樣了糞便檢查,乳糖指數偏高,起初懷疑是乳糖不耐症,但複檢糞便就又一切正常,消除乳糖疑慮,體重疑雲仍然密佈,醫師只好建議回血液科詳查貧血原因….長達兩個月的往返醫院,在新生兒每一科中打轉,轉診又轉診,一顆心老懸在半空中,查來查去沒有定論,抱著寶寶,媽咪好生茫然,除了轉診,不見哪個醫師伸出援手。
雖然極度恐懼,潛藏的那個惡魔,沒有及時被揪出來,會失去打敗它的黃金時期,或許就此耽誤影響一輩子,然而,真的不想再折騰寶寶,也不願在敷衍應付的醫療體系中打轉,放棄了向醫師求援,回家閉門造車,在寶寶的食物上用心,除了母奶配方奶之外,親做副食品的添加,佐以寶寶營養素,當同時期的寶寶已經忙著探索世界,忙著學翻身學坐學爬,吃,卻是我們唯一的課題。
最怕的是外出,一面之緣的婆婆媽媽們,看見懷裡的可愛寶貝,莫不上前逗弄一番,開口必定是問幾個月大了,會翻身會坐了沒,接著就是狐疑的神情,似乎抱著的是遲緩兒,不然就是熱心的提供著各種長胖秘方,面對種種關切眼光,壓抑著不斷湧上的心酸,一連串的忙不迭,極力澄清著百口莫辯!
好在,寶貝有天生的好胃口,非常喜歡吃東西,沒有所謂的厭奶或挑食,一個月後,不經意的一個翻身,打破許久的疑慮,體重也慢慢有了起色,一點一滴突破6公斤大關,幾百公克之遙,掙扎了許久才到達,那天,站在體重機前,彷彿中大樂透般欣喜若狂!!
原來長大,並不是理所當然,對很多寶寶來說,是不容易的。
終於,爬回上成長曲線,寶貝滿週歲了!
那天,穿著黃澄澄的小雞服,還沒下達開始令,一團圓滾滾就直撲出去,半途還忙著撥弄被遮住去路的小雞頭帽子,一邊不忘往最愛的手提電腦邁進,活蹦亂跳的爆笑抓周,把大夥兒都笑岔了氣。媽咪特地專為寶寶製作稀飯蛋糕,看著已經8公斤多的小不點,站在蛋糕前興奮的手舞足蹈,吹蠟燭切蛋糕,自己拿著湯匙努力挖蛋糕往嘴裡送,吃得滿嘴滿手都是的模樣,心上有太多太多的感謝與欣慰!
觀察著新生命的生澀摸索,更深刻體驗生命,同時也再一次經歷成長,生命的初始如此奇妙美好,用全心享受珍惜這樣的歷程,然後在心底深深烙下,熨燙出最美麗的記憶。
一路陪著她,慢慢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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