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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7-22 02:00:00| 人氣18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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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人生不遠求】幸福,在奶瓶與尿布之間 ◎文與圖/杜解萍

 

 


  ( 親自為剛滿周歲的雙胞胎孫女手工做的老虎鞋 )


這讓我悸動的幸福感,在四十年前養育兩個兒子時有過,如今因為懷裡的小孫子而重溫舊夢……

 

退休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自由自在做些自己喜愛的事,除了遊山玩水,我悠遊於閱讀、寫作,開始塗塗寫寫,展開生命回顧之旅;但沒想到,此時突然增加了一個甜蜜負擔,也是諸多好友勸誡,千萬不要自找麻煩的事——帶孫子。

 

新手奶奶沒焦慮

 

兩個兒子分別在去年六月及九月各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女,家裡一下子增添了四個小娃兒,我坐享含飴弄孫之樂!不,不是坐享,是「做」享。

 

年紀大了再來帶孩子確實是件辛苦的事,別的不說,單是半夜起床沖泡奶粉就夠折騰了!剛生下來幾個月,嬰兒比較難「掌控」,不易抓住他們的「節奏」,一會兒這個要喝奶,一會兒那個要換尿布;這邊剛睡著,那邊又醒來哭鬧;有時四個不約而同哭起來,兩拳難抵八掌,乾脆權當指揮,奏一曲我家「六九月團」的交響樂,好不熱鬧。

 

當新手奶奶有兩個好處,一是因為駕輕就熟,所以比新手媽媽少了一層焦慮;二是不用像媽媽那樣有沉重的責任,奶奶在旁邊只需幫忙照顧、伸出援手、哄孫子玩耍。

 

看著小臉蛋晶瑩剔透吹彈可破的稚嫩漸趨成熟,像極了我小時候大清早摸黑去摘野生香菇的情景:天還濛濛亮的時候,在樹下稀疏草叢裡發現一朵剛冒出頭的野菇,蹲在地上用手撥開周圍的泥土,好讓那新生的小香菇毫無阻礙地冒出來。就這樣等呀等、盼呀盼,先是黑霧般的小尖圓頭,慢慢頂出泥土,它一點一點地伸展開來,傘柄出現了,一朵充滿生命力的野菇在我面前舞動,強勁富彈性的肉質讓它發出健美的聲音,真讓人愛不釋手。

 

這讓我悸動的幸福感,在四十年前養育兩個兒子時有過,如今因為懷裡的小孫子而重溫舊夢……

 

才短短四、五個月,小傢伙們似乎就能讀懂大人的心思,只要先跟他們說好:「奶奶要去洗衣服、煮飯,你們吃飽了自己乖乖玩、乖乖聽音樂哦!」果然就安安靜靜不哭不鬧,只要不時現身一下抱抱他們,那燦爛天真的笑容比什麼都讓人疼愛!

 

帶孩子像種蔬菜

 

曾經看過母雞孵小雞,破殼時,毛茸茸的小雞從雞蛋裡蹦出來,一身濕答答,閉著眼睛站也站不穩,過一陣子,毛乾了眼睜開了,隨即嘰嘰喳喳圍在母雞身旁,初生的啼聲美妙無比。孫子們的哭聲、笑聲,也有無比魅力,讓我們百聽不厭,尤其由早期的嬰兒「哇~啊!哇~啊!」到現在的「哇!」聲音表達了各種不同的意思;我時常抱著他們喃喃訴說:「我好愛你喔!」小孫子在找不著我的時候,急起來還會發出「愛!愛!」的聲音,讓我不愛也難。

 

終究不比年輕時,幾個月下來,不曾有過的板機指、腕隧道症候群、肩背痠痛都陸續發生,仍咬著牙撐下去。只要看到孫子仰起頭用信賴的眼神看著我,依偎在懷裡,身體的勞累根本不算什麼。帶孩子就像我耕種有機蔬菜一樣,首先要鋤地、鬆土、培灑有機肥,然後種下幼苗、澆水、拔草、驅蟲、疏枝,日復一日不間斷,颳風下雨酷暑嚴寒都得巡看,不能偷懶懈怠,直到幼苗長成肥碩可口的蔬菜為止。

 

孩子也需要我們花心血,一點一滴地付出,從開始每兩、三個小時餵奶、換尿布,到半夜不必起床;從只會吃睡,到清醒時間愈來愈久;從躺著睡,到趴著玩、坐著玩……一天天變化,一天天成長,我如老農一般,享受著孫子們嘴角漾出的幸福滋味。

 

在夕陽西下的黃昏歲月裡,能重拾奶瓶與尿布,是上天賜予的恩惠,我享受著第二人生的祖孫情緣。

 

2014/07/16 聯合報 繽紛版】

台長: 閱寫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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