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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是我的第二故鄉──至少在我到高雄定居以前,我都是這麼說的。
據說,我是四歲左右搬到淡水的;至少,我大約是念了一年或半年的純德幼稚園,一年的一信幼稚園、六年的淡水國小、三年的淡水國中,加上半年左右的高一。可是我的幼稚園加起來或許沒上過幾個月,因為我仍舊大半的日子都在南部的鄉下,而國中、國小的寒暑假也幾乎全在鄉下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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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我國小的校歌:「觀音霞光,大屯雪影,碧水縈迴,四季好景,錦繡的環境中,從瑩雪中長成...... 」到現在想起淡水,我都還會唱著。
這次回淡水的第二天早晨,我和媽媽一起到淡水國小,路上遇到國小一年級的導師。媽媽說她想看看我,我想她是不可能記得我了,但我大至上還認得出她,雖然她也已滿頭白髮。之前聽媽媽說她說她掛記著我,我覺得太客套虛假了,因為我覺得不是那種會讓老師記得的學生;雖然我成績還可以,但從來也沒前幾名過,六年下來除了排長以外,什麼幹部也沒當過,但我可是牢牢得記得她莫名其妙的打過一個男學生的巴掌,就這一巴掌,讓我在二十八九年後見到她時一點也笑不出來。
淡水國小已經改變太多了,那排一、二年級尚課時的瓦片屋頂教室改建成和我六年級教室同樣子的樓房,而且也已經顯得老舊了,其它的,幾乎是認不出來了的模樣。但舊的校園仍然出現在我夢境中,雖然也不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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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晚上,我都步行到「下街」,然後到淡水河邊去。
所謂的淡水「老街」,其實是新的,但現在大家都就麼稱那段新開出來充滿店面的街。我雖然也曾感慨過淡水不復昔日的純樸的舊貌,梯田成了擁擠的高樓大廈;但也很享受現在這種熱鬧和繁華。我現在回來,幾與觀光客無異了。出了捷運站之後,面對這麼多的公車,我不知道該怎麼坐?也好幾次不知道怎麼過這條變成這麼寬的馬路。
第一個晚上,全家走下來吃溫州餛飩當晚餐。這家餛飩好像被吹捧得很有名氣了,但除了仍舊在原地點,碗盤上仍然畫有溫州地圖外,餛飩湯似乎也與以前不太相同了。以前,這家店只是一個小屋簷,擺兩張黑黑髒髒的小桌,一位年邁的老兵伯伯,只賣餛飩湯一樣;現在有本省的媽媽加上外籍婦女和雇請的工作人員,裝璜乾淨,還擴增樓上雅座,菜單也很多樣了。瑪桑去吃是回味而已,其實餛飩湯好像沒記憶中的好吃了。
其實中正路才是老街,但店面也大多是新的。米店還在,但做麵條、水餃皮、餛飩皮的店很多年就不見了。小時候我喜歡看工人赤搏、汗流浹背的操作龐大的機器製麵;看他們滿頭白粉,看麵經過切割成為或細或寬的麵條,掛在挑高的屋頂下晾著。
消失的不只是麵店。中山北路上許多店家在我國小到國中的階段就消失不少了。從前中山北路上有碾米廠、有打鐵店、有木雕神像的店、有木材行。重建街有一連好幾家的棺材店,小時候還聽同學傳言說某家小孩玩捉迷藏時躲到棺材裡悶死了,現在想來是不太可信的,但小時候都很害怕,走到棺材店,頭都不敢抬的快步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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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淡水街上到了晚上可是熱鬧滾滾呢,處處五光十色,各式各樣的店鋪,商品琳瑯滿目,年輕的男女遊客駢肩雜遝。瑪桑看到一家史奴比的專賣店,兩家泰迪熊專賣店(應是同一老闆吧),一大堆夾娃娃機。買了一對貔貅給喜歡獅子的大哥,而且大哥除了白天的工作之外還有兼差,希望貔貅幫他招財、守財。買了一雙非常可愛又有氣質的Kitty木屐給將滿三歲的可愛姪女,她長得很像Hollo Kitty,也喜歡Kitty,我想她會很喜歡這雙漂亮的木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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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淡水河邊的美,我感覺現在比以前更美了,雖然對岸的大廈建設比以前多了很多,但河面比以前乾淨,河邊公園化、植樹、商店、燈光....等,都使得淡水河邊比從前更適合散步賞景。
憑良心說,現在的淡水河比高雄愛河更美。原本就美的淡江夕照、觀音山,加上現在的河邊商店、公園步道,寬闊的自然美加上經規化的人為美,淡水河邊比起黃金愛河,有過之而無不及。
瑪桑第一晚和父母來,走累了,找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來,聽著街頭藝人吹洞簫、彈箏,看人像繪畫。第二天傍晚瑪桑自己來河邊喝了碗淡水獨有的包餡的魚丸湯,看夕陽下山等小學同學下班回淡水。我們去了以前晚上最熱鬧的英專路吃麵,同學陪我合吃一碗瑪桑想吃好久的雪花冰,又回到淡水河邊看著幽幽的河水談心聊天。我們國小同班六年,國中三年同校不同班,每到月考都是她幫我惡補英語,之後我唸高中她念五專,搬家後就更少見面了。瑪桑一向不是交游廣闊的孩子,我在淡水,只這麼一個朋友了。她告訴我這一年多來健康上出現一些狀況,目前的工作環境工作量和壓力都十萬分大,我真替她擔心,祈求上天給她轉換良好工作的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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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街、清水街就不說了,那是國小時放學回家的路線,也是陪媽媽下街買菜的路線。過了清水祖師廟陡坡後就是淡水最大的傳統菜市場長巷,那兒上午的時候依然非常非常擁擠,擠到令人害怕;我真佩服那些買菜的婆婆媽媽,如果是瑪桑,這樣的市場真不知道該怎麼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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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對瑪桑來說仍然是有很深的情份的,雖然她改變得這麼多。她是我成長中的家,重要性不亞於水上的老家,到目前為止,我依然每年會去看她一下下,雖然停留的時間都不長,但每次都有很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