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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09 21:30:37 | 人氣2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也談「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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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談「色,戒」
蔚藍 / 2008-03-04

  “…這個人是真愛我的,她突然想,心下轟然一聲,若有所失。太晚了。…”

  多年前,文友張系國先生在北美作家協會上朗誦了張愛玲小說“色,戒”中的這一片段。也許是還受了夏志清教授的推存,我留心起她的作品,初覺僅是筆法細膩,背景熟悉,而這次看了李安執導的電影“色,戒”後,我不由地對張、李二位肅然起敬。

  在曼哈坦中城一間影院,我看了“色,戒”。從導演的深度掌鏡裡,窺見了極致藝術。而“暴力”、“色情”,在本片中卻成了不可或缺的兩大支柱。其一,錢嘉樂在大宅裡被愛國學生手刃刺殺,總是刺不死,一幫大學生第一次殺人,輪著刺五、六刀還是不死,就已經說明光憑熱血,沒有經驗和知識是不行的。為片末暗殺大計的失敗定下了基調。其二,長達七分鐘的三場性愛床戲,點出了女主角王佳芝跨過的三道門坎。心境從抱著犧牲精神時的冷漠,到被施虐時的厭惡,卻在最後全裸肉搏中被俘獲。這暴露了人性的弱點,也為王佳芝最後走上不歸路埋下傳大伏筆。若非兩位擔綱演員的敬業精神,不負導演的苦心,李安也很難如此精準地把張愛玲在原著裡表達得很隱晦的性心理刻劃出來。

  細節是決定成敗的關鍵。李安的“色,戒”獲獎,絕對是實至名歸。一九九七年二月,李安來北美作協座談“電影與人生”,與他曾有一面之交。李安本人樸實斯文,說話小聲,而近年來他在事業上卻是奇峰迭起,大露鋒芒。這次“色,戒”更是大手筆,若不是重建一個四十年代初的上海灘,怎會有如此逼真的視覺效果呢!李安就是這樣做到了。聽說在北美要有五、六千萬美金的票房才能周轉。我下意識地環顧一下周圍,那天上座率約莫八成,感到一陣寬慰。

  逼真的場景,把我帶回四十年代初的上海,太熟悉啦!我就是在平安戲院附近長大的,那是我的全部童年。從普善山莊的收屍車,到外白渡橋堍的“抄把子”,從排隊“軋戶口米”,到戒嚴時的“吹哨拉繩子”,我都親眼目睹,親身經歷過。同時也勾起了許許多多鏡頭外的回憶,…。我噙著淚,跟著影片一起行走在那苦難深重的歲月裡。

  細節還不僅是佈景,各種人物乃至市井販夫走卒的衣飾,舉止對白,方言運用,編導無不殫精竭慮,力求完美。有的更見導演的匠心獨運,功力不凡。如牌桌上的幾個場面,一位官太太對王佳芝報以嫣然一笑代替回答,卻有潛台詞。又如易太太說“易先生身體不好,晚上要我暖腳。”一句話取代了許多風月場所的鏡頭。再加太太們洗牌時對鑽戒行市的熱議,可聯繫到後來王佳芝面對價值連城的粉紅鑽時的砰然心動。而細節中的高潮是“色,戒”的戒,在先生辦公桌面上晃動了好久的這只粉紅鑽戒的特寫鏡頭,更是李導跳出原著框架的神來之筆,給觀眾以無限想像的空間。易對呈遞上來的手下說:“這不是我的。”會不會是王佳芝在赴刑場前脫下戒指交給拷問的特工,並說:“把這個交給易先生!”呢?是不是在內心裡還有求生的慾望呢?

  原著裡沒有,影片裡也沒有。但這樣推理還是有可能的。

  一幫大學生,帥頭鄺裕民是頭。鄺對王有愛意,也曾向王表露過。但為時已晚。王當時說:“在三年前原是可以的。”

  片尾,帶進刑場的一幫大學生都被打的鼻青臉腫,又被踼彎膝蓋跪倒在地,影片省略了血腥暴力拷問的畫面。在行刑前一刻,雙雙跪地的鄺裕民和王佳芝彼此對視了一會,她最後看到鄺不解和憤恨的眼神。這位同樣是空有抱負,沒有經驗的熱血青年,鄺裕民留給觀眾的是無限惆悵和無盡的嘆息。

  最近,李安對採訪他的德國記者說:“我不知道愛是什麼?”又說:“如果我們對愛真的那麼瞭解,那麼我們人類早在三千年前就停止去描寫愛了。”而一九七八年,“色,戒”出版時,張愛玲在卷首語卻是這樣寫道:“這個小故事曾經讓我震動,因而甘心一遍遍修改多年,在改寫的過程中,絲毫沒有意識到卅年過去了,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轉載自“文薈”)

來源:新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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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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