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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準備掏出錢包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屌不見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我匆忙付了油錢離開加油站,在通往關渡的承德大道旁想著,到底我把屌遺失在哪了?我重新回想這一兩天裡經過的地方,從關渡到淡水到北海岸,從三芝到石門到金山,奇怪!昨晚在怡美賓館還使用過的家俬,怎麼瞬間說消失就消失?
空氣中散發出蒸騰熱氣,使人心生煩躁,我感覺自己無法思考,無法決定下一步的作法,更無法細察在失去生殖器後的生理反應與心理變化,滿腦子只有一個疑問:「屌他媽到哪去了?」
一場大雨讓我恢復理性。
踩了油門,一路淋雨衝回北海岸,經過被大火燒毀的白沙灣海水浴場,經過通往朱銘美術館的岔路,最後來到富基漁港。我急忙衝到中午用餐的海鮮店,老闆娘坐在門口吹風納涼,問她有沒有撿到我的屌,或哪位客人順手把它撿了,食指並指向中午用餐的地方。她想了想說,沒有。接著問我,在挑選魚蝦蟹蚌的過程中,是否不小心把屌掉進水槽了?這讓我心驚了一下。
老闆娘見我遲疑,便喚來幾名啤酒肚的漁夫同我一起到水槽察看究竟。我們大夥兒蹲在水槽前仔細瞧著,試著想找出一絲一毫的肉屑渣子,其中一個留山羊鬍的臉色不太好看,說:「免找了啦!如果真掉落這,早就被蝦仔扯個爛糊糊,找到也無法度用了。」然後起身說要去查其他客人的菜餚是否留有線索?繼而大家也紛紛說一起去。最後只剩我蹲在水缸前欲哭無淚。
觀察了近一小時,雖不到屍塊,但也無法確定答案。五點多後,上門選購生猛海鮮的客人越來越多,我不得不放棄搜索。此時雨勢已經變小,肉眼難及,除非海風一掃,倏的刮出道道凌空飛轉地晃亮弧線,否則實難感覺它們存在。我想趁著天暗之前趕緊巡回金山,而且還得在八點前趕回輔大上最後一堂課,於是未經喘息便馬不停蹄上路。
緊接下來是離漁港不遠的十八王公廟。昨晚曾在此拜它一拜,當時是乞求家人安順朋友無恙自己事業有成,現在卻只能向狗神祈禱,希望盡快找到屌。
一踏進廟堂,服務人員依舊身段熟練地把一只紅包袋塞進我手內,袋子裡頭裝著一張神牌、一條紅色彩帶以及三條項鍊,全都刻上狗神的肖像。一位歐巴桑引領我到安置狗神的雕像處,然後叫我照著她的唸詞動作,所以我又重新摸一遍它的頭、它的下巴、耳朵、眼睛、和尾巴,接著把紅色彩帶結在雕像外圍。她向我索取一百五十元手續費。我邊掏錢邊問她,可否讓我摸摸狗鞭?她說你摸得到隨便你。我回頭打量雕像,發覺並無明顯突出的部位,只好打消念頭,買了幾顆肉粽後悻然離去。
回到金山市區時已近六點,火速趕往怡美賓館,當時年老色衰的老闆娘正在櫃台服務處修剪指甲,對著小鏡子擠眉弄眼,一見我氣急敗壞前來便豁然起身,而雙手仍舊收拾著桌上的小飾品。我重複之前對漁港老闆娘的詢問內話,她只是搖搖頭一臉不可置否。我向她索取房間鑰匙以便上樓察看,她卻推託該房已住進客人不便打擾,想藉此把我打發。
「給個方便好嗎?」
情急之下,我脫下褲子露出私處:「妳認為這樣還算男人嗎?」
她顯然被我的舉動給嚇著了,或者自己堅毅的態度使她軟化也說不定,總之她最後回身拿出掛在櫥櫃的307號房鑰匙,臉色慘白的遞給我,我一聲道謝都來不及說完,就邊拉起褲子邊往樓上跑去。只是房間裡什麼也沒有。
我騎著車氣餒的遊走金山街頭,找到市區內惟一一家24小時藥局,詢問老闆昨晚是否有個全身散發廉價香水味的女子,拿一根屌換取經痛樂?因為我記得在和麗莎辦完事後,她拎起皮包說,回家時要順道去藥局買藥。不過老闆並沒印象,還白目的問我需不需要壯陽藥?我很慎重的告訴他,不要亂開玩笑。
我繼續漫無頭緒地逛著大街,直到經過漫畫店時才突然想到,一拳頭打在手掌上:「唉呀!」
想起來了,昨晚帶麗莎去吃宵夜時,曾遭遇警察臨檢,地點就在這家漫畫店門口。該警員看完我的駕照與行照後,搖頭說:
「兩張都過期了,你自己選擇一張吊扣。」
我央求他:
「在台北市騎車沒駕照或行照,成嗎?」
他看看我,接著看看麗莎,眼光直逼她若隱若現的大腿:
「有這麼嚴重嗎?」
我死命的點頭。
「那感情好,不扣你照,不過你得拿屌來抵換。」
我見他開始對麗莎身份起疑,只好乖乖地挑出自己的屌給他。
一接到屌,他便走進漫畫店裡,將原本在櫃台端內坐得好好的老闆娘趕了起來,並吆喝她進房去把屌洗乾淨,自己則大搖大擺地坐進櫃台裡開單,邊寫邊說,一個禮拜後憑此單據去台北市衛生局認領該物。接著他撕下單據交給我,看看肇事因由,一行潦草字跡寫著:
「疑似嫖妓,違反公共安全之證物已送往隸屬單位進行化驗。」
老闆娘把屌清洗畢後,拿給該警員,他對照著屌上的刺青,將編號輸入電腦。當時我很想告訴他,這種竊用民營機關之財產與奴役他人之行為,已構成「擾民」條件,不過一見自己的屌被他握在手裡,只好低頭無語,默默承受委屈與傷痛了。
ps:謹將此文獻給身旁諸多喜歡把「魔幻寫實」掛在嘴邊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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