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說明:新疆漢族模特兒王希維
終於讀完了。承接上文。
25、「
這位前警察對維族充滿殖民者的輕蔑。......他隨後講的兩個故事更是反映殖民者心態。一個故事關於盛世才。......故事說一個
漢人在街上手提大肉(西北人對豬肉的稱呼)蹭到了維吾爾人的大衣,那維吾爾人說沾了豬油的大衣不能再穿,漢人必須給他換新大衣。這事鬧到了盛世才那裡,盛世才當場裁斷漢人給維吾爾人買新大衣。等維吾爾人高高興興出門,盛讓士兵跟出去往他腦袋上抹豬油。維吾爾人氣得又回來告狀,盛世才說既然衣服髒了換衣服,腦袋髒了就得換腦袋。前警察說到這哈哈大笑,稱讚
盛世才為了鎮住維族人,殺光了三個村莊。我問他講的是不是民間故事﹖他說老丈人親自參與,絕對真實。」—頁125。
26、「當局目前實行的民族政策,是政治上管得很嚴,嚴厲鎮壓,而為了體現對少數民族的照顧,平衡政治上的強力鎮壓,在民事方面管得較鬆,甚至採取姑息態度。
這種大處鎮壓、小處放縱的民族政策,其實會導致最不好的結果。政治鎮壓造成的民族對立,不會因為民事上的照顧減少,反而使得少數民族被政治鎮壓形成的挫折和怨氣,正好藉小處發洩。......當這種
發洩因為有少數民族身份被縱容,則會模糊社會的法治概念,似乎對少數民族有另一套法律標準,反過來使漢族反感,又會進一步加劇民族對立。
最後沒有一方滿意,少數民族認為自己的權利不如漢人,漢人則認為少數民族有更多特權,受更多放縱。」—頁126-127。
(倫爺註:可見中共的民族政策兩面不討好,只會加劇漢維兩族對立,對解決問題毫無幫助)
27、談
維吾爾人怎樣抗拒漢語:「從維族語言變化談起,原來維語中的
漢語辭彙,如『共產黨』、
『書記』、『電視機』、『錄音機』等,現在都被英語取代。原本漢語發音的『身分證』被維語的
『你是誰』代替。這一方面與新文字改回老文字有關,新文字中有zh、ch、sh的發音,老文字卻發不出這種音。相比之下,維語和英語接近,和漢語較遠。採用英文辭彙一是發音方便,另一個目的一般不對外說,就是為了避免被漢人同化。這是維族知識份子一種集體的不約而同—在媒體和公共場合逐步排除漢語,用英語和維語代替,被百姓逐步接受。這樣的做法已堅持多年,收到明顯效果。」—頁176-177。
28、「八十年代的
維吾爾人認為只要努力提高自己的文化素質和科技水平,實現民族的現代化,就可以和漢族平起平坐,所以那時把精力主要放在學習上,出國深造,學習漢語等。後來失望了。他的朋友在日本留學幾年回來,只能做最一般的工作,重要職位都被漢人佔據,從中可以看出並不是語言問題。維吾爾人這樣議論,如果以為學好漢語能提高我們的社會地位就錯了,回族人生來就講漢語,用漢字,還不是只能拉牛肉麵﹗」—頁195。
29、
「見到G。他正在為學校讓他教漢語煩惱。......本應該由漢族老師教漢語,可是所有漢族老師都一點維語不會,無法教維族學生。我問漢族老師就不能學點
維語嗎﹖他說這話講了多年,漢族老師嘴上同意,實際就不學。其實那些老師都在本地住,學點維語對他們自己的生活也方便。二十年前工作的漢人大部份都會些維
語,後面這二十年工作的漢人則基本不會,也沒人想學。」—頁196。
(倫爺註:講到尾,就是漢族沙文主義作祟,漢人只覺高人一等,不屑去學「次等語言」)
30、「(G)說只要是有工作、拿工資的,還是不讓留鬍子。他不是官,不是黨員,因此拒絕刮鬍子。有一點官位的,或者是黨員,沒人敢留鬍子。什麼都不是的,有的留了,上面也就掙一眼閉一眼。現在城市裡管得鬆了一點,縣裡還是管得嚴。
烏什縣規定四十五歲以下留鬍子的必須強制刮掉,還要收利鬍子費二十元,而市場上刮鬍子只收費二元。」—頁196。
(倫爺註:上篇提過,留鬍子是回教習俗,中共為打壓宗教自由,強逼當官和入黨的維族人刮掉鬍子)
31、關於選村長:「問他們村長怎麼選﹖
回答是當局讓老百姓選上面指定的人,選不上就再選,還警告農民,只要上面指定的人選不上,就會不停地開會,一直選下去,所以農民就不去費勁,上面指定誰就選誰好了,免得不停地開會。」—頁202。
(倫爺註:指定的當然是漢人,維人基本只能當副手。這就是「有中國特色的民主選舉」了。可以想見中共答應香港人「可以」在2017年普選行政長官,也大概會是這種方式吧﹖給你兩個人選:梁振英和唐英年,選不上就再選,還要不停地開會直到他們選上為止。)
32、「那位維語教師講了一件事:一個漢族女教師在課堂講到香妃,班上一個
漢
族學生說香妃身上不是香味,是維吾爾人常年吃羊肉的膻味,一個維族學生對此不滿,讓老師來聞自己身上的味。老師認為那維族學生對她構成調戲,告狀到學校,
學校便決定開除那維族學生。維族學生的父親到學校打了女教師兩個耳光,並揚言兒子被開除就會殺了女教師。學校擔心鬧出人命,最後沒敢開除維族學生。 這事可以引伸出進一步分析的線索。一是漢族學生何以會當著維族同學的面,重複從父輩那裡聽到的侮蔑
維吾爾人的戲言﹖如果是他沒意識到會傷害維族同學,說明他所受教育中缺少對其他民族的尊重;如果他明知有傷害還要這樣說,說明的便是殖民主義的強橫已成為他的行為方式,那只能源自父輩的傳承。」—頁205-206。
33、「新疆人的一種說法是,
『民考漢』是新疆的第十四個民族(官方說法是新疆有十三個主要民族)。維族孩子一旦上了漢語學校,就會變得既不像維族,也不是漢族,成為比較怪的一種人。或者說,他們的模樣是維族,靈魂卻不是。有一個故事,維族爺爺和孫子倆放羊,小羊羔有時去漢人鄰居那吃母豬的奶。孫子發現後告訴爺爺,認為這樣的羊是個問題。爺爺說沒關係,這樣的羊可以給『民考漢』吃。」—頁207。
(倫爺註:『民考漢』是指用漢語考試的少數民族學生。從此故事中可見維族人不喜歡被漢化的同胞)
34、
講到新疆的大學教育:「新疆大學興辦的時候,說是主要為了少數民族的教育,但是現在全校四萬名學生,少數民族學生不到一半,教職員工中少數民族不到百分之
四十。目前繼續進行漢化的重點在於要求用漢語教學。所有教師都得通過漢語八級考試,連國外回來的博士也不例外,否則有多高學位都不承認。為了通過漢語考
試,有些教師考了十次十五次。而新疆大學原本大部份課程都用維語教,非逼著改成漢語改,用意可想而知。」—頁213。
(倫爺註:欲滅一個民族,先滅其語言。要邊緣化少數民族,首要是邊緣化它的語言。)
35、繼續語言霸權政策:「學校教育自2000年以來百分之八十必須用漢語教學,由此迫使維族人認同
漢人和政府。另一個措施是各種會議,包括人大、政協都用漢語,不翻譯,即使是代表,只要不會漢語就一邊坐著,沒你事。下各種文件也不用維語,不會漢語的就別想當公務員。過去要求用雙語,現在沒有了。這種措施使得維族人認識到,未來想發展,只有學好漢語。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可能連維語都不會說了。......法律規定民族語言是自治地區的官方語言之一,必須和漢語同時使用,現在赤裸裸地把法律拋在一邊,......」—頁218-219。
36、「Z認為目前而言,國家從新疆拿走的超過給新疆的。新疆人用的天然氣和上海一個價,而上海天然氣是從新疆送過去的,幾千公里輸氣的成本都在其中。
國家宣稱自己是一切資源的主人,任意在新疆開發,新疆只能得到很少的殘羹剩飯,卻要承擔汙染、生態破壞等諸多壞處。即使是新疆漢人,也認為不公平。」—頁246。
下篇是最後一篇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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