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ㄧ直以為、也許、可能、好像、或許,可以在這裡住一輩子。]
但是,這只是一種奢想,沒有實現的可能。
她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去承認,就像鴕鳥一樣,以為只要將頭埋住,就可以不聽不理。
今天,終究要離開了。
伯母哭的難以抑制,她也淚流滿面,只是,那個她魂牽夢縈的人啊,還是不肯下樓來送別。
父親已經在催她了,她還是堅持,要上樓去跟他道別。
「這麼久以來,很多事情都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謝謝你!」
他沒回頭,好像還沉浸在跟弟弟玩的遊戲中。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眼中複雜的心思。
「再見。」
他一句再見,讓她眼眶的淚水滿溢流下。背對著她,他知道她ㄧ定哭了,
但是,他也無法再從嘴裡吐出任何話語,
聰明如他,竟也不知如何應付這種離別場景,
只能默默地讓她轉身下樓離去。
反正,在學校總會碰面的。以後他的爸媽與她爸爸也會常常聚會,
他不解為什麼她要這麼感傷,但是,她的難過的的確確傳了一些些給他。
因為,他在自己的眼中,好像也看見了寂寞。
「耶!太好了!哥,快來幫我整理房間,我終於可以搬回自己的房間囉!!」
送走麻煩人物,弟弟高興的大叫,
但冷清的空氣隨即侵襲他的皮膚,讓他靜了下來。
[她走後,連空氣都是冷的嗎?]
為了想確認這種感覺是他的錯覺,所以他來了。
來到她因他進入的網球社,看見她在撿球,忍不住故意踩著球,欺負她似乎成了一種興趣,
看見她原本想教訓他的眼神瞬間驚訝的睜大如銅板那麼圓,心情不禁大好。
「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運動嗎?」他收斂自己的心情,酷酷的說。
她貪戀地看著他,過著沒有他的生活好幾天了,
人啊,果然是貪心的。
以前,只要遠遠的看他一眼就足夠,
自從意外的住在他家之後,每天都能近距離看著,還能跟他聊個兩三句,
過了這樣的日子才一年多,
一離開了,她好像完全忘了過去沒有他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沒有她的日子,他的生活推入正軌。
好吧!他承認,是少了一些調劑,
她...就像胡椒粉一樣,
就好像喝湯的時候,從來不加胡椒粉的他,偶然之下加了胡椒粉,
雖然他不喜歡胡椒的嗆鼻,但當喝湯要加胡椒粉變成習慣後,
忽然有一天,再也不加了,湯頓時少了一些味道。
他,只是還不習慣而已。再给他一點時間,他就可以......
[今天,這罐胡椒粉很嗆鼻!]
他氣憤地走入更衣間,她不知所措的跟在後面,
「...你真的要跟學長打這個賭?」她知道都是她的問題啦,可是......他可以拒絕的啊?
「妳最好有心理準備,我的訓練手法可比學長嚴厲好幾倍!」他的口氣並不好,
今天的比賽,讓他有了很少在他心上出現的、挫敗的感覺,
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真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鬼迷心竅的跑來打球?
「可是...可是...如果輸了你就要穿女裝繞網球場一圈...」
他看出她的猶豫、還有不安,是否還有一些為他擔心?
連他腦筋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本能的將語氣緩下來,
轉為激勵她的話語。
「要不要穿女裝是我的事,妳只要負責妳自己就好了。
那時候發誓要考進百名榜的女孩跑去哪了?」
他可沒這麼輕言放棄!
不過,第一次運動的這麼滿頭大汗!
這筆帳,當然要算在那罐胡椒粉身上!
[他,好像還是喜歡她的依賴。]
不管他再怎麼對自己否認,
只要看見她佩服的眼神,比任何人都真誠無偽,
他的嘴角就會上揚個十五度。
但,可不包括被眾人揶揄的時候。
想集訓的前幾頓晚餐,她竟跟人打包票說:沒問題!要吃什麼開個菜單給我!!
還真當他是餐廳的廚師啊?
今天早上還跟她提醒過,沒有他的幫忙,晚餐最好還是改吃泡麵就好。
誰知道她還是露出馬腳,坦承出一切。
也把他拖入了大家的起哄之中。
結婚、結婚、結婚!......這兩個字敲入他的心中,好像警鐘。
有些心煩意亂的,不想再想下去,就跟著另個”她”ㄧ起走到戶外透透氣。
這個”她”,跟迷糊又笨拙的她是完全相反的類型,
”她”,機智、聰明、美麗,對他很有好感,他不是不知道。
難得平常說話流利的女子也會有支支吾吾的時候,
他卻無意去探究為什麼,心思已轉到其他地方去了。
好像在隔壁樹下聽見她的笑語,沒想到他真正看見的是她跟學長親密的談笑著,
怎麼,剛剛才被社上的人起哄的她,現在又跟學長舉止那麼親密?
他的臉拉了下來,拳頭也慢慢握起。
這比剛剛被起哄還難以忍受,至於為什麼,在氣頭上的他沒有時間去思考。
「很抱歉打擾兩位!!」他冰冷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
他很滿意的看見她離開學長的懷抱,心下還是生氣的,
所以她的手被他拉得很緊,像是獅子宣告這土地是牠的地盤一樣,
「不過現在是我們兩個的練習時間。」
他把因為手被拉疼的她當做還在掙扎不肯練習,忍不住甩開她的手,
「爭氣一點好不好?!」頓了一頓,「反正也只剩下最後一晚了。」
之後,他絕對不會跟她有交集!
絕對!
[他,還是忽冷忽熱的啊。]
她撫摸著受傷的左腳,這樣想著。
他,果然還是很討厭她的吧?
所以,她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就算腳痛到不行,還是要比賽。
「妳確定沒問題?」他懷疑的問著,
「真的啦!!我確定。」她很肯定地說,
只要不給他添任何麻煩,她會”儘量”沒問題。
瞧她給他帶來了怎樣的麻煩!!
「妳的腳這樣子走沒問題嗎?」他忍不住詢問,冰冷的聲音早就帶了溫度,只他還沒發現。
「沒關係,可以慢慢的走,反正還有時間。」
她傻笑起來,他真好,看見她在比賽中途受傷,就立刻終止比賽,帶她看醫生。
確定她沒事,氣又不打一處來。
「妳有時間是妳的事,我可沒有時間!」
他不理她快步往前走。
反正她很勇敢嘛,明明昨天晚上腳就扭傷成這樣了,
還硬要上場比賽,是不知道腳踝受傷要很久才會痊癒嗎?
賭氣快走了幾步,眼角見她努力的想要跟上他,
可走路還是一拐一拐的,他的心又軟下來,
她是怕他輸了賭約,就要真的穿女裝繞網球場吧?
這麼不顧自己的,也只有她了。
「上來,我背妳。」他大手把她的背包接過,
再把還在傻眼的她背起,
他這可不是體貼!只是...只是想說這樣子陪她慢慢的走,走到天黑也回不了家,
所以才出此下策的!他在心中這麼說服自己。
她在作夢嗎?
他的背溫暖而寬厚,很有安全感。
他的體溫透過衣服傳達給她,那...她急亂不已的心跳,是否也讓他感受到了?
偷偷的把頭依靠在他頸後,只要一分鐘、再一分鐘就好!
神啊!如果她說,她更喜歡他了,喜歡到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算她被他討厭,也不能阻止她對他的喜歡!
所以,就讓她再靠在他身上汲取些難得的溫柔吧!
可以嗎?
「欸!妳確定沒問題?」他嚴重的懷疑,「確定是走這條路?」
「真的啦!我確定。你看,快到了快到了!」她很肯定地說。
「這句話妳二十分鐘前就說過了。」他皺著眉,「早叫妳坐計程車就不要。」
「浪費錢嘛。一下下就到啦,幹嘛坐計程車。」她竊笑著,「往右、右轉。」
神啊!還請原諒她小小的謊言。
「妳很重知道嗎?」他嘟囔著,還是認命了。
黃昏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兩個人的路還很漫長呢。
※這是惡作劇之吻的劇情喔~~有種將畫面轉為文字作為紀錄的習慣。
如果看見值得記下的,我會一直這樣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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