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夢!
她從床上坐起,汗濕的頭髮黏在脖子上非常不舒服。
天微亮,寢室內其他三個室友仍在熟睡。
真的是非常可怕的夢,她到現在身體還在發著抖,
但惡夢卻遺忘的非常快,當區渭琳雙腳晃悠悠的從上舖慢慢踩著梯子而下,
夢境已經零落的不復記憶,只剩下顫抖的感覺,提醒著她真的作了場惡夢。
還好只是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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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踏入社辦,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在慘叫。
「這邊好像地獄。」他喃喃的。
觸目所及,一片片的三明治跟番茄、鮪魚罐頭、肉鬆、小黃瓜...等放的桌上都是,還真可怕!
「咦?你怎麼會來?」區渭琳瞪大眼。
「我的...」他直接越過她,到她身後的櫃子拿東西,「譜夾忘了,沒想到放在這裡。」
「喔。」她沒空理他,只點點頭,忙著在吐司上放上各種不同的材料,另一邊竟然還在用小瓦斯爐煎蛋。
「在這邊煎蛋沒被警衛發現嗎?」社辦嚴禁任何烹飪的動作的。
「不管啦,現在那麼早,警衛還不會巡這裡。」呼,還好及時翻面,蛋差點就焦了。
展俊桓看看手錶,的確,早上六點三十分,她也未免太早起了,瞧這幾乎已快完成一半數量的三明治,應該很早就偷偷從沒關的窗戶爬進社辦,而非等工讀生開大門進來的。
「幹嘛這麼早來?」她疑惑的問他,皺著眉,而後恍然,「你該不會真的認為我會加辣椒跟瀉藥吧?」
他不語,這該怎麼說呢?好像就是一點擔心,擔心她一個人沒有人能幫她,所以替自己隨便找個理由就上山了。
「噗,」區渭琳笑得很開心,故意說著:「啊~太可惜了,昨天忘記買了,現在藥局還沒開說!」
「妳應該去買的,」他撇開自己心中難解的情緒,慢條斯理的說:「去買五十份胃藥,免得學員吃了胃痛。」
「你很煩耶!」她一分神,一片火腿片就掉在地上,一個環節出錯,就頓時亂了起來。
展俊桓接過她的小鍋鏟,「妳去弄土司,我的要鮪魚蛋三明治;千萬千萬不要放番茄。」
「呿,當早餐啊?」她嘀咕著,不過心裡總算溫暖些,感受到他願意幫忙的善意,就算他嘴巴再壞,也算是個好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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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出遊真是出乎預料的順利,直到晚上結束的那一刻,展俊桓才鬆了一口氣。
原本應只到下午三、四點就結束的,後來大家都玩的欲罷不能就又一起吃過晚餐這才一一散去。
這可能是他為社上唯一辦的一場活動了。
他一邊走回社辦一邊想著,其實經紀人有委婉的提醒他,只要作了藝人,就沒辦法像一般的大學生一樣參與著各式各樣多采多姿的活動。
他也知道,但還是有些不甘心,所以就接下這個出遊總協,也是想證明吧?證明除了演藝圈或是模特兒圈以外,他還是能有其他的一般朋友。
對了,區渭琳今天怎麼了??
展俊桓的腦袋忽然跳出這句問號。
不,他應該也問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注意區渭琳?
她今天表現的十分......好,很能帶動氣氛,午餐又加上他的幫忙而安然過關,果然已經做過一年的幹部就是不一樣,
不過...他總覺得她的笑容太過燦爛了,有點 HI 過頭的感覺,太瘋了就一點都不像她自己。
重點是,她吃的比平常還要少。這是很異常的現象,因為就算渭琳很容易喀不完一個便當,但連一份三明治都吃不完就很誇張了。
也許,還是因為古梓桓?
他踏入聯合社辦,這個時間的燈還是亮著,但通常已沒有學生會逗留了,尤其今天又是連續假日的第一天──
展俊桓直直走到區渭琳面前,他注意到桌子的社上相簿攤開著,是上一屆留下來的活動照片;
「你怎麼來了?」她輕快的說,看手錶看包包看地上、就是不直看他。
「我只是來放個東西而已,寫一下留言本......」或許注意到社團留言本還好端端的放在抽屜裡,區渭琳趕緊拿了出來,又把相簿放回原處。
他環臂看她手忙腳亂,一點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那...我要走了。」她低著頭,差點撞到櫃子。
一張面紙被拿到她面前,「不用了,」她起步要走,那張面紙又擋在她面前。
「我說了我不要!」她瞪他一眼,「我又沒有哭你幹麻這樣!!要面紙我自己有啦!!」
「妳可以走啊,不過請先把鼻水擦一擦,要不然那麼晚走在路上會嚇到人。」他有點嘲笑的語氣,
她狼狽的順手用手擦掉,他翻了一下白眼,「拜託!妳是女生耶,愛乾淨一些好嗎?」
他半強迫的把面紙放在她手上。
區渭琳終於直看他,「男生都喜歡女生愛乾淨、溫柔、文靜...嗎?」忍不住的還是問了。
「你是指我表哥?那麼...是的。」
「我表現的很明顯嗎?」她又感到狼狽及丟臉,這句問號根本是肯定的,因他沉默不語。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惡夢。」她走出社辦,也不理他是否跟在身後。
「很可怕、很可怕的...」現在想到還會發抖,「夢見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後,就不理我了。」
後半段的夢境則是夢見古梓桓跟她說他知道她喜歡他,可是他說沒辦法接受她的心意,所以很殘忍的拒絕了她。
最可怕的是後半段的夢境,她的心意被知道了,她一直覺得除非她說出口,他決不會知道的,所以在夢中的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卻回想起今天古梓桓跟章云韓一起來集合的場地,他們很親密的畫面。那時,區渭琳正帶頭開著玩笑話起哄吧。
三步、二步、一步,總算走到教學大樓的門口了。已經不是社辦了,她停頓住腳步。
「我可以抱你嗎?」
「不行──」他的拒絕是無效的,因為她已經靠在他肩上大哭起來。
「哇!~~~」
「噓...妳也哭小聲一點。」他左顧右盼一下,雖然晚上了,但這條路還是學生回宿舍的必經之地。
他將她拉到大門口的另一個角落,哭聲已經轉為哽咽了。
「我好討厭自己,這麼會忌妒的自己,我不喜歡。」
「妳哭起來...真的好醜!」
「你可不可以不要說話?」她淚眼瞪他一眼,繼續哭,
繼續哀悼自己逝去的暗戀。
好、好、好,他的雙手慢慢環抱住她,最後放在腰間。
軟軟的,很好抱,他發覺自己的耳根...有點燙。
這下子,換他有麻煩了。
然後的然後......
「你說,什麼時候才會有人喜歡上我?」
「很快吧。」他苦笑,現在就有一個了。
「是嗎?那是什麼時候?我要等多久?」她的心現在很脆弱,真的很需要一個心靈上的支柱呀。
「等你不哭的時候、等變回愛笑的妳後、等你以後記得擦鼻水要用面紙後......」他被小捶了一下。
「你耍我啊?」
「好了,千萬不要把鼻涕擦在我的衣服上。」他低頭一看,只看見她僵在那兒,
「好吧,」他認命了,「只有這次喔!下次,千萬不要這樣子擦在別的男人衣服上,別人可不是像我那麼好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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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是關於【薰衣草VS向日葵】前面的故事。
因為有了前面,才想寫後面。(這句話很廢言...)
但還是可以當作獨立的一篇來看待著,這點讓人覺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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