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因為人類的私慾開始,又因為神的獨斷而持續,這持續了四百年的詛咒──
「妳被神所愛著呢。」瑟雷夫這被神詛咒的人說出這種話,我怎麼聽都覺得你想把我宰了。
「不不不,怎麼想我都是被討厭了吧。」背負麻煩又甩不掉的責任,老是遇到一些無法輕鬆解決的事,如果不是因為身邊還有人在幫我撐著,我一定會忍不住去尋死吧。
我並沒有他們所說的那麼堅強,只不過是硬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來而已,只要還有繩子綁著我就不難,就跟上班族不斷猛灌咖啡讓自己提振精神一樣,撐著撐著,直到撐不住為止。
「我已經撐不下去了,結界被破壞,詛咒也沒法再壓抑,我要不在這個世界崩毀,要不就是毀了這個世界。」瑟雷夫的眼神帶著悲傷,卻淺淺的笑了出來。
「我不能死,因為我還有要做的事,但是……卻又想要結束詛咒,皇雀君,我這樣的想法會不會太過自私了?」他在鑽牛角尖啊。
不,這麼說或許是錯的,他孤獨了四百年,明明不想傷害別人,但又一再的因為詛咒殺人,好不容易能夠死去,代價卻是整個世界……給予他快樂,讓他再一次體會到生存的幸福的世界。
太殘忍了。
他要做的事……我抬眼就看見瑟雷夫在擦拭眼淚,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袍子。
「就算很自私,又有什麼關係。」想要抓住得來不易的幸福,任何人都會這麼想的吧。
「因為你是人類啊。」這點我可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輕輕觸碰他的胸膛,能夠感覺到他衣袍底下的心跳,他的體溫,他的身體,連那些眼淚都如此溫暖,充滿情感。
「……謝謝妳,皇雀君。」他用力擦了擦發紅的眼角,接著一把抱住了我,使著勁,像是要把我融入骨肉那樣的疼痛。
「謝謝妳……果然,我只想被妳所殺啊。」突然間說什麼鬼話呢這人!剛才還很感人的氣氛瞬間被你毀了!
「什麼意思?」「我如果想永遠離開,就不能自己動手,必須得是這個世界的人才行,唯有強大的意志才能讓我永遠斷絕來此的通道,我希望由妳來做。」
要我動手……殺死瑟雷夫?
要我斷絕,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嗎?
「……我不要!」我推開了他,瑟雷夫並沒有死抓著我,很乾脆的就鬆開了手臂。這種態度反而讓我更生氣,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他這是打算讓我為他背負罪惡感嗎?他如果說想留在這裡,或者是打算離開,我都尊重他,就算他留下來後的結果是這個世界毀滅,在毀滅前我也一定會想方法救他。
可是,他說讓我殺了他?他如果選擇回去又回來,會有什麼後果他是最清楚的人,而他現在居然把做決定的權力交給我?
「你自己的未來你自己決定!為什麼要我切斷你的幸福!」「……妳生氣了?」「廢話!不要把自己的未來交給別人啊!」他看著我,然後溫柔的笑了出來,那是非常非常幸福的笑容。
幸福到讓人覺得心臟發疼的……
「如果是被妳殺死的話,我不會後悔。」他一手握住我的手,另一手則輕輕蓋在我的臉頰上:「對不起,明明知道會讓妳痛苦,我卻這麼……」
不要露出那種表情。
你這樣,我不就變成壞人了嗎……
「妳要醒來了,在妳回來前,我會努力撐著的,皇雀君。」他把我的頭髮往耳後撥,並捏了下我的手掌:「不要為我哭,好嗎?」
那個笨蛋,白活了四百年!
可惡,他是被傳染了擅作主張病毒是不是?可惡……我要打電話給副校長,我得問清楚!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有股不好的預感,如果不問清楚的話,我一定會後悔的,我傳了簡訊給副校長,現在時間還早,但日本那邊應該是凌晨。
下了床後我換上了好活動的衣服,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很痠痛,大概是因為昨天太拼命的緣故,不過這也沒關係,還算能動,多虧了在山裡和澤田他們一起跑來跑去的緣故,還有之前打下來的體力基礎吧。
「皇雀君?怎麼看起來沒睡好的樣子?」「史蒂夫先生,今天我想問你幾個比較重要的問題,可以嗎?」如果對他們而言是常識,那我絕對不能輕鬆下去,一直以來我都很被動,那是因為我不想被扯進這些有的沒的事情裡,可是……更早、更早之前,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想只做個袖手旁觀的人。
如果對需要幫助的人視而不見,那我自己也會變成怪物的。
讓人擔心、讓人苦惱的壞孩子,不管是誠實還是說謊,都會被懲罰的壞孩子,我再也不想讓自己後悔了。
「到了萊布拉再說吧,不用擔心喔。」史蒂夫先生摸了摸我的頭,要我不擔心啊……我微微一笑,擔心是我所能為他們做的,不是嗎?
宗像禮司那個傢伙到底在幹嘛啊……我越來越搞不懂那個傢伙了,他需要瑟雷夫的結界,可是不打算讓瑟雷夫自作主張,瑟雷夫是想幫我,但如果宗像什麼都不告訴我,那我所想的就都會是獨斷的想法。
我不願意用這種想法去判斷他,因為不管他對外表現的性格再怎麼爛,他都是在保護我……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任人擺布。
「妳的表情有點可怕喔,皇雀君。」「……抱歉。史蒂夫先生,今天還要繼續鍛鍊嗎?」我的肌肉有點痠痛,你以為你是軍中長官嗎?
「沒關係,今天休息一下也好,妳昨天根本沒睡飽吧。」你怎麼知道?你在房間裝監視器啊?還是說空氣清淨機其實裡面有攝影針頭?
「昨天夢到什麼了嗎?」……史蒂夫先生好像什麼都知道,你是超能力者啊。
「我以前夢見一些聖女的記憶,昨天晚上睡前在想其中一段有吸血鬼的記憶。」史蒂夫先生的表情很專注,沒有露出驚訝或是取笑的神情,他相信我,光是知道這點就夠了。
「但我沒預料到會有吸血鬼知道,並出面阻止我繼續想下去,我還以為這次死定了呢。」「……妳別笑著說那種話,害怕的話哭也沒關係啊。」害怕嗎?我的確是怕,不過這種鳥事我遇多了。
「不用擔心喔,史蒂夫先生,我早就遇過很多比這還恐怖的事了。」其實並不是不怕,如果我說自己不怕或是能靠自己解決,那我就是個自以為是又不自量力的臭小鬼而已。
「對我來說,有尋死的勇氣和存活的勇氣,都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所以我不會說自己不怕。
「妳能這麼勇敢就好,我相信妳有自主判斷的能力,吸血鬼是比妳想像中更危險的生物……妳說妳可以看見其他聖女的記憶?」這是應該在意的重點嗎?放心啦,我不會亂看你的……不,這好像不是我能控制的?
「這能力好像叫做『解夢人』。」雖然我是不懂為什麼看記憶叫做解夢啦,根本就是用小香腸包裝賣鑫鑫腸。
「聖女好像都會有一兩個特殊能力,有這種能力不是挺好玩的嗎?蒐集情報很有用。」「不不不,我能看見的頂多就是別人願意給我看的記憶,完全不方便啊。」簡單來說看似好像很厲害但其實廢到爆。為什麼這些傢伙總把我這個小廢物捧得好像救世英雄一樣,這樣我會很困擾的好嗎?而且好玩是怎樣,對你來說判斷的基準只有有不有趣啊?
「妳其實不用把所有事都告訴我,無條件的信任別人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喔。」啊對,我沒說瑟雷夫的事……不過應該也不要緊,我不知道對這個世界的人,甚至是和外邊幾乎隔離的這個城市居民,對史蒂夫先生來說這種事情應該不重要才對。
「……信任別人不是一種美德嗎?」「妳的表情不是這麼說的,妳只是不想討厭自己吧。」嗚哇,有夠一針見血的。對啦對啦,我就是不想說謊也不喜歡當騙子而已啦,我哪鬥得過你們這些隱藏腹黑屬性的渾蛋。
「史蒂夫先生性格還蠻惡劣的呢。」「我就當妳是在稱讚我吧,下車囉,皇雀君。」……對厚臉皮的人來說,好像不管真話、謊話都一樣是垃圾呢。他不管我複雜的情緒糾葛已經和八點檔亂七八糟的家庭關係一樣悽慘,自顧自的邁開長腿下車。
「雀,早安。」一大早就吃速食店漢堡當早餐的雷歐對我打招呼,雖然我這個一大早就在玩掌上型遊戲機的人沒有資格說,但你這樣對身體不好吧?
「早安。」「要吃嗎?」「那我就不客氣了。」從後面走過來的札布先生一手拿走了雷歐遞給我的薯條,對不起,我沒辦法救你的薯條,不過漢堡還是一樣好吃的。
「這我也拿走了。」「不准嗚嗯咳咳!」雷歐你不要把漢堡直接塞到嘴裡啦,又沒有把麵包當做飲料的超能力,小心噎死。
「札布先生,你為什麼要老是欺負雷歐呢?」我把茶端給雷歐以免他掛掉還要處理屍體,這個成年人沒一點成年人的樣子,你該不會是喜歡雷歐才一直欺負他吧?
「我哪有欺負他啊,不過就是教他要抱著尊敬的心情愛護工作上的前輩而已。」這種奇怪的理由真虧你說得出口,不愧是臉部堅硬到不管被揍幾次都不會變形的男人,對,我就是拐著彎說他厚臉皮都可以成化石了。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你這隻魚也要好好尊敬我,你前幾天都一直在偷懶吧!」成天只顧著跟女人斯混的傢伙說什麼啊。札布先生說的魚,是指跟他同師門的師弟,傑特先生。
「傑特先生,你的傷已經不要緊了嗎?」雷歐緩過氣問,傑特先生因為是魚人,所以外表跟人類不一樣,只是維持著人形,雖說如此,但他的道德感卻比札布先生好太多了,完全看不出他們是師兄師弟的關係。
「這個傢伙又沒那麼容易死。」「札布桑你自己像蟑螂一樣難死,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你這個老是被抓走的陰毛頭說誰是蟑螂啊!」傑特先生無視吵鬧的兩人,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讓妳見笑了,初次見面,我是傑特。」「不會,我才是要麻煩你們了,我叫皇雀,你好。」我和傑特先生互相彎身致敬,萊布拉好像只有札布先生比較道德敗壞而已,不過他其實人也不算壞啦,關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的。
「皇雀君,這些拿去看吧,或多或少有些幫助。」史蒂夫先生捧著幾本書放在我前面,我拿了最上面的那本,寫著「吸血生物習性」?我不是很確定對不對,反正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謝謝。」「雀對血界眷屬有興趣嗎?」「他們是很危險的生物。」「要解決又很難辦,妳這個小鬼又不能打,別自找麻煩。」……你們怎麼比我爸媽還擔心啊。
「我不是對吸血鬼有興趣,只是不能不去理解。」唯一一次遇到他們,就是被白咬一口,既然玖蘭已經知道我了,難保他們不會對其他人下手,我不想要再靠梅菲斯特保護我。
「妳遇過嗎?」傑特先生昨天不在,會問難免,所以雷歐幫我解釋了。
我在萊布拉的沙發上邊看書邊喝肥宅快樂水,傑特先生問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去吃飯,我看了一眼在工作的史蒂夫先生,他好像很累啊,我要是出去又被綁架會不會給他添麻煩……廢話嘛。
「有傑特桑在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雷歐你這樣說小心被札布先生揍。
我一邊吃雷歐買給我的可樂餅一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他們在逛遊戲機店,只有傑特先生跟我在外頭等。
「有什麼不習慣的嗎?這個城市有些可怕吧。」「不會,大家都對我很好,我覺得這個城市很棒。」傑特先生講話有一種長者的感覺,跟他說話讓人很安心。
他們倆終於大包小包的出來,雷歐看著自己的錢包眼淚都流出來了。
「可惡,這個月的工錢……」「誰叫你要裝大氣請別人吃東西。」「你有臉說!明明是你擅自偷我的錢包花!」「你放桌上誰知道那是你的啊!」這兩個人明明這麼容易吵起來,為什麼老是一起行動啊?
平安出門,平安回家,不求快樂,太過奢侈。
結果回去之後因為午餐太簡單而被唸了一頓。
「檢查結果已經出爐了,妳稍微看一下。」史蒂夫先生一手拿咖啡一手遞給我一疊資料後又窩回辦公室去,我什麼時後才能看見他戰鬥的英姿呢?
我仔細的一頁一頁看,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身體檢查內容,不過血液的活動力是啥?反正只要別高血壓就好。
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我把資料放在桌上又繼續啃書,吸血鬼這生物很多書都會寫到,不過關於他們的正確記載卻少之又少,目前最學術也最全面的是叫做拉斯的作家,不過幾乎都是二、三十年前的書了。
然後我去查過了,直接問吉貝爾特先生這個城市有無食屍鬼,答案是沒有,這不難理解啦,因為這個城市的人類只占了人口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全是異世界生物,食屍鬼在這地方很難生存吧……要不取一點血給月山學長舔看看?
不過也不能排除,雖然存在可是不想暴露存在的可能,畢竟在這城市要弄到屍體是易如反掌的事,連入境都要先簽生死切結書,我怎麼運氣這麼差就被拐倒這種地方來……
萬幸的是這裡並沒有惡魔之類的存在,從各方面來說讓我鬆了口氣,真的至少可以輕鬆一點。
「妳這個臭女人找死啊!」「是擋路的人不好!再說你太礙事了!」……輕鬆什麼的,做夢啊。
話說回來,我記得這裡有不少生物有特殊能力,要是能像醫生那樣擁有分裂的能力,或者是增值的能力,對人類的科技進步應該有很大的幫助吧?比方說增值器官或是可解剖用的大體,像札布先生他們的血術,如果可以用在凝結保存的話……
如果是人造人,對食屍鬼來說是可以吃的嗎?如果人類的屍體可以增值或是創造出相同質量的人造肉,食屍鬼是不是就不用殺人了?這樣就能夠結束食屍鬼和人類的恐懼,我真他媽天才!
下次去醫院的時候問問醫生,不,今天回去就先問史蒂夫先生!
如果成功了,雛實的母親就不會有事,金木也不需要遭受那麼悽慘的遭遇,也不用被月山學長那個變態纏上。
「雀,妳怎麼了嗎?」雷歐為了不掃到颱風尾跑到我旁邊避難。
「我想到了一件可能改變人類的事情。」「咦?」沒關係,你不需要懂,我懂就好。
「史蒂夫先生,我有事要問。」「欸、喔……」我難得會這麼有精神的跑來跟他講話,史蒂夫先生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放下手中的報紙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我已經洗完澡了,課也上完了,重點是我想洗掉剛才看到銀桑朝鏡頭射鼻屎的畫面,那個臭捲毛本來就沒什麼偶像包袱,而且似乎因為我跑到紐約來在鬧彆扭,常常提出一些不可理喻的要求被赤司提醒。
「這個城市除了吸血鬼和異世界的原生居民之外,還有其他非人的生物嗎?」「嗯──我是沒有遇過啦,不過沒有食屍鬼的確是真的啦。」吉貝爾特先先你出賣我!不對,人家本來就是萊布拉的人啊。
「是因為人類很少的關係吧。」「那是原因之一啦,不過最主要是因為來這邊很麻煩,雖然每天都有死人能夠不缺食物,不過除非有這個城市的戶籍,不然要來這裡得手續有點複雜。」你這樣講話沒問題嗎?不過很白話不難懂,我還撐得住,但這種說法就好像這邊的人死不完一樣。
「這個城市沒有任何惡魔和妖怪,而且也沒有虛呢……」沒有這些生物實在太奇怪了,還是說因為有吸血鬼在,所以其他生物不敢過來這裡造次啊?不過雪男說過魍魎會存在於空氣之中,看得見惡魔的人頂多就是看見小黑點,太多不正常,太過乾淨也是。
「日本有那麼多恐怖的東西嗎?」史蒂夫先生不可置信的抓了下後腦勺,他們一直都在這個城市抓不法份子和對付吸血鬼,可是應該不至於對外面的世界完全不了解吧?
「我基本上能遇的都遇過了。」「……妳說得很輕鬆呢,不會害怕嗎?」蛤?怎麼每個人都要問我這個問題啊。
「我會怕啊,可是害怕沒有用。」要是因為太害怕而失去冷靜,我就絕對活不下來。
「……妳知道是誰委託萊布拉保護妳的嗎?」嗯?不是言峰那個渾蛋嗎?史蒂夫先生的表情有點陰沉,看樣子不是我想像的蘿莉控神父,那會是誰?該不會是神裂姊吧?
「不是教會的相關人士嗎?」「不,是一個叫做路西斐爾的人。」……冒出了一個超出乎意料的名字啊!等等,給我等等!路西斐爾是我知道的那個路西斐爾嘛!青之驅魔師的第二反派!
「妳認識嗎?」「不,我不認識。」這下可以確定了,想抓走我的人的確是啟明結社,可是,他為什麼要委託萊布拉幫我,知道這件事的人有誰?學校那邊的事情是誰去說明的?如果不是言峰的話,到底是誰?
難道這一切都是陷阱嗎?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綁架,不過因為大家的反應都很平淡,史蒂夫先生所說的話感覺不像是在說謊,從通訊軟體看過去的大家也沒有異常。
但如果我們全都被騙了呢?敵人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利用我的安危來誘導副校長,讓副校長去說服學校的人乃至我的家人,我是做交換生而不是被綁架。
先上車後補票的把我帶到這個城市,若是這個城市裡除了吸血鬼和原生異世界的生物外沒有其他的非人存在,那不就代表只要有辦法入侵這裡,萊布拉的人根本沒辦法阻止嗎?
可是如果是這樣,我二十四小時幾乎都在史蒂夫先生身邊,這樣不是更難下手嗎?……不,不對,我在這個城市的第二天就被墮落王綁架了,所以要帶走我並沒有想像中困難。
我太大意了,明明才失去喬托,我到底在幹嘛啊!
「那種表情不適合妳喔。」一隻大手放在我頭上來回摩蹭,他把我的視線壓低,讓我無法抬眼看他。
「史蒂夫先生……」「就算被騙也沒有關係,打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因為這個人只給了名字和妳的相關資訊而已。」我的相關資訊……他到底想幹嘛啊!路西斐爾,是梅菲斯特的哥哥,也是在他之上的虛無界掌權者,為了讓虛無界和現世融合,讓惡魔們可以在人間感受生命的愉悅,所以搞出很多事情的傢伙。
我現在真的很害怕,為什麼我的訊息就像被放上網路肉搜的人一樣,隨便誰都可以查的到!這會不會太過分了!這比被虛追殺還要恐怖啊!
「沒事,我不管他是想怎樣,反正我的工作就是保護妳直到把妳送回日本,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用煩惱。」啊……他們兩個也說過這種話。
怎麼辦?這種空虛的感覺……不可以,我不能這樣下去,老是被別人保護,我已經受夠了。
「如果我不去想,我就沒有辦法變強了,史蒂夫先生。」就是因為這樣,就是因為我老是對鯉伴和喬托撒嬌,所以我才每次都要拼命才能救人,為了不讓哲也再為我擔心,為了不再讓他們為我露出心疼的表情,為了不再讓他們一直顧慮我……
「我還有一件事要問,史蒂夫先生,這個城市的醫療技術,能不能夠製造人造人或是跟人肉一模一樣的肉品?」「妳問這個做什麼?」他似乎沒料到我會問這個,眨了眨眼睛露出錯愕的表情。
「我想幫助那些食屍鬼們。」如果是為了他們,那我什麼都願意做。
因為,這是我現在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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