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爆了!全球暖化呢!什麼全球暖化啊!這像是要把人凍成冰棒的風雪是哪招啊!周休關在家裡完全沒發現,外面已經積了一層很厚的雪了,月哥早就準備好了一雙下雪天穿的短靴給我,他是怎麼知道我的鞋號尺碼的?不重要,反正我努力把自己所有露在外頭的皮膚都包起來,不忘把八代先生的圍巾和靜雄的外套塞進袋子裡,我撐著傘就出家門。
果然大家都包得像愛斯基摩人一樣,每個人都看不出誰是誰,教室一直能聽到打噴嚏和咳嗽的聲音,現在這間教室就是細菌集合場啊。
今天這麼冷,就連平常制服就穿那麼多的雲雀學長也多圍了一條圍巾,要是有個活體發熱機多好啊……
學校有中央空調不是嗎?怎麼還會這麼冷啊?
「小班長,妳過來。」我連報告都還沒喊就讓銀桑叫進辦公室,怎麼連辦公室也這麼冷啊?辦公樓的空調和教室不一樣,該不會是全校的空調都壞了吧?
我站到銀桑旁邊,他就把放在旁邊的馬克杯給我:「幫我倒杯茶。」「你幹嘛不自己弄啊?把學生當奴隸像話啊!」史庫桑說得好,罵到這個捲毛的毛都沒辦法再捲最好!
「我冷到都不想動,都想直接進入冬眠狀態了。小班長,甜煎蛋捲要吃多少吃多少,去倒茶,乖。」可以這樣的嗎?你當我有吃貨屬性會被你的甜煎蛋捲收買嗎?雖然心裡抱怨我還是乖乖去泡茶了,不然銀桑這個有小屁孩靈魂的大人鬧彆扭,我不想收拾喔。
「妳也不用每次都答應這渾蛋的要求啊。」「你才渾蛋啦,七大不可思議的廁所鬼。」「你叫誰啊,寄生蟲。」「誰回應我說誰啊,大聲公。」我把杯子一放,立刻拿了點名簿就跑,果不其然兩位幼稚的老師又打起架來,這兩個人最近吵得越來越難聽了,真沒一點大人的樣子。
點名點到一半,我就發現有幾個人不在,奇怪了?剛才不是幾乎全到了嗎?
「山本,澤田跑哪去了你知道嗎?」這傢伙今天沒遲到啊,山本的圍巾幾乎都把臉包著了,他拉下口罩,鼻子都紅著:「應該第二節就會來了,在保健室。」
「他怎麼了?」被雲雀學長揍?……也不是啊,今天太冷,雲雀學長整個人跟冬眠的蛇一樣在接待室沙發上窩著呢。
「啊哈哈哈……這個……」我不為難你,不在就不在,沒差。
「會回來就還好。」那獄寺也不在八成是在照顧他,其他人不在好像是家常便飯,不過這麼多人不在只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早上班會時間都過一半了,那個捲毛到底在幹嘛啊!喝茶啊!
我的腦血管都在急速跳動了,就算被打斷骨頭也不至於這麼慢吧!更何況銀桑最令人討厭的就是他的小強體質了,先不說這個,他到底在幹嘛啊!
我剛要起來就看到浮竹老師從走廊現身,算了,至少還有浮竹老師來代課,我管那個死捲毛的死活幹嘛?他又不是我爸。
不過浮竹老師上課的時候還會吐血,幸好這是唯一的困擾。
到了中午,我吃完便當之後覺得有些昏昏欲睡,為啥日本沒有午睡時間呢……
「小雀,妳有空嗎?」「沒空。」「拒絕的超快!」我還要去廣播室,紀田別煩我。收拾好便當盒後,我一抬頭發現紀田還站在旁邊,脫口就一句:「你還在啊?」「超過分的,我不是涼太啊。」講得好像我天天都在罵黃瀨一樣,別讓世人誤會我,我很善良的。
「……小雀,妳的傷好點了嗎?」「差不多吧。」我覺得還沒死就是萬幸了,剩一個月就放寒假了,至少在這一個月別發生什麼大事就好了,讓我度過一個安穩的寒假就行。
「我還有事要忙,沒事我就先走了。」我順了一下頭髮,但是頭毛又翹起來,算了……
「啊,好喔……小雀,下次有空去約會嗎?」「不去。」「所以說妳拒絕得太快了啦!」
廣播室的工作結束之後,蒼葉學長給了我一罐熱可可:「最近越來越冷了,注意保暖喔。」你是媽媽啊?我道過謝後就馬上打開來喝,好久沒喝到可可了……
「這裡以前有下過這麼大風雪嗎?」蒼葉學長聽到我的問題,用手靠著下巴思考了一下,這真的很恐怖,一踏出教室就能聽到刮風的聲音。
「還好,只要不發生去年那樣的事就好了,應該沒問題吧。」去年?查覺到我疑惑的表情,蒼葉學長接著解釋:「因為雪災的關係,去年沒有舉辦聖誕舞會。」原來是這樣啊。
「那個,小雀……」「嗯?」「聖誕舞會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一聽到差點把嘴裡的可可給噴出來,你可以去約紅雀前輩啊,他應該會很開心,你作為一款BL遊戲的主角,不要現場示範怎麼把妹好不好?
「我應該不會去吧,抱歉。」什麼聖誕舞會?那種現充才會去參加,滿是粉色泡泡的場合我才不去呢。
「欸?這樣啊……沒關係啦,反正會參加的就是那些人啊……」好可憐啊,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去的,只是平常的問題就很多了,我只想好好休息。
「紅雀他應該會邀校外的女孩子吧……」你越說不是越傷心嗎?而且就算我去,我也沒禮服啊,要是穿帽T和運動褲去,我肯定會是全場焦點吧,想到就胃痛,算了算了。
他們真的完全就在忙比賽,完全不管我了欸……我到劍道社去也是一樣,大家都在忙練習,我在不在根本無所謂,片倉老師知道我之前亂來的事,還叮嚀不要練習的太過火。
我和志村對練,因為志村家畢竟是經營道場的,他有一定的底子,片倉老師還蠻相信他的,從各種方面來說比之前毫不留情痛打我的高杉要好上不知道幾百倍。
大冷天的,一運動就覺得好熱,我把汗擦乾之後,志村給了我一瓶水:「班長有打算參加聖誕舞會嗎?」怎麼?你也想問這個啊?我喝了一口水後,便扭上瓶蓋。
「不要,麻煩死了。」「欸……不想趁這個機會去告白什麼的嗎?」你是情竇初開的國中生嗎?你以為在聖誕節告白成功的情侶可以撐到下一個聖誕節嗎?一切都是造化。
「跟誰告白啊?」「黑子同學啊。」我差點被口水嗆到,伸手硬是把志村的道服領抓住並往下扯:「飯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說。」被黑子後援會聽到怎麼辦!會死啊!
「欸?我、我還以為班長喜歡黑子同學……」不要做這種假設啊渾蛋!隨便揣測別人的感情狀況和把別人隨便湊合的人一樣可惡!你以為你是三流八卦雜誌的記者啊!
「沒那種事。」「難不成是黃瀨同學?」「你是不是沒被打過啊。」「欸?」
接下來的練習是我進攻最兇猛的一次。
「妳進步很多了嘛,能把志村打成這樣。」「好說。」「我希望伊達前輩別無視我的傷勢啊。」多虧伊達學長給我的舊竹刀,加上鯉伴的魔鬼訓練,雖然還搬不上台面,但拿來對付普通的小混混應該是沒問題的。
「到底有多討厭黃瀨同學啊……」不是討不討厭他的問題,那就算是我火大的原因也不是主要原因,誰叫那傢伙擁有的粉絲數量是我所不能應付的呢,你知道他後援會的人全都吐一口口水就能把我淹死了嗎?
「你還想被打嗎?」「已經不是對打而是被打了嘛!」沒錯,就是這樣,我要開啟你的抖M開關,只要這樣想你就不會痛了。
運動社團的體育館絕對不會冷的,裡面絕對充滿著大量的二氧化碳和汗水的味道,道場雖然也是這樣,但總比體育館通風一點,之前就說過,我基本不穿護具上場的,所有跟我練習的人都只能拿充氣玩具,感覺很像是在拍綜藝節目的遊戲,不過我倒是挺喜歡這樣的。
在學校的劍道社所學的劍道,是一般大眾所認知的劍道,還是以禮為重,技巧為輔,最主要鍛鍊的是精神層面,其次才是體格,因為劍道這項運動並非體格越好越有利,之所以要穿護具是為了保護容易受傷的地方,這當然是廢話,不過不穿護具就上場進行劍道比賽,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在劍道社所學的劍道和鯉伴交給我的劍術是不一樣的東西,劍道之所以為道,是經過一定改良且意不在殺傷對手,可是鯉伴所用的劍術是為了斬殺而練的,那並非是常規的劍道,而是摸索出來的殺人劍術。
「你又沒受傷,用玩具打還會痛?」「我傷的是自尊啊!伊達前輩!」不理會志村吵吵鬧鬧的吐槽,伊達學長向我伸手:「休息夠了?」這是想跟我打的節奏啊……我沒說話,只是把手放上去。
若真要相比的話,和伊達學長比起來,跟志村對打實在輕鬆太多了,凌厲感和強度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以後志村一定會越來越強,但他的劍術怎麼樣都很難贏伊達學長啊……
我還要把八代先生的圍巾還他,所以在回去路上還順便繞去了公園,但是只看到一本書孤單的躺在長椅上,我走近一看,把上面的雪撥掉,日本文學短篇輯?這像是哲也會看的書籍放在這邊,這是誰的?
「小雀,好久不見。」啊……我點個頭算是打過招呼,把裝在袋子裡的圍巾還給他之後,他把那本書拿了起來:「在這裡放得有點久,謝謝妳。」原來是你的啊。
「今天太冷了,早點回去吧。」 他的手往我的臉上一貼,冰冷的像是沒有血液淌流過,這樣過度親近的舉動讓我有點抗拒,我後退了幾步,小聲的回應:「好的,謝謝您的圍巾。」
「嗯。」他露出了溫文儒雅的笑容,這樣看起來真的很難想像他是連續殺人犯,不過在這個世界他和原本劇情的設定是一樣的嗎?回家查一下之前有沒有兒童誘拐的新聞吧……
……鯉伴你這傢伙到底在幹嘛啊?他們最近都不太和我去學校,都快變成繭居族了,不過他們開心就好,但我就不懂鯉伴為什麼最近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現在他躺在我的床上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啊,小麻雀妳回來啦。」你最好不要講這種像是新婚夫妻才會講的話,我會揍你。
「你在看什麼?」「關於鬼神的傳說,妳看。」鯉伴將手中攤開的卷軸放在床上,裡面有潦草的日文和看起來很陰森的畫,內容太過草書完全看不懂,不過這張畫能夠看出一點阿修羅的樣子,四肢很長,額頭有眼睛之類的。
「字好潦草……」「反正就是傳說,見過真正的鬼神就不會太相信這些東西吧。」是啊,我都見過那麼多光怪陸離的東西了。
「小麻雀,妳的力量越來越強了,這個卷軸是我以前看過的東西,雖然沒什麼用處。」的確是沒什麼用處,我的力量越來越強跟這有什麼關係啊?看出我的疑惑,鯉伴摸了摸我的頭。
「或許我們記憶中有些東西,能夠幫上妳的忙。」我已經不想吐槽了,反正再神奇的事我都看過,不差這件。
隔天早上起來已經沒有風雪了,只是路面都看不到,有許多人在剷雪,這就是生活在會下雪的國家的常態吧。
到學校之後我就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我的桌上堆著一疊信封,我拆開第一封,就是一張邀請函,反正就是寫著聖誕舞會的事……不會吧?你們這些人是找不到舞伴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不對,他們會想找我應該是因為我最不會在這之後纏著他們吧。
這封屬名是六条,這傢伙對認識的女生都給了一封吧?我往下翻,有櫻井、鳳學長……跡部學長也搞這套?上面還有一朵玫瑰,這是在幹嘛啊?
「雀很受歡迎呢。」「我不想參加啊,邀請我也沒用。」我把這些信塞進抽屜,把書包放好後便要去接待室,但發現哲也用一種極其怪異的表情望著我。
「雀不想參加?」「嗯,這是自由參加的吧?我不去。」「為什麼不想去啊?有其他安排嗎?」黃瀨也是一副不理解的樣子問,拜託,我跟你這種現充不一樣,只想好好的待在家裡。
「就不想去而已,麻煩死了。」至少讓我有這點自由吧。我出了教室之後,還不曉得今天有多少麻煩在等我。
雲雀學長根本就是在冬眠的熊,我小心翼翼的打開接待室的門,空氣中飄散著淡淡清香,帶著涼意讓我的鼻子有些癢,絕對不能打噴嚏……
突然聽到衣物摩擦的聲音,我嚇到差點跳起來,雲雀學長似乎還有點神智不清,眼神沒有平常的凌厲,但他一直盯著我看也是蠻怪的,敵不動我不動,把雲雀學長當作暴龍,不要動就沒事了。
他換了個姿勢又睡著了,呼吸趨漸平穩,我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整理完之後便輕手輕腳的出去,還算順利……在關上門的前一秒我聽到了打噴嚏的聲音,好嘛,我就偶爾做一下乙女遊戲女主角會做的事,雲雀學長在接待室裡都會放著一些日常用品,這些應該是草壁學長準備的,那些替換的制服和外套什麼的,我在底下的櫃子找到一條薄毯子,用我這輩子最緩慢的速度幫雲雀學長蓋上毯子。
好!成功!這種感覺就像解除了定時炸彈一樣,我趕緊出去,沒多久又撞上好久不見的腹黑眼鏡,早知道我就不多事了,嘖。
中午我原本以為能久違的和哲也一起吃午餐,想不到靜雄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吃,這是怎樣啊?自從藍色殲滅計畫之後,他就一直很積極的跟著我,昨天也好,今天也罷,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天很冷呢。」「嗯,只是風雪停了而已。」我打開便當盒,立刻看到色彩繽紛的飯菜,讓我的心情變的明快起來。
「早上妳那樣說完……反而更多人送邀請函來了。」啊,征服欲被刺激了是不是?關我屁事,不去就是不去。
「靜雄想去嗎?」他注視著我便當裡的菜色,我夾了一塊雞塊給他:「想吃就說沒關係啦。」
「我那天有打工。謝謝。」他夾了自己便當中的燉肉給我,既然他都這麼講了,我應該可以繼續問下去吧?
「你為什麼要去打工呢?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而且國中生打工也太早了吧。靜雄感覺是沒什麼物欲的人,上次去他的房間,和月哥、裕也哥的房間完全不一樣呢……只有最基本的被子跟書桌一張而已。
「不,只是在家沒事做,書讀不下去,就到附近的店幫忙了。」這是何等隨波逐流的男人啊……我跟靜雄就聊著不相干的事,挨在一起的肩膀很溫暖。
「今天社團結束之後,我送妳回家吧。」「不會太麻煩你嗎?而且上次……」遇到了小混混集團還迷路迷到紅燈區去,重點是路途不過五分鐘,就這短短五分鐘一起走也好啊?
「不會,因為不花時間,沒關係。」「……靜雄。」「嗯?」「你最近有點奇怪。」他收拾起便當盒,表情有些複雜。
「我不想要再看到妳受傷了。」突然就這麼一句爆炸性發言!
「總覺得很抱歉……」我的臉有點發燙,他把眼神投向我,耳朵有點紅:「雖然這樣說挺害躁的……但我……想要保護妳,因為我們……」他有點不敢看我了,把視線移開後,抓了抓頭髮。
「我們是朋友啊。」「靜雄……你很不習慣說這種話呢。」「我知道啦。」他怎麼會這麼溫柔呢?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金髮,因為染料有些粗糙,卻依舊細軟的髮絲,沾著一點雪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純真。
「……我不像黑子那麼細心,也沒有黃瀨那麼開朗,跟赤司、土方他們相比,我太沒用了。」怎麼你提到的幾乎都是奇蹟世代的人啊?他們基本上不算正常人類,所以沒關係喔。
「每次在危急時刻來救我的都是靜雄,這是只有靜雄才能做到的事。」而且……你們每個人都很溫柔啊。
在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奴良,他跟清繼都好久不見了,似乎正在討論京都之旅,既然說到這個他就會問我一句:「雀君寒假有什麼安排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京都?」
反正就算我不去還是會被拖到那裡吧,因為我家住著半妖流氓啊,我想奴良也有他的顧慮吧,之所以把我叫上難道是怕有什麼狀況?捩眼山那次沒學到教訓,我很久沒見到牛鬼先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我總覺得有股恐怖的預感在骨髓上竄。
「小麻雀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啊……」屁話隨便講不怕被揍嗎?我把書包丟在斜躺在沙方床的鯉伴身上,這傢伙大概是看到靜雄送我回來,可惡,我還特意讓他送我到街口而已。
「你太八卦了,我跟靜雄就是普通朋友。」他掩嘴偷笑:「中午倒是很像偷情的小情侶。」「噁心跟蹤狂。」「好過分啊……」我越來越不放心了,不管是自己一個人還是和其他人一起都很可怕。
我跟鯉伴說了他兒子和一群朋友打算去京都的事,結果他並沒有我想像中的劇烈反應,而是很平靜的抽菸,看起來沒被這件事所影響,這樣好嗎?你兒子走到哪裡都會引來不該引來的東西欸,雖然幾乎都是你爸和你欠下的債,難道妖怪中是奉行父債子還的嗎?
「小麻雀想去嗎?」「乙女小姐可能會在那裡。」我一說出口,他手上的煙管就掉了,但在我看到之前他先一步逼近我。
「我回……咦?」喬托一回來就看到我們倆靠超近,臉馬上刷紅默默飄出窗外……好歹也是有娶妻生子的黑手黨,別純情的跟國中生一樣啊!你這樣看文藝愛情電影是會燒到腦細胞全沸騰的!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乙女在那裡?」我第一次覺得鯉伴好嚇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站起來,原本就很冷的房間又下降了幾度。
他的表情陰沉到像是會滴墨汁,聲音卻像是快哽咽一樣:「……抱歉,嚇了妳一跳吧。」嘛,我是可以理解你的反應啦,說起來你想救乙女小姐的話,還有機會,只不過是被羽衣狐附身又不代表她完全死透,說不定她和你一樣是維持著半幽靈狀態在京都到處飄。
「我跟你兒子說會考慮的,如果你想救乙女小姐,那……」「不行,妳要是再受傷,我的心臟會受不了啊。」你早就死了好不好,心臟再受不了也不會心臟病發啦。
「你不就是為了這個才留在這裡的嗎?」鯉伴沒再說話,把煙管撿起來後看了一下窗外,接著他又回過頭來摸了摸我的頭。
……他不希望我去,但是他自己一個人到京都能幹嘛?誰都看不到他,而且建築、街道全都跟他所知的差非常多,他能不能順利找到還是個問題。
「我不想看到妳躺在病床上。」他的聲音悶悶的,有些涼意,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因為他輕輕摟著我,長這麼高的好處啊,更何況還穿著木屐……
「每次看到妳那個樣子,都會讓我一再想起……」他抓緊了我的肩膀,聲音有些顫抖,我拍了拍他的背,雖然這只是我無意義的小動作。
「明明幫了那麼多妖怪,唯獨最重要的女人,我都沒能保護她。」放心啦,那代表你們的愛情坎坷路還沒走完唄。
「那你總不能因為我選擇放棄那位重要的女人吧?」我抓緊了他的衣服,或許只是錯覺,但總覺得能感覺到他的體溫,他身上的味道、心跳的聲音,連說話時輕輕顫動的胸腔都讓我清晰的認為他還活著。
但事實是,他早在幾年前就死了。
他的屍首躺在冰冷的棺木中化為白骨,看著自己的孩子成長卻無法再擁抱他,目睹愛人痛苦卻無法拯救的男人……
並非像瑟雷夫那樣經歷百年的長生,而是在最幸福的時候,痛苦的逝去,往後幾年都無法觸及血肉,也無人能陪伴他的孤寂。
「去找乙女小姐吧。」「……就算妳可能會死嗎?」「我不會死啦,有你兒子在,況且我想早點讓你走啦。」我希望能讓你得到幸福。在往後與自己所愛之人一同幸福的過下去。
「好過分啊。」「你才是勒,跟蹤狂。」「我這是愛女心切啊。」說什麼鬼話啊……就算真要這樣,那也是下輩子的事了。
……我少了你只是清靜耳根子,乙女小姐少了你可不行。
所以,我會讓你走的。
會把你送回乙女小姐身邊的。
不知怎的,這個想法,讓我眼眶發熱,我只是抓緊鯉伴的衣服,聽著那恍如即將消逝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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