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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20 11:27:39| 人氣34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忘我的書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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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昨日整晚發燒,功課都沒寫,於是在早餐桌上,要她趕緊寫完。

  為了搶時間,我要她專心寫德文功課,反正也才一頁I的書寫體。顧及她得拿筆,我就在一旁用叉子幫她把芭樂塞進嘴巴。

  其實,清晨起床到孩子上校車這一小時內,我是焦躁、不安與易怒,根本可以感覺到血管裡有煮沸泡泡的竄動聲。

  可是與孩子坐在餐桌前,才送進一口芭樂到她嘴裡,我定睛地被她的溫潤滑順的鉛筆書寫體給攝受了,時間突然被我遺忘,我的氣息騎在她的筆尖,緩走、徐行、繞彎、蜷曲…頃刻之間,所有的念頭都止息了。

  孩子的書寫體像行禪一般,每一個動作看似連續如雲,卻又是了了分明,讓人無法輕忽轉瞬變幻之美。

  奚淞曾在《光陰十帖》一書中提到:「以手牽引心,以心推動手」,乍看不解其意,因為平日我都是落筆如嘉南平原的午後雷陣雨,而下筆後又是龍飛鳳舞地亂竄一氣,根本體會不出作者在毛筆撰寫的氣定神閑。

  直到在女兒的德文書寫體習作裡,我動態地看見奚淞的文心演繹,原來那份禪味是如此。若說奚淞以洗練文字試圖寫意,那麼女兒的動態推衍,就像是一部動畫片,將意境推到多元的感官層次。

  「媽媽,你怎麼在發呆呀!我芭樂早就吃完了,可你怎麼把叉子當作筆在餐桌上寫字呢?」女兒喚醒神入的我。

  唉呦!不好意思!我真的忘我地手握叉子書寫起來。

  趕緊到廚房再換上乾淨的叉子,為女兒送上一口芭樂。她戲謔地望著我這犯傻的媽媽,心想:「無厘頭媽媽又脫線演出了!」

  生活,真好。無一不是發現,無處沒有禪機。只要心願意,時間被嫌棄,我們就可以在恍惚遠行之中,照見自己。

  心。手。合一。

台長: 京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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