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夜晚,我下課收拾後將近10點,
在婆家樓上的教室下樓後,發現展已經帶了樹離開,
而旦旦在阿嬤阿公的陪伴下,正坐在小馬桶,面有憂色地解大便。
婆婆說她幾天沒大便了,又少吃水果什麼的,
公婆擔憂著旦旦的排泄消化,很認真地把這當成個問題來面對。
我補充說:在家裡她已經吃很多青菜水果。
見我下來,公婆鬆開,讓我來陪,
而我感受到公公想要幫旦通便,
他的意圖被我所阻止。
我用按摩還有放鬆花精陪旦旦,
希望她用自己的力氣讓大便出來,
我在旁邊鼓舞著旦旦,說「很好,就是這樣用力!」
聽見硬硬一顆掉下來的聲音,知道旦的任務之艱鉅。
一直陪到10點20,我累了,也覺得夠了,決定回家。
我說:「媽媽累了,我們回家。」這樣的表達。
(我的確累了,感冒,下午經驗了能量治療,還帶了一個晚上的團體)
旦旦開始彆扭起來,她想跟我回家,卻害怕離開馬桶就大不出來。
於是她陷入驅避衝突,開始大聲哭泣。
她的衝突,呈現了我和公婆立場的差異,
公婆認真以及不惜通便的立場,都不是我能支持的,
旦旦的內在,自從我想回家之後,就被分成兩半。
阿嬤說的是,要認真大出來,大出來才離開小馬桶,
媽媽說的是,不要大了,我們回家。
這衝突能量讓她僵住了,無法專注使力,也離開不了馬桶。
後來我抱她離開馬桶,她趴在我胸口,委屈一回。
離開時,旦旦想念阿嬤,阿嬤也憐惜孫女,旦又回到阿嬤懷裡,
阿嬤好聲軟言相勸,說用肥皂到屁屁裡,
像溜滑梯一樣,一下子,大便就溜出來了。
在阿嬤的溫柔勸慰之下,旦旦點了頭,
我好像也被說服了,又跟著上樓。
接下來,是我還沒通過的場景,
婆婆要我抱著孩子,她協助公公,一起幫旦旦通便。
我本來以為公公會用浣腸,而公公用的是沾了肥皂水的手指。
旦旦想掙扎,卻被我抱得固定住!
一陣忙亂後,終於結束。
旦哭得傷心,又回到阿嬤懷裡。
等一陣子,旦沒有大便出來,
公公拿來細長的肥皂試圖第二次通便,
我把公公的手拉開,堅定地說:「我們去洗屁屁,媽媽帶你回家。」
是的,我呈現了一種決然的姿態,
停止這一切,不需要走這條路線,
受驚的旦旦,在我幫她洗屁屁時,有好多抗拒。
旦旦急著回到阿嬤的懷裡,
似乎我的懷抱對她而言,有剛剛驚嚇的連結。
阿嬤試著餵旦旦喝奶瓶水,
旦旦像個受驚嚇的小孩,咬不住奶瓶,
一直在阿嬤的懷裡,輕輕發抖著,斷續哭泣。
我連連用呼吸放鬆,協助自己回到中心,
在無念的清明下,剛好身邊有驚嚇花精,橘光急救瓶,
我問旦旦,用花精幫你平靜下來好不好?
旦旦點了頭。
在橘光的照顧下,旦旦幾乎是立即恢復平靜,
顫抖的身體平靜下來,
顫抖的能量體也安靜下來,
她的呼吸平順,逐漸能回歸內在,
受驚嚇的靈魂碎片回歸,再次整合成一體,
她很快地恢復平順地呼吸,安寧地吸吮著奶瓶裡的水。
我問她跟我回家嗎? 她比著阿嬤,說想要留在阿嬤家。
我認了她的決定,因為這背後有我的責任:
在我累的時候曾跟她說,
如果你要繼續坐在馬桶,那就留阿嬤家,請阿嬤照顧之類的話。
我平靜地接納女兒留阿嬤家的決定,
親親她,跟她道晚安。
她忽然清亮愉快地說起話來,
咕嚕滴哩地,是她平日愛開玩笑的語氣。
女兒的愉快清明讓我真的放鬆了,
我平靜地下樓,開車回家。 已經深夜11點半了。
在路上,我回歸自身。
在晚上的團體課,我們正在練習,光的戰士,
看見一切發生的完美,不用加害受害的角度觀看,不執著於受苦。
舊的我,還是會掉入,責怪公公或自責愧疚的舊模式,
我不同意,在2天沒大便的情況下,用外物刺激的方式,來促成排便,
我也不同意,肥皂的方法。
但我真的很覺知,那些能量或情緒,就被我觀看著,
很快地,它們如晚風般離去。
我唱著Om Namah Shivaya,陪伴自己回家。
很奇妙地,那個晚上,在我跟展說完這一切之後,入睡已經快1點了,
閉上眼睛的我,覺得放鬆溫暖舒適,但視野裡卻是一片純淨的亮白,
無念的我,進入一次又一次的深沈冥想狀態,
我確認,自己的腦波不是平日的睡眠腦波,而是一種更沈靜的波動。
隔天,我依舊5點半起來,進行我的早課,
6點50叫醒樹,送他上學,
7點30,送完樹,我把旦旦抱回家,
她一直沈睡著,婆婆出門運動了。
旦旦好了,
到了晚上,我和她說話:「你還記得昨天晚上,大便的事嗎?」
她說:「阿公不知道在我的屁股作什麼。」
她說:「有一點點不舒服」
她還說:「我想念阿嬤,想跟阿嬤睡。」
談論了些她的感受,她有些好奇放鬆地,記憶鮮明而平靜。
她說:「花精很舒服。」
她說:「我大便出來,就好了。」
我知道,這些事情被順過了,她的心裡晴朗無雲,
於是,我更放下,而能信任宇宙的臨在與恩典。
睡前她大了一條香蕉型的軟便,開心地跟阿嬤說,
阿嬤也確認,在12點,她快睡著前,大了一沱柳丁大小的便便。
這一整日,我有幾次機會,遇到公公婆婆,
我感受內在,還是保有一樣的感恩與敬重,
對於昨夜發生的事情,內心也是無雲地沒有批判。
遇到那樣的情境,沒有誰一定對誰一定錯,
而小孩子在過程裡,就是會被大人的不同動力所流過,成為一個匯集體。
我知道,宇宙厚愛我,功課一個接一個來,
我如此深刻地體驗到,在差異中,沒有對立,只有合作。
在過程裡,讓自己無為與無念,試著在流動中,找出那唯一我該作的。
我問自己,過程中,我是否一直秉持著回歸中心的提醒,
以及臨在與在愛中的靜心?
是啊,是啊,我一次次地,跟自己確認。
而我感謝,那剛好的巧合,讓我身邊,有著橘光急救瓶,
是這花精,在過程裡,即使地,帶來了最純淨無懼的愛。
■
寫完這記錄,我觀察到,
真正受到驚嚇的,應該是自己。
旦旦純淨的心智沒有受到干擾,
她是身體受到了震盪,而這震盪也平靜了,
在情緒上,旦旦也沒受到干擾,
反而在情緒與心智上,是我受到驚嚇。
我的驚嚇有兩部分,
一部份是我難免掉入共犯的自責,
一部份是當日的經驗與記憶,會在生活的片刻,現身,
是無法立即消融。
那經驗像是再說:「釋放我釋放我!」
我要釋放的是什麼呢?
像是,在心智上,我定義這是個錯誤。
是啊,我的心智要說,
身為孩子的母親,我會清晰而堅定地,
跟公婆表達,
以後,不為孩子作浣腸之類的事情,
除非X光顯示,孩子腸子裡的宿便影響健康的程度,
那我們就在醫院進行。
是啊,我的心要說,
無論孩子是否復元了,
我依然有一份抱歉,
有份;「抱歉,媽媽沒有好好保護你!」的真心話要說。
在我和女兒之間,最珍貴的就是,
每回旦旦要通過一個暗處,或作一件她會害怕的事,
她會問我:「媽媽,妳會保護我嗎?」
當我堅定地說:「會,媽媽會保護妳。」
旦旦就完全放鬆地,進入黑暗,或作點大冒險。
而這次,我疏忽了,我因為不了解公婆的作風,
而在瞬間詫異,在無知的情形下,沒有立即阻止。
雖然在第二次,我有試圖阻止,
但我的心,依然責怪自己說:「抱歉,這回媽媽沒有保護妳。」
我看見自己陷在某種無助下,
當下沒有立即做出清晰的行動。
是啊,是我對女兒的愛,有些破洞,
這些破洞,需要被我收驚。
我在此,真心地認了這個事實:
是的,在週三的晚上,因為無知以及遲疑,我沒有保護女兒,
同時,我也讓自己受到了驚嚇。
於是,我為自己作了TFT(請參看敲醒心靈的能量)的愧疚性創傷,
慢慢地,我那與女兒之間,沒有界限的信任,才在我裡面,漸漸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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