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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泳池裡，我再練習換氣。
我登牆出去，開始打水，左手划水，然後換右手，試著轉頭，吸氣。

當我一抬頭，眼睛看見上面，還有水，
嘴巴打開，卻吸不到空氣。
教練會過來，穩住我，說：「頭看天花板，不要看後面」

「你這樣如果沒有滑板就會沈下去喔！」
「你的肩膀太用力了，會下沈」
「不是頭抬起來，是轉頭」
「左手不要向下壓，是往前伸」

教練一次次給的指導，都很正確，卻支持不到我。
在她說的瞬間，我試著反映我的狀況給她知道：
「很奇怪，我整個鼻腔都是水，嗆到了」（是的，我一次次嗆到）
「是啊，我是下沈，我不曉得怎麼放鬆？」
「原來是我的左手下壓啊，謝謝你讓我知道。」

我試著在人際互動中，要更多我要的，
後來教練給了我一種東西，叫做溫柔的諒解，
「那妳先練習打水划手好了。」
或是關懷地：「妳還好嗎？」

我需要什麼呢？
在人際上，我需要一份鼓舞與打氣，
在學習上，我需要一份清晰地看見，並且是我可以達成的次要目標。

我還是很感激，自己來到這裡，有一次次的機會練習，
於是，我開始了自我對話：
「喔～ 原來是鼻腔進水，所以妳不敢用力吸氣，所以才無法換氣」
「試試看，下次要抬起頭之前，用鼻子大力吐氣，看看會不會好一點？」

「嗯～ 妳又試了一次，還是吃了很多水對不對？
沒關係，這次，好像發現，自己節奏亂掉了，手忙攪亂。
那下次，妳慢一點，一趟，只是兩次換氣就好。」

「是啊，是左手會自然下壓，然後頭抬起來，
原來這是錯誤的。 我了解，因為鼻腔進水，
所以有恐懼，像隻狗掙扎一樣，難免這樣。」


●
在泳池裡，我陪伴著自己，
試著當自己的教練。
我心裡下了決心，
下次，我要請展，幫我攝影下來，用慢動作，讓我看見自己。
然後，我要找一個，可以給我好建議的教練。

這次，我最大的收穫，
是發現，自己的無懼，還有，面對陰影。
是啊，這從高中游泳課就沒突破的點，終於到了面對的時候了。

想起昨天下午，我也去報名了一個英文課程，
我也在面對自己，從高中以後，就沒有面對的部分。
昨日，在英文教室，遇到一個極好的教練，
她兩三下，就打開我學英文的眼界，
指出我慣常的幾種錯誤模式，
並教會了我，從沒想過的學習方法。

原來，在靈魂上，
這陣子的我，正在回收這些陰影。

我站在泳池，用模糊蛙鏡的視野，
看著自己的生命之路，
想起，十年前，英文與游泳超好的前夫，
期待我，能用流利的英文，與他一起進入，美國的游泳還有社交圈。
這些後來，因為離婚，而我不需要面對的挑戰，
到了這個時間點，在同一日，揭露開來。

我知道，英文變好或學會換氣，都不是我的核心目標，
英文的部分，我真的意識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去國外，給工作坊，
游泳換氣的部分，我意識到，未來的日子，我需要好強健的體魄。
到了回收陰影的時刻，
我會找回，一個強健的體魄，
還有，更自由移動的語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