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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花蓮四天。
為什麼會隔這麼近，又有一場旅行？
排開所有的工作，幫樹兒請假，有些心疼地花錢？

我一直問自己。
後來，我最清楚的是：
因為，四個人一起出來旅行，是四人最同心的環境。
在新竹，因為有學校和婆婆，還有我熟悉的工作情境，
我與展，即使與孩子在一起，還是會有分心的時候。

到了外頭，很奇妙地，我們都無比地專注與當下，
因為風光美好還有旅行的驚喜，很單純地，不需思考，活在當下的感官體驗，
陪伴孩子，回應孩子各種需求，
還有許多時間，當孩子睡著時，兩人說說話。

是的，我們每日都到七星潭，
當我們在海邊時，每個人的眼睛都看著大海，石頭沙灘…..
在大自然的懷抱裡，我們都成了孩子。


■
這幾日，我深深地回想起，展所有的愛與關懷。
我看著展，盡心盡力，活著，和我們在一起，回應孩子的各種需要。
他個人小小的需求，就是在清晨，
去星巴克，喝一杯濃濃的espresso，獨處一下。

也由於他的全心給予，
當那個晚上，樹不禮貌地吆喝他時，他受傷了。

情境是，我由於娘家出事，急著送光與祝福給弟弟。
請展幫我照顧旦旦（旦旦可是牢牢黏住我，24＊4小時）
展很忙得同時，樹帶著抱怨的語氣說：「爸爸，我要喝奶」
「爸爸，我說過來，給我泡奶」

展匆促地泡了奶，給兩個孩子，
然後就趴在彈簧床上，悶著不說話了。

等我完成送光的儀式，去找他時，
我問：「你的悶跟我離開有關嗎？」
他說：「跟樹有關」

於是我找來，喝完奶萬分滿足的樹，問：「你有看見爸爸不開心嗎？」
樹表達有，還露出關切的表情。
通常，展這時候，是無法說話的。

所以我問樹：「媽媽大概知道爸爸的悶跟你有關，你想照顧他一下嗎？」
樹點點頭。 我說：「那媽媽帶著你跟爸爸說話。」

我一句，樹跟著一句，
然後，展就有能量做起來，主動打開胸懷擁抱兒子。
兩人和好了。

我的語言是：
「爸爸，我剛剛只知道自己想喝奶，忘了你的感覺。」
「爸爸，對不起。 因為我沒有記得你是我的爸爸，只想要你泡奶給我。」
「爸爸，謝謝你，我喝得很滿足。」
「爸爸，我還小，我要學很多次，才學會看見別人。」
「爸爸，我愛你。」

■
後來啊，展抱完樹，就躺下睡著了。
樹睜大眼睛，有些無助地看著我。
我要他過來我的床（民宿有兩張雙人床），給我抱抱。

我把他放在身上，告訴他：
「媽媽覺得，你做得很好。 因為媽媽可以感覺到你對爸爸的愛」
「你慢慢要開始，學會，感覺自己的需求時，也看得見別人，並把別人放在心裡。」
「因為你很有能力照顧自己，所以，慢慢可以學會，看見別人了。」
「你想要學嗎？」

樹很珍惜地點點頭。
我說：「那我和爸爸就更幸福了。」
「還有啊，旦旦6歲時，我也會開始教她這件事。」


■
其實，我說話的同時，
心裡看見在七星潭的沙灘上，
展背著樹沿著海灘走路。

因為當時樹恍惚了，說要去看人海釣，
展二話不說，就放棄在海灘的玩具，揹起兒子走長長的路。
我和旦旦在玩石頭，我還用V8拍了父子的背影。

展是這樣的爸爸，
對孩子的需求沒有判斷或批判，能給的，就全力給出。
但是當他累壞，或忘記自己過多，
孩子又不尊敬時，他就會讓自己受傷，悶著。

其實，他這個洞，已經療癒了好多好多。
他現在只是閉上眼悶著，回歸內在，照顧自己，拒絕再給予而已。
我喜歡這樣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