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聞台上寫文章是神秘的,
一些正在發生的好事,太快曝光,可能能量就轉了。
一些真實的困境,寫出來以後,困境也往前走。
昨天,我開心地翻開舊日記,打算寫一篇,夫妻間的性。
邊寫邊給展看,他害羞、他笑、他說沒關係....
最後,他很嚴肅地說:
「新聞台是單向的互動,這樣私密的紀錄,只能在朋友需要時對朋友說...」
我很認真地:「正因為我們的故事很人性,跟許多婚姻故事很像; 而我能寫出這麼清晰的轉折....所以,以一個世界人的身份,我想寫....」
討論後,雖然他沒有阻擋,但我阻擋了自己繼續寫....
於是,我被卡住了。
寫不出東西,整理不出觀點。
眼見著週五的演講前,我大概只剩6個小時能工作。
卻不知自己,清晰的觀點在哪裡。
卡住了,塞住,原來是這種感覺丫~
下午,看我一臉阻塞的表情,
展跑來,真摯開放地,邀請我繼續寫。
我試著,將昨日寫的,貼出來。
等著,看,神秘的部落格魔法,會帶給我的阻塞,什麼結果?
以下,是昨日寫的一點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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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密,是以一個”人”的自己,敞開並接納對方
此刻的真實樣貌,
親密的回報,是越來越真實而自在,越來越完整的自己被活出來。
性的激情,經常是由”物化”而起;陌生,充滿未知的想像…..
最能引爆激情。
擁有5年婚姻史的我們,前幾天有段對話很有趣:
兩人深度談話後,我正享受心靈上的親密且回味…..
我說:「真好,好久沒有如此與你這麼深的談話了。」
展說:「老婆,我正沈浸在把妳”物化”的性幻想。」
這段話呈現了兩性的差異,
喜歡心靈談話的女性,以及透過物化爆發身體享樂的男性。
許諾朝向親密與人性的伴侶,越來越熟悉而平凡的夫妻,
還能享受激情的引爆與快感嗎?
這一週,我將整理關於這議題的探索以及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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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3年前,樹兒1歲半,婚姻第2年,在一起第5年。
我們的關係陷入極低潮。
那時候,展職場第二年,他許諾成為家的男人;
他無法忽視,生涯想要攀升的渴望,而時間被家庭給吃光乍乾。
那時候,我全心當媽媽的許諾鬆開,也想回到自己的生涯。
那時候,樹兒分別與我們親密,展與他的親密常讓我嫉妒,
而我努力投入成為家庭主婦,也讓兩人的浪漫,蒙上陰影。
《2003的日記這樣寫》:
做愛對我們雙方,需要繁複的儀式,那個最初覺得很想的我,再收拾兩個廚房,收拾浴室,又收拾完衣服之後,其實就變成媽媽了。
媽媽是被做愛儀式排除在外的無資格人士。
《2003日記這樣寫》:
在聚會,展說了一段話,傷人心。
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但那是他慣性的覺知與感受模式,在裡頭,他是個無力又叛逆又幸福的受害者。 而這階段,我是那巨龍,看守著公主的邪惡巨龍。
而我必須有個澈悟,我們的愛情開始轉向,展再也不是以往那個完美的情人。
而我,也不是那完美的公主。
他也是我的巨龍,在彼此,角色轉換期。
於是,放下期待,紀律自己。
有些愛的原則,如同生活裡的各種紀律,我得嚴加規範。
《2003日記這樣寫》:
下午,送樹出門,路過咖啡店接展。
一上車,發生什麼事? 我又陷入悲傷? 沒有被看到或問候吧!
一路默然無語,當我不開口時,似乎展也不常開口。
展拉了樹的手,回首頻頻看他,他說,「手被拉著好舒服喔!」
這樣的話語也引發我的悲傷,裡頭是否有嫉妒?
怎麼著如此不尋常的母親反應? 或是女人的反應?
有時候覺得,自己適應變局的能力不是很好,愛的狀態好脆弱。
王子與公主,變成彼此的巨龍。
昨夜,展出門說要寫字,我與樹歡樂地在家,我溫柔地開放,等待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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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3年前用9號字書寫的日記,很喜歡當年的自己,
風雨過後的今日回頭看,別有一番清晰的歷史脈絡。
那時候,我們婚姻進入權力爭奪期,
我正面臨「已經不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期待的失落;
我的疲憊與憤怒,變成他幸福的阻礙,我成為他的邪惡巨龍;
我們的性,陷入膠著,
母親與歐巴桑角色認同的自己,經常是〈與性絕緣〉的意識狀態,
日記裡說《媽媽是被做愛儀式排除在外的無資格人士》。
展開始承認自己的無力,
要同時做/好丈夫/好情人/好父親,以及往前衝刺的男人,似乎真的很困難。
他感覺被現實生活壓迫,從前單身的自由消失了。
他用沈溺網路販售來填補生命的乾枯。
從前溫柔的情人老婆消失了,現在是會抱怨的歐巴桑老婆;
對他最溫柔,看到他就笑的人,是1歲半的兒子,
(那時候,兒子還沒進入叛逆期,美麗柔順的孩子,正是父子的浪漫期)
他的沈默乾枯,我的哀傷憔悴,是關係的常態。
關係有好的時候,是3人在一起,享受孩子可愛的歡樂能量。
那時候,我們無法分享彼此的想法與工作,
他一開口說工作,我會給予指導,在他耳裡卻等同看輕。
那時候,我與性的關係,是傳統乖女孩的無感與無知,
他與性的關係,是炙熱無處滿足的挫折。
那時候,兩人的性,沒有時空容納:
空間被孩子給填滿,我的心思被家庭給佔滿,
我認為,沒有親密談話哪來性。
他認為,自此人生無望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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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去做婚姻諮商;
在諮商室裡,我們都得到欣賞與讚許,
我們的婚姻乾枯被視為夫妻間必經之路,
我們的各自應對,被視為獨特而讓人激賞。
我們才發覺,即使關係黯淡低潮,
事實上,一路走來,兩人也渡過許多風風雨雨。
愛,浮到台面上。
關係的低潮,不是無愛,或個人的錯;
而是命運帶給關係的考驗與必經之路。
婚姻諮商,讓我開始能在關係裡感受不被愛時,
依然感受到價值感,與自愛的能量。
讓我在關係裡感受失敗時,不會歸納成對方的離去,或自己的錯。
婚姻諮商,讓展回到被肯定的路,
有了諮商師當母親,我有自由回復妻子或情人角色。
我們去了6次,開始感到這奔波的疲憊。
我們開始感受,對關係的滋養,最主要的影響,不是來自於一個諮商的存在,
而是,我們如此重視彼此和關係,投注的時間精神與費用,就是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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