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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應該積極認真備課的，但心思卻跑到了ㄉㄢˋ身上。
心靈的眼睛回憶著ㄉㄢˋ看我的笑顏。

我無從想像沒有我的時刻，她的心如何安放我？
每天黃昏，當我們碰面時，她立刻靠到我懷抱，
安穩地坐著，安穩地靠著，寧馨地柔軟著無聲地依偎。

若我一個人開車接她，
她會先對我笑，有意識而互動性的笑，
那笑彷彿在說，「媽媽，媽媽，媽媽-----」
等車子開過一個紅綠燈，她會開始伊嗚，
是呵，她在討抱。

再過一個紅綠燈，她會開始哭，嚎啕地哭。
直到下個紅燈空檔，我抱起她片刻。
等綠燈亮了，放回安全椅，她繼續哭。

說話對她是不足的，
當年樹兒，接送的孤單過程，是一路說話，他即安心。
此時的昕兒，說話不夠，還要臉對臉的凝視-----
那是開車的我，給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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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裡，當她在爸爸懷抱，
遠遠地，一有我的隻顏片容，她就看到我了。
她身體前傾，她搖晃雙手，她笑著看我，
是啊，她要我抱。

在家裡，當我要上廁所，最好從她眼睛後方離開，
她幾乎無法容忍我在她面前堂皇離去，是要哭的。
除非我離開前，溫柔婉聲地說，「媽媽去上廁所，一下子就回來喔！」

反之，當我忙完回到她眼前，
她笑啊搖啊，像是全世界回到了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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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ㄉㄢˋ是讓我疼在心裡的，
同時也困住了我。

只要她在，我得掛著她行走。
揹巾她不愛，她愛的是肉身相貼。

這樣困住的機緣，神秘地帶來家庭動力的轉折，
展逐漸扛起家裡的大小家務，
他比較喜歡做家事多於抱個隨時找媽的ㄉㄢˋ。
我忽然發現，只要我放鬆心，
不記掛著家裡的大小，專心與ㄉㄢˋ在一起，
世界變得順利，
樹兒會黏到我們身旁，玩3人遊戲，或他玩給我們看。
他擁有超級專心注視他一舉一動的妹妹。

反而，展得到了個人獨處時光，
做家事對他開始變得嫻熟而輕鬆，
時間縫隙裡的獨處，則是最好的回報。

昨天，想睡的樹兒小聲說，「媽媽，妳睡到我身邊好嗎？」
我從ㄉㄢˋ身旁滾過去，摸摸他，兩人凝視偷笑。
他滾了兩滾，也就睡著了。
展一個人，深夜赴賣場，採買隔天上山的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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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回我洗澡時，展抱著ㄉㄢˋ到浴室，
她沒有前傾伸向我討抱，反而一頭栽入我換下來的衣服堆，
小身體鑽入衣服裡，像是裡頭有甜美的蜜汁。

她被我抱著時，頭也經常靠向胸口，
撞過來，抓著衣領，鑽入我身體。
彷彿，她可以重回子宮的寧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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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ㄉㄢˋ也有逃離我的時刻。
ㄉㄢˋ也有，端坐在別人身上，沒對我搖手微笑的時候。
到底，ㄉㄢˋ黏上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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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回，夜裡我生氣。
生氣的我，依然帶著ㄉㄢˋ，陪樹玩。
然後，我發現，ㄉㄢˋ的身體，是離開我的。
除非我認真抱她，
她不會自動靠近喔！

還有在婆家的我，
準備把孩子交給公婆的時候，
我的心，會先離開。
我會在心裡放手，關起一道薄薄的門。
於是，ㄉㄢˋ好像也收到這樣的訊息，
她安穩地給阿嬤或阿公抱，那兒，有更多對她的歡迎。

還有工作後太累的我，
累壞了，身上心裡可能還都是工作的能量，
這樣的媽媽，ㄉㄢˋ也不太認識。
她可以讓爸爸抱，我可以在她身邊晃來晃去，自由的。

一個6個月的嬰兒，如何辨識出媽媽來？
她趨近的，都是能量好，專心準備迎接她，還有心情平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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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這樣，理解自己的女兒，ㄉㄢ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