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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樹兒第一週上學順利，
到了第二週的第一天，他說「我今天不想去上學。」
討論了討論，聽他有充分的理由，也就讓他回家了。
回家後，他承擔了人手少得自己玩，和當媽媽小幫手的自然結果。


妹妹的菘兒上學也快半年了，
真是風雨無阻，除了生病外。
妹妹認真地維持著上學的韻律，
就是為了給孩子一個，「上學是一定要去的」紀律。

我跟妹妹有些不同，
對於非作不可的事情，一直是，”當有後路可退，才安心勇往直前”的人。
反倒，當對的事情有太多後路可退縮逃避，我會用斬斷後路而只得前進的策略。

這樣的我，在限制裡創造自由；
在放任中，讓自己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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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兒很常說”不”。
有時是貪玩、有時是叛逆、有時就是”非我所願”。
而怎麼讓他與父母合作，一家進度順利進行，就是我們的能耐了。

比方說：
「樹，可以幫媽媽一個忙嗎？」抱著大哭的女兒在手的我詢問著。
「ㄅ--」看著樹兒口唇發出不的樣子，我立刻改口說，
「拜託你啦～ 幫我抱著妹妹一下。」
樹兒有些驚訝，哭笑不得，「不行啦～我還不會。」
「好吧～ 那你幫我去跟爸爸說，給我一瓶baby的水，溫的。」
「好～」小男孩立刻輕鬆地跑去，快樂的。

我知道，若我第一次開口就是要他去拿水，他會說不的。
於是，給了一個很誇張的要求，讓他說不，
而在他困惑大笑時，立刻要一個合理的小要求，讓孩子樂意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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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說：
以前一開口說，「今天要洗頭喔～」就得花時間折騰很久的洗頭。
現在的作法是：在洗澡時不經意地放洗髮精到頭上---
就這樣抓抓洗洗，雙方都很舒服呢～
樹兒的”不要洗頭”是個概念上的反抗習慣，
在身體上，他還蠻習慣與舒適地接納這些經驗。
為了避開言語上拉扯的麻煩，
在已確定他沒有不舒適的生活常規上，「不說話直接溫柔動作」是個好辦法。


比方說：
擦完屁屁後，我說：「樹，自己穿褲子。」
「我不會穿。」他大喊。（事實上他會了）
我說：「是喔～ 我小時候也有很多事情不會呢！」
「比方說，我小時候經常大哭說：『我不會生小孩～』，可是我長大後就會了啊～」
樹兒大笑，笑到不行。
趁他大笑時，我將褲子遞給他，他隨手就穿上了。

這也是一種承接與恍惚技巧，
我用同理心承接他「不會」的心情，
用誇張的幽默創造一種「跳接與不邏輯」的恍惚，
在他恍惚的腦袋空檔，用動作直接請他自己穿褲子，
他自然地也承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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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是有許多時候孩子的不，要認真聆聽的。
比方說樹兒說不要上學的聲音，
一次一次，我們認真聆聽，想辦法回應。
回應的方式，還是將所有參與者的需求都放在內，認真尋找共同的平衡點。
樹兒每次說不要上學，都有得到一些回應，
可能是情感上的認同、可能是整體作法的調整、可能是多停留與陪伴----
雖然曲折，但在我們的心裡已經沒有被拉扯的掙扎感，
只有一種匍匐前進的謙卑。

謙卑，是承認限制而又抱持最大信任的姿態。
一家人生活，要支持孩子的主體性，又得給自己空間成長，
怎麼找到共同的平衡點，學會彼此互相支持，就是成長的所在。
﹍﹍﹍﹍﹍﹍﹍﹍﹍﹍﹍﹍﹍﹍﹍﹍﹍﹍﹍﹍﹍﹍﹍﹍﹍
PS：關於樹兒上學的說不，請看「給未來樹兒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