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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走在兒童與成人之間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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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走在兒童與成人之間的貓

 

──從林煥彰的貓詩談其詩特色

 

陳燕玲  2008/8/19

 

    畫家、兒童文學作家兼詩人林煥彰,不僅畫貓成癡,貓,也早已在他的詩作裡落下一個個輕巧的足印,漸漸遍佈在他的許多詩集裡,不論是兒童詩或成人詩。就這樣,在詩裡飼養了各式各樣的貓的主人,自然成了讀者口中的「貓詩人」。而這身具多重身份的貓詩人,如何在不同的場域裡馴服那麼多大小、老少、性別、花色不同的貓?因這樣一個好奇,使我走進了林煥彰那幾百萬隻貓裏去一探究竟。

    一開始,先在〈我心中有幾百萬隻貓〉一文中探尋線索。林煥彰在文中說到「貓像詩、也像女人」,這謎樣的話,使身為女性的我,在閱詩時,便不自覺的從這群貓裡尋找著詩的影子,以及自己的影子:「 有隻小貓咪, / 喜歡在夜裡走入我的腦中, / 不聲不響的, / 從我的眼睛裡走出來, / 在書本上,留下了 / 一行又一行 / 整齊的文字, / 然後,又不聲不響的 / 走了。 」悄悄如文思突然湧現的小貓咪,輕盈行過,就像將心靈的瞬間震顫留下了文字的詩句,然後,躡手躡腳的,不見了蹤影心裡一個會心,貓像詩,可不是!又見「 一隻沒有動作的波斯貓, / 牠究竟還要告訴我 / 什麼? / 什麼是生命? / 什麼是愛情? / 什麼是快樂? / 什麼是悲傷或幸福? 」集高貴與感性於一身的波斯貓,正如擁有神秘特質的女子一般,而告訴詩人生命、愛情、快樂、悲傷或幸福的,究竟是貓?是女人?或是如貓般的女子?貓與女性,必然有著難以分解的潛在原型連繫著吧。

    如此的玩味,當然還不足以滿足自己的好奇,於是決定把詩人的貓一隻隻的抱到懷裡來感受一番,這一接觸,果然有了特別的發現。就以往讀詩的經驗而言,每讀一首詩,它就會把自己帶到心靈的某一個空間,儘管只是有限的經驗,也會發現,有許多不同的詩,或不同詩人所寫的詩,常常會剛好來到同一個空間裡,而且那個空間經常是頗為負荷與沉重的,當然,也因人多而顯得擁擠;但這些貓詩卻把我帶到了一個很少去的空間,那裡很清爽、潔淨,也很明亮,是一種沒有負擔的感覺。試著分析這個所謂的沒有負擔,我想,主要來自於以下三方面:

    首先在詞彙方面,林煥彰的詩裡從不見艱澀的用詞。林德俊在〈評《翅膀的煩惱》〉一文中曾說到:「成人作者寫童詩,讀者端的理解力和感受力總是擺在書寫意識的高處,太艱澀的語彙、過於迂迴的句法,因而被過濾掉了。」除了讀者是兒童的顧慮,其實白話的書寫也能帶給成人讀詩的無障礙感,使其情感與詩句緊密相連、暢行無阻,不致被艱難的文字突然打斷思緒。從「小貓有兩顆眼睛 / 每一顆眼睛 / 都有一顆小星星」(〈小貓的眼睛〉)到「你知道嗎?夜被牠穿透兩個洞 / 黎明提前放射兩道曙光」(〈貓的眼睛〉),兩款不同的貓眼境趣,卻一樣不見拗口艱澀的詞彙或用字,使讀詩如行歌流暢,情感得以一氣呵成;就如胡適思念已故的徐志摩所寫下的那隻貓,〈獅子〉:「獅子踡伏在我的背後,軟綿綿地他總不肯走。我正要推他下去,忽然想起了死去的朋友。一隻手拍著打呼的貓,兩滴眼淚濕了衣袖︰『獅子,你好好的睡罷。你也失掉了一個好朋友。』」在最單純的詞彙裡,流露出最真實的情誼;林煥彰的貓詩,即見相同的的單純與真實。

    其次是在意象及想像方面,自古以來,凡有詩處,便有詩人的想像及詩意象的存在。簡政珍曾指出:一首詩成功的關鍵在於詩人的想像是否有人生與現實的參考點;真正的創意採自於現場景象巧妙的運用比喻與符號的襯托與指涉,要以現場的景象自然的呈現,才能顯現自然的創意;刻意為之的技巧意味其技巧有問題,因為這可能是編導缺乏運用現場的想像力,才需要以凸顯的技巧遮掩。這段話正可用來闡述林煥彰詩想像的最大特色,例如〈貓,面對孤獨〉:

 

        貓,在客廳 / 孤獨和客廳一樣高大; / 牠走進臥房, / 孤獨變小了些;   

    / 牠走進書房, / 孤獨又變小了; / 牠走進廚房, / 孤獨又變得更小了……/

    主人不在家,/ 貓,擁有一屋子的孤獨; / 天暗以前,牠已經習慣 / 坐在

    客廳的窗台上, / 牠要面對比客廳 / 更高更大的,另一個 / 孤獨。

 

完全取材自生活現場景象,客廳、書房、廚房、臥房,孤獨和「空間」的關係,隨著貓的行進,自然襯出,毫不突兀。而「天暗」,是孤獨的區分點,區分天暗以前和天暗以後的兩番情,孤獨與「時間」的關係,隨著天色的明暗,自然點明,不言可喻。沒有刻意要凸顯的技巧,也沒有執意附會的意象,一切事物的發生都是那麼自然,詩人將其「發現」建構在詩裡,端看讀者在這建構裡「發現」到什麼。〈談戀愛的貓〉一詩裡這麼寫著:「牠們都是牠們原來的樣子」,林煥彰正是如此的馴養著詩裡的貓,不將人的意識強植於貓身上,即便是擬人化,也只藉由人的動作、語言等行為方式表達貓自己,讓貓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呈現。若就自古以來「託物言志」的詩傳統而言,這些貓詩彷如「無我之境」,也莫怪從那一聲聲的貓吟裡,經常幽幽的散發著淡淡的禪香。

    最後從文意上來談,以後現代「解結構」所謂「不是對什麼」的指涉,也就是不要將符徵定義成對特定符旨的指涉。「沒有意義」的意義,其意義不是在文本裡對指涉物的追尋,詩作中即使沒有特定指涉的意義,並不意味詩作沒有意涵。這些意涵或許在於顯現詩的效果與趣味,猶如林德俊在〈評《翅膀的煩惱》〉中亦曾自我提問:如此的詩語言「白開水」一般,那麼詩意自何處來?他以意念上的創發、詩歌的音樂性、文字的圖像排列效果作為解答。也或許,沒有任何添加物的白開水,其本身就有白開水存在的意義。試看「貓先生長鬍鬚, / 貓太太也長鬍鬚, / 貓先生叫她:『妙妙妙。』 / 貓太太叫他也是『妙妙妙。』」(〈貓先生和貓太太〉)、「牠可以想得更久遠些 / 也可以什麼都不想 / 就停在他背上,繼續凝睇 / 無關雲不雲,雨不雨,風不風,魚不魚」(〈鋼琴上的貓〉)、「午睡時, / 風走過窗口, / 搖了幾下風鈴, / ──叮噹地 / 飛走了。」(〈小貓〉)這些詩可能讓習慣深入解讀的讀者挖掘不到期待中深層的詩意,那麼何不回到詩句本身,感受一下,它是否帶給了你與以往閱讀其他詩不同的經驗?或許是它的意念、音樂性或文字排列,也或許只是單純的新奇感,而這種新奇感,不也正是它存有的意義!這些沒有針對什麼的指涉,猶如飲了一杯純淨的白開水,初覺無味,然而飲盡之後,將會感受到它留給口舌的,是沒有負擔的清爽;帶給心靈的,是潔淨的清新。

    從貓,得以觀其飼主;從林煥彰的貓詩,我們也探索了這位貓詩人的詩特色。藉由以上的分析,終解我最初的好奇,原來林煥彰飼養的貓,不論養在何種場域,他只讓牠們做牠們自己,所以儘管有千千萬萬隻貓,總能展現每一隻貓不同的風情。經過這一次貓詩的巡禮,無意間也得到了進一步的啟示:或許以最單純的元素存在,反而能使空間更為寬廣、可能性更為無限。童詩與成人詩或許可以不需再作清楚的分界,當詩的詞彙不再艱澀、意象不再虛無、文意層層可得之際,不論孩子或成人,都能在同一首詩裡發現自己所能發現。林煥彰的詩,便是如此優遊自在於孩子與成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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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林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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