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終,我的電郵信箱收到一封題為《蚯蚓也是中藥?!》的郵件,寄件者為我的主編。我二話不說,回郵給他:“蚯蚓的確是中藥,還有壁虎、全蝎、水蛭……也是。”於是,我接下來的工作呼之欲出,就是訪蟲類藥,系列就稱“蟲蟲入藥”。
老實說,採訪蟲類藥,我吃了不少苦頭,原因是病人抗拒服蟲類藥,臨床上少用,加上貨源少,要拍到照片有難度。另外,蟲類藥有毒,不少中醫師是佛教徒,不願談蟲類藥,他們也擔心若讀者誤用,就成了業障一椿。中藥店也不輕易賣蟲類藥給顧客,除非有醫師配伍的處方。
我決定接受挑戰,因為想讓讀者多瞭解週遭的蟲蟻,知道它們存在的價值,進而和它們和平共處,不要隨便對它們噴殺蟲劑。
造物者創造一種生物必有其考量,不會隨意讓其在大自然中“胡作非為”。有個婉拒受訪的醫師聽了我的“長篇大論”後,說我還真“理想化”,然而他還是鼓勵我繼續努力。畢竟真的有不少人不懂大自然裡藏有多少瑰寶。
“蟲蟲入藥”刊載期間,有讀者打電話來“投訴”,指中藥店不賣藥給他。我問:“你是經醫師看診後去藥店捉藥嗎?”他說:“沒有,只是看到報導說某某蟲類藥有助健康,中藥店老板說他沒有看醫師,所以不賣。”
我聽了,流了一把冷汗,慶幸那中藥店老板有商德,沒有賣蟲類藥給他。我對他再三強調,沒事不要亂服藥,身體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先由醫師診斷才能捉藥、服藥。他好像被我說服,才悻悻然掛斷電話。
另一個讀者則問我,醫師會否一定在藥方中放蜈蚣?我說,如果你去看診,你的病況需要,而你也敢吃,醫師就會開有蜈蚣的處方給你。不然,會用其他藥代替。他還是不放心,再三問我確定醫師會這樣做嗎?好像藥方中沒有蜈蚣,他就不會痊癒,令我啼笑皆非。
然而,我仍有意外收獲,讓我笑逐顏開。“蟬蛻”刊載後,我接到一通電話,聲調聽來心急如焚的年輕爸爸要了醫師的電話。過後,醫師無意間告訴我那個爸爸的故事。
原來,他的初生孩子出世後一直無法入眠,一天睡不到4個小時。醫藥報告只顯示腦電波混亂,造成孩子無法入睡。他花了很多醫藥費,看了不少專科仍無濟於事。夫妻為此精疲力盡,太太還因此要兼職來補貼龐大的醫藥費。
自從孩子服用中藥後,情況改善,至少已可入睡,讓他們終於有頓好眠。這個消息讓我和醫師高興了老半天,希望他們很快能夠走出困境,快樂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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