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到了每天習慣打電話給她的時間,我拿出手機滿懷期待的準備撥出號碼,但那時我才發現原來哈莉傳了封簡訊給我,內容寫著她與家人吵架離家出走,希望我能去陪她。收到這封簡訊可讓我嚇的冷汗直流,因為那是她三個小時前發送的,等我收到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心急如焚的我打了十幾通電話給她,但她卻完全沒接我的電話。她去哪裡了?該不會遇到催狂魔還是佛地魔了吧?還是說她……看!不可以!隨著電話中不斷傳來轉接語音信箱的訊息,我的心跳得非常很不舒服,最後哈莉終於接通了我的電話,已經是凌晨一點多的時候,聽到她的聲音我差點噴出淚出來,只想知道她人是否安全?
那時她已經要準備回家了,我鬆了一口氣,但她卻不告訴我這段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氣我這麼晚才收到她的簡訊,沒資格管她的行蹤。聽她這樣說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樣!我氣自己為什麼沒在第一時間就收到她的簡訊?我好想見她!好想跟她說聲對不起。
「我想見妳,可以嗎?」
「好,明天早上見。」
選了一間餐廳點了餐,我坐在哈莉的身旁看著面無表情的她。哈莉開始講起昨晚與家人吵架的事情時,她的淚珠毫不保留的落下,美麗的雙眸也都紅腫了起來,面對哭泣的女孩我完全不知該如何安慰才好,於是我想握住她的手給她一點溫暖,但哈莉卻拒絕了我,她不要我碰她,只要安靜聽她講就好,那我只好擔任面紙遞送服務生,別讓她的眼淚繼續切割她的那難過的表情。
「這個送給你……」哈莉講到一半,忽然從她的包包中拿出一盒看起來像馬卡龍的小點心送給我。
「這是?」
「台灣的馬卡龍,雖然跟你送的等級差很多,但我想給你回禮。」哈莉邊哭邊說。
「哈莉…妳可以不用這樣,我送妳東西是心甘情願的,妳不用回饋我什麼。」她那模樣真讓我心痛!
「收下吧。」哈莉說。
「那好吧,謝謝妳了,我們就像上次那樣把禮物分著吃吧!」她點點頭,我將她送我的小點心打開來,邊吃邊聽她繼續講她跟家人如何吵架的過程。
後來講到激動處,原本止住的眼淚又像噴泉般湧出來,哈莉對我說著:「南方……說真的我很想對你耍任性……」
「妳可以對我任性,真的。」我喝了一口紅茶發自內心的說著。當時,我以為她的任性是那種雙手不斷槌著我胸口說「你討厭」、「你壞壞」的那種任性,結果沒想到……
「我想跟你做愛。」
「!?」
當我還來不及思考我是否有聽錯時,我的小表弟已經告訴我並沒有聽錯,因為哈莉的右手已經隔著褲子抓住牠了!害我的牠像是瑪莉歐吃到香菇一樣「大大大」(台語調)的長大起來!真靠腰,再這樣下去都要噴火球了!
「噗!妳這樣太任性了!!!」是哪個王八說喝紅茶可以淡定?我那時嚇到口中的紅茶都噴了出來!
「我抓到你的魔法棒了,你這個處男我想你也很想要吧?去去精……」什麼魔法棒?別亂講,我的小表弟才沒那麼瘦!沒想到平時最愛看的「鄰居姊姊小處男」的系列好片情節,真實發生在我身上時還是會嚇到差點內褲掉下來,石內噗說的沒有錯,現實跟虛擬理論果然是有差的!我趕緊摀住哈莉繼續詠唱魔法咒語的嘴,將她帶離餐廳……
「妳冷靜點沒?」
「嗯…冷靜多了……謝謝你。」
離開餐廳後我們走在路上,她將包包背在胸前,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一樣低頭走著。
「妳剛剛真是嚇了我一跳,忽然跟我說要做那種事情!」我有點好氣又好笑的說著。
「不…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做喔。」她淡淡的講了這句快讓我膛炸的話,這種感覺就像是你老媽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我砍了你的WOW帳號。」
「妳…妳是認真的嗎?」我緊張的問。
「嗯。」
「這樣會不會跳太快了!在那之前至少也要先接過吻吧?」
「蛤,你怎麼像個女孩子一樣啊,還要照步驟來?況且我不想跟你接吻,因為我不想要跟你有情感上的連結。」哈莉說著。
「什麼!?難道做那件事情不比接吻親密嗎?妳不想跟我有感情上的連結,那怎麼又想要跟我做呢?」我震驚無比。
「我要走了…」哈莉不回應我的問題,快步走向捷運站。
「等等!妳要去哪裡?」我在後頭著急的追著。
「我想去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待著,讓自己沉澱一下。」
「讓我陪妳啊!」我拉住她的手,但卻被她一把甩開。
「你別跟過來!你跟過來,只會讓我無法安靜!」哈莉說完後跳上發出逼逼叫的捷運,以時速90公里的速度離開了我的視線。騙我…她根本就沒有冷靜,而且好像我又讓她更生氣了……
「南方!這樣就是你的不對啦!」隔天石內噗雙手枕在後腦說著,壁虎也吱吱吱幫腔。
「哪裡不對啊?我真的搞不懂你們的魔法世界耶!」望著工作中的電腦螢幕,我雙手抱頭喊著。
「人家女生都願意給你吃了你卻不吃,你這樣很不給她面子,她沒面子當然生你氣了!」石內噗說。
「我想南方認為他跟哈莉並不是明確的男女朋友關係,所以南方也下不了手吧?」肌肉昭雙手懷胸說著,胸肌跳了兩下。
「對對!肌肉昭說到我的心聲了!」我激動的指著肌肉昭說著。
「你真的女人見太少了南方!不是每個女人都跟你一樣把感情看得如此慎重,不過講句認真的,我認為那女人跟你的情感價值觀相差非常多,勸妳還是少放感情比較好,不然你會很累的喔!」石內噗說著。
少放感情嗎……但石內噗…我覺得我已經心醉神迷了!那一句「我想跟你做愛。」的終極咒語,聽在我這個處男的耳裡,猶如中了樂透頭獎一樣,說我不心動連只會搞分裂的草履蟲也不信!尤其還是從我喜愛的女孩口中說出,那簡直是除了中樂透頭獎外,彩卷行老闆還把他正妹女兒嫁給你一樣!但我還是無法理解…難道不是男女朋友真的也能發生這種事情嗎?還是對哈莉來說,發生關係是她鑑定我們之間關係的一種步驟呢?她到時候會趴在我胸口上說:「好樣的,你『睡』服我了,我們就在一起吧。」這樣嘛!?可是…就我印象中這不是只有那種想騙女生上床的男生才會這樣要求嗎?但哈莉是女生耶!嗯?不對,我差點忘了她是雙性戀者,搞不好她也真的有些男性思維在裡頭?耶?那我不就被她當女生看了!?難道我的第一次就要當零號機了嗎?天啊!好亂!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且讓我們繼續看下去。」我揍了忽然閃現在我腦中的腎竹如一拳。
於是那天晚上,我打了一通電話給哈莉:
「哈莉…妳還好嗎,現在?」
「嗯,你有事嗎?」
「哈…哈莉,我想了一下,如果妳真的想要跟我發生關係的話,我想…我們可以試試看,如果對方是妳的話…我願意……」
結果沒想到哈莉聽完這段後的回應居然是:「你‧說‧什‧麼!?」感覺這次換我嚇到她了,然後開始跟我解釋那天之所以跟我講那些話的原因只是一時的情緒,並不是發自內心的想法,聽她講了這些話後,心中感到一半放鬆,又感到一半落寞,放鬆於她想跟我發生關係原來只是說說而已不是認真的,但落寞原因也與放鬆是一樣的……但卻又讓我迷惘她到底對我的感覺究竟是如何?我又該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她?
朋友?
追求者?
情人?
不懂!
和好之後的我們再次相約出門,陪她參加了一場遊行活動,哈莉對於這方面的活動一直保有著濃濃的興趣,對她來說,這種抗議遊行最能讓她抒發情緒,得到心靈上的滿足。
「南方,現在這個地方好適合牽手喔!」哈莉拉著我的手開心的笑。
那天,哈莉臉上表情有著十分的歡喜,她興奮的往遊行隊伍中間擠入,並緊緊牽著我的手在吵鬧的人群中來回穿梭,那時我的一次注意到我們牽起來的雙手,並拋開對她的迷惘,讓自己暫時相信真的在跟她談戀愛,是一對彼次互相依賴著對方,相愛的戀人。
「南方!如果待會發生暴動的話,你要保護我喔!哈哈!」她牽著我的手,回過頭來開心的對我喊著。
看著她回眸的美樣,使我呆了一下,這是愛情嗎?這是被女朋友需要的感覺嗎?是的話,那真的是一種很甜很甜的滋味!那一刻,我將她拉回懷中抱著,並不經過她的同意在人群中吻上她的唇……能喜歡妳,我好幸福。
「嘿,你發什麼呆啊?」哈莉的話語讓我從幻想中回過神來,我依舊只有牽著她的手而已,趕緊笑著回應她:「當然,我會保護妳的!!」果然…我還是沒辦法在不確定我們的關係情況下做出這種逾矩的事情……
「妳喜歡我嗎哈莉?」好煩!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我心中還是有這個疑問?
遊行結束後,我們手牽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哈莉開口說:「南方我跟你說喔,其實最近阿,我想交個女朋友呢!」
「為什麼會想交女朋友呢?」
「我想…也許我交過女朋友的話,以後就可能不會再喜歡女生了吧?」
「那為什麼妳現在不考慮我呢?」我想知道答案!
「你喔……可是我覺得你只是個可以談心事的朋友,並沒有其他可以吸引我的地方耶!」
這就是妳的答案嗎?原來我在妳的心中只是個可以談心事的朋友啊……哈哈…我覺得我的心好痛……既然是朋友的話,那我要放開妳的手囉!奇怪,怎麼放不開?放啊……快放啊!該死的,為什麼我放不了手?這麼溫暖的手不該是我牽的!我不是哈莉心中最想牽手的人,看!南方大表哥你他碼的快放開!!!
心中一股掙扎後我放了開來,臉上故做鎮定,想將話題轉移到遊行上去,但哈莉卻將我的話題截斷,再次牽住我的手說:「下次見面你準備好房間跟保險套,我們就來做吧!」
「妳為什麼又突然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覺得你應該對這方面的話題比較有興趣啦!」
我想哭,但滴滴答答的聲音不是我的淚水流下,而是我心在滴血的聲音……原來被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要求做這種事情,是一件這麼難過的事情。哈莉,我相信…跟妳發生關係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最讓人無法自拔的事情,我很喜歡妳,但妳並不喜歡我,我不知道妳是抱著什麼心態想跟我做這種事情?也不知道妳希望我把妳當成怎樣的人看待?我這個麻瓜對妳的魔法世界什麼也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無法確認關係之前,我無法跟妳發生關係!
我很喜歡妳,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妳在公園裡唱歌的傻樣、好喜歡妳一邊哭一邊拿出小點心送我的樣子、好喜歡妳牽我手的感覺、好喜歡妳大喊要我保護妳的樣子、更喜歡妳那如上弦月的笑容,我喜歡這些的妳,想再了解更多特別的妳,勝過想跟妳發生關係的慾望!但我們是男女朋友嗎?曾經有人這樣問過我們,我多想牽起妳的手,大聲對他說:「對啊!」但我卻只能照實回答他「不,只是朋友。」
或許之前妳曾對我警告過「我們之間是不能在一起的!」就已經註定這樣的關係與結局,但妳對我的主動、妳掌心的溫柔,讓我傻傻的認為自己是有機會,有機會從朋友變成你生命中重要的人。
既然妳已經第三次確定我無法再對你更進一步,我也只好放開我的手,也請原諒我無法跟妳有更進一步的肢體接觸,我怕一但我跟妳發生了關係,我將忘不了妳身體對我的刺激,也無法承受我們真的不是情侶的事實,如果說是因為我那通電話讓妳誤會我的想法的話,那我必須要跟妳說對不起,因為我好希望妳能當我的女友,而不是我的女人。
後來跟哈莉在捷運站分手後,我回到家中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淚,「就只當朋友吧!」我心裡這樣決定著,隨後傳了一封長長的簡訊給她表明自己的立場與想法,但這封訊息傳過去後,直到這篇文章發表後依舊沒有得到她任何回音,我也再也沒接過她的電話,曾試著聯絡她,卻被她直接掛上電話。晚上變的好安靜,我又回到電腦桌前逛著臉書、畫著圖、與朋友們聊著沒有聲音MSN的日子,這該是我原本的生活習慣,但卻忽然覺得陌生起來了。
短短一個月的單戀就這樣結束了,手指轉著哈莉送我的那一片風乾的楓葉,腦中還是會不停的回想起她的喜怒哀樂,還有她手心的溫暖,但這些都只能做回憶塵封,於是我打開《極樂大學》將楓葉連同這段故事都夾了進去。
「南方哭哭,破處的機會飛囉!」石內噗拍著我的背說。
「沒關係石內噗…解決性慾這種事情我一直很獨立的……」我無奈的回應。
「南方別難過,下個女孩會更好!」肌肉昭安慰說。
「如何,實際跟女人相處過後特別刻骨銘心吧?」
「真的…石內噗,很痛苦…但卻也很快樂,我好高興自己能夠認識她!」
「這樣就對了!至少也是個經驗,走吧,今天噗哥請大家吃中餐!」
「嗯!走吧!」肌肉昭充滿朝氣對我喊著。
兩個禮拜後,我收到了電話繳費單,看著上頭的金額原比過去多上十幾倍,那破千的電話費數字充滿了那個月好幾個晚上隻字片語的回憶,使我再次紅了眼眶:
「晚安啊哈莉,現在方便講電話嗎?」
「可以啊!怎麼,想我囉?」
「哈,對啊!好想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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