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的燈光下,廁所四處貼滿著符咒,被詛咒的我坐在馬桶上摀著耳朵不斷祈禱外頭的呼喚聲趕緊消失。豈料原本不可能被打開的廁所門,此時竟然被打開……
我瞪大了雙眼,跟眼前那個身長兩米高白衣的魔神仔對上了眼,那一瞬間我立即翻了白眼……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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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的時候,學校有一種討人厭的作業叫做日記,每天都要記錄生活心得呈報給師長過目,但由於我個人覺得活著就是吃喝拉撒哪來什麼心得?從國小開始便對於發表生活感言這種事情感到極為苦手,實在是很不想為了根本寫不出來的日記常常搞到三更半夜,於是為了確保每天都能早早睡覺,那時我剛好因為打球的關係認識了隔壁班一位帶著粗框眼鏡、一臉書呆樣的阿哲,在一次打球的機會時問他有沒有興趣幫忙一下,以後寫好的日記借我抄?結果他這樣回:
「我日記給你抄?可有想過這侵犯到我的著作權嗎?」
嘎?我只聽過北抖神拳,哪知道什麼是著作權?但即使不清楚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但我能確定他沒這麼容易就想把日記借給我抄,於是我又問:
「好吧,你要怎樣才願意把日記借我抄?」
「聽說你家裡遊戲滿多的嘛!有電腦的也有電視的。」
「是…所以?」
「這樣吧,以後你借我遊戲我借你日記,這樣公平吧?」
雖然借剛認識的傢伙遊戲實在很不合我的個性,但為了日記還是勉強答應了。
於是我跟阿哲這樣的魔鬼交易持續了一個學期後迎來了國中第一個暑假,暑假開始前幾天,阿哲就這樣邀約我:
「嘿胖子,八月要不要到我南部老家來玩個三天兩夜?我還有約班上五、六個同學一起來!」
「痾…不要,鄉下那種沒有網路的地方是要玩什麼?」
「所以這就要看你了啊。唉,我跟大家都講好了你會帶刃天堂來玩明星大亂交,還有屁A斯格痘天王等等大家都期待到不行!」
挖靠,居然擅自替我隨便亂答應同學這種事情?這種行為跟父母決定兒女終生大事有啥不同?本來我想大聲斥責他的,但他手上拿著那本暑期日記本實在是太厚了…於是我還是從了。
到了約定的當天我扛著行李以及一大袋遊戲主機+光碟氣喘吁吁的出了火車站後,便看到阿哲與他叔叔駕著一台車窗都貼滿黑色隔熱紙的廂型車早已停在我面前:「胖子,這裡這裡!」
「阿其他人哩?怎麼都沒看到?」我一上車看著空蕩蕩的座位問著。
「沒有其他人,就我們兩個而已。」阿哲笑著說。
「啥小?不是說還有其他五六個怎麼搞到最後變成我們兩個?其他人都臨時不來喔?」我大驚。
「我騙你的啦!我本來就沒約其他人來,哈哈!」
「你沒約其他人來?那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在我的飲料裡下藥啊?」
「是要下什麼藥?減肥藥?啊不是啊,我就覺得不這樣講你不會想來啊。更何況我這三天只想一個人好好獨享電動才不想跟其他人一起玩哩!」
「獨享?所以你的意思是連我都不能玩喔?那我要幹嘛?」
「你可以看我玩啊!」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阿哲說這句話,我腦中閃過了自己暗戀的女孩跟其他男生聊得火熱的火大畫面。要不是現在車子在高速移動中,我早就撞開車門跳車去矣!我氣到轉過頭去看著窗外,決定這一路上再也不跟阿哲講半句話,但阿哲似乎也無所謂,倒是津津有味的翻著我帶來的遊戲片,並思索著等等要先臨幸哪一片遊戲比較好。
然而就在轉頭望向窗外那片綠油油的田景時,我發現眼前的稻田中間站著一尊看起來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稻草人……
但說它是稻草人感覺好像又不太像,因為它是整個人站在那裡,雙手無力垂在兩旁,只是因為它剛好在稻田裡,因此我姑且先它叫稻草人。它的身高跟美國職籃選手差不多高,頭上戴著破舊的斗笠,但面容被黑長直的頭髮給蓋住,身上還穿著白色連身裙。就我所知稻草人一般都是拿來嚇唬鳥類,但做成這個樣子別說鳥類,我看連藍鳥都被嚇到躲在包皮裡不敢出來吧?後來車子經過那片稻田後,那個稻草人消失在我眼前我就沒繼續探究下去了,只當作是這邊的農民特殊的美學而造成的恐怖景象。
然而到了阿哲的老家後,原本我以為接下來的日子要看阿哲打電動就已經夠無聊,沒想到實際碰上的狀況更淒慘,三天下來他老家的叔伯雙寶整天宅在家裡不出門,霸占著電視不是看政論節目,就是24小時新聞台,而且還邊看邊對罵。我們想跟他們借電視來玩遊戲時,不是被打槍就是被迫發表對於檯面上政治人物的看法,因此我跟阿哲兩人眼看沒轍,索性回房間內寫暑假作業,然後邊寫邊聽阿哲靠杯這兩個叔伯有多廢物,幹譙他老爸有多不負責,暑假一到就把他丟到鄉下過原始人生活。
「啊不然…我們去外面走走算了。在來你家的路上我有看到附近有籃球場,可以去那邊打球。」我提議。
「這可不成!」阿哲回絕的挺乾脆。
「為啥不成?」
「我曾經有一次想出去走走,結果被叔伯們拒絕,說是治安不太好,出去被壞人抓走怎麼辦?所以從國小開始的暑假我都只能被關在這棟透天厝整整兩個月,直到我爸把我接回台北為止!」
「你媽啦!被關在這邊兩個月?你的意思是現在八月,你已經被關了一個月了?」
「沒錯,所以你看看我多可憐暑假都要這麼過?」
「靠杯,那你還拐我來這邊陪你坐牢?80719(阿哲的學號)你會不會覺得你太過分了?」我大罵。
「抱歉啦!你已經很不錯了,晚上就要回台北了,我還有一個月要關耶!」阿哲說著眼淚還流了幾滴下來。
看阿哲這眼鏡仔哭成這樣我也覺得有點可憐,我探探窗外,想到一個方法偷溜出去,因為我發現這二樓房間窗戶下方剛好有被隔壁鄰居堆了一堆雜物,兩個人協力應該可以藉由踩踏雜物的方式從那邊偷溜出去,那兩個電視老頑童在晚餐時間回來前應該是不會被發現才對。
於是我跟阿哲講好計畫後,我們兩個當天下午就從窗戶溜了出去,然後跑到街上的籃球場上頂著大太陽打球活動一下筋骨。
結果當我們打到一半時:
「幹!怎麼有兩個臭小子怎麼可以在這邊打球?」一個穿著吊嘎的中年男子腳上的夾腳拖快節奏的趴搭趴由遠到近響起來。
「啊?抱歉抱歉!我不知道這邊不能打球!」我跟阿哲兩人趕緊跟對方道歉。
「你們什麼也沒看到吧?」我還以為這球場是那個中年男子的,想說接下來要被他飆罵擅闖私人領域之類的事情,豈料居然開口便問這奇怪的問題。
「看到什麼?」我跟阿哲兩人面面相覷。
「很好,什麼也沒看到就好!你們是誰家的孩子?現在眼睛趕快閉起來,我帶你們回家!」那中年男子說完,伸手就想往阿哲的手臂抓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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