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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有幸應邀參加台中市榮民服務處北屯服務區，舉辦的散居榮民「服務區座談會」。這是我第一次接到邀請函，參加座談會才知道，幾乎都是年逾七八十歲的榮民老伯伯，每一位都是父執長輩。這些「老芋仔」都是走過歷史的國寶級人物，顯然壽老們是有備而來的。

座談會中一直強調行政中立，不談政治、不談政黨、不談選舉，但是看到他們踴躍上前手執麥克風，熱烈發言慷慨激昂的說他們老兵憶往和感時神傷的故事。由於時間有限，主持人要求發言者抓重點長話短說，主席忙著維持三不原則又要為他們做結論或整理成建議案。這時候，我看到一張張無奈的臉，在屬於自己的園地裡，卻無法暢所欲言，這一群無辜的勇士們，走在生命的盡頭路上，努力的尋找宣洩出口，仍是試著去平衡過往的沈重的生命經驗。

席間；當下的我，自己也有此似曾相識的觸動，只有默默無言的冷眼看這一幕，心裡頭像塞了一大塊石頭的感覺！索性地就讓自己進入心往神馳的情境吧；一會兒，不自覺得地就步入倫敦國家藝術館，眼前浮現了這幅畫作：

　　　　　　　　　　「一則寓言，騎士的幻象」。

這幅畫叫「一則寓言」或是「騎士的幻象」An Allegory（Vision of a knight）的油壁畫，是義大利畫家拉裴爾（Raphael 1483~1520）的創作。我們可能只是看到畫面上佈滿了象徵的意義，但卻是對畫中這位文藝復興時代青年騎士的一些教誨。

拉裴爾這一小幅畫（6X6¼ in.）的動人之處在於其構圖相當簡單，只要略加探討，就不難領悟出許多深層的意義了。睡著的騎士史契比奧、費坎努斯，是古意大利軍人，一位很有名的戰士。站立的女士則是分別象徵智慧與愛情，或是德行與快樂的兩位古典女神。

騎士在睡夢中看到一株月桂樹，矗立在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之間。畫面左邊穿著較嚴肅的是象徵道德的雅典女神，一手握劍，一手持書，向著騎士；這書、劍表示騎士希望能邁向康莊的人生大道，成為勇士及學者。畫面左半邊的背景繪有道德女神的祀廟，必須翻山越嶺，走完崎嶇的險路後才能抵達，路途艱辛遙遠，就像她所提出的人生理想般難以達成。而在畫面的右邊，手裡拿著花，容貌亦嬌美如花的則是象徵快樂的維納斯女神，她的承諾比較容易辦到，她將帶領騎士走上青春及愛情的坦途。

拉裴爾藉著人物背後的不同背景，來強調兩位女神的迴然互異。畫面左側是一座崎嶇的山丘，右側則是低緩的丘陵，一路延伸到畫面遠山間柔和的湖泊。大師的畫作構圖非常對稱，畢直的月桂樹正好將畫面從中間分開成為兩部份；兩位女神由畫面的兩端，將手伸向躺臥在她們之間的騎士。就像放在老式天平上的物體，一切都是平衡的！噫！一陣子迷惘中；耳朵裡卻傳來導覽清晰的聲音：

英文的「對稱」這個字，就是由代表「等量」的兩個希臘字演變而來的。我相信古今中外，任何人，生活中節制或是平衡都是人生所學習追求的目標。生命中的平衡和生活裡的節制才能為靈魂帶來和諧。哇！生命中的平衡。

當我恢復清醒的時刻，已屆正午快散會了！我聽見了自己內心的吶喊聲，生命中的平衡！就在發言單上振筆急書的寫下來：

「請接納我們臨終前的告白！含著淚的老兵傾吐的心聲絕不是騎士的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