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在這座城中,總是不曾真正停過。
那天,雨下得很大,彷彿不把盆地盛滿絕不善罷甘休似的。比賽結束後,我們合力把道具裝袋,運回學校。我們合力搬著那一袋又一袋,沉沉的比賽道具。透明紅的袋內裝著說不出它是在哪時被組裝出來、哪時被誰搬到哪、哪時跟著我們一起排練過的桌椅布條木板書花磚頭蠟燭,沉甸甸的。
有種說不出的悵然,不知哪天還會再把袋子拆開,讓它們回到舞台上屬於它們的位置。
2.
後台,我看著你們臉龐,臉上的線條因待會的表演而微微僵硬。在漫長的等待裡,我腦海中複習著每一次的排演,你們的表情、腳步、聲線,以及期待。窗外的雨不停下著,前台偶爾傳來零星的台詞以及腳步聲,來來回回,由左到右,由右到左。演員上台前,你們互相小聲地說加油。
燈亮。
3.
比賽結束後的餐會,菜餚豐盛,你們的心卻空了一半。或許飽足的胃可以減少心裡的失落,我們聚在一起,共用一餐。有人生日,我們一起為他唱首生日歌。
我在窗邊聽著和著雨聲的生日歌。白織光灑落,窗櫺濡濕,雨聲沖洗出一張照片,彩度飽和,挺好。夜裡的校園有多處積水,水中的漣漪恍如你們的笑臉。
雨滴在窗外蜿蜒地向下流,淡淡的,彼此互相結合,又繼續行走,但速度較快些。然後,一層淡霧敷上,一切都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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