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刺耳的電話聲響起,朋友掛斷後,馬上一把拉起還半夢半醒的我,對著我清晰又殘酷地說,「么么快不行了」。
剎那間,我腦筋一片空白,眼淚就停不住了。
一路上朋友飆足馬力,我一邊哭一邊不斷祈求上帝,不要那麼快帶走么么,只要讓我能再見牠一眼就好了。
一到醫院,我馬上衝進住院處,看過每個籠子又衝到最後方,可是就是看不到么么。
來回好幾次,就是找不到,我開始暴躁起來,大聲地質詢住院醫師。
只見他慢條斯理地回答,『就在後面啊,怎會沒有?』
就在我又要往後衝時,他從走道邊提起一個橘色垃圾袋對我說,『在這裡啊,怎會沒看到?!』
我呆呆地站在那裡,接過那個袋子,沉甸甸的。
我動都不動地看著手上的袋子,後來我坐在地上慢慢地打開它,黑白花色的身體出現在我眼前,我不能相信躺在裏面的就是么么。
牠的四肢已經微僵,眼睛睜的大大的,嘴角還有一些乾涸的血跡,而跳蚤就在牠的毛髮間來回穿梭。
我木訥地動手抓著一隻隻的跳蚤,就像那時我剛揀回牠一樣,但是可惡的跳蚤卻還跑進牠的嘴裏、鼻孔裏,我越來越生氣,么么向來都是很愛乾淨的,為什麼這些該死的跳蚤不滾開?
我難過地抱著么么開始哭,情緒徹底崩潰了,開始吶喊著,「我還沒幫你洗澡、我還沒買魚幫你慶生、我們還沒有家…你怎麼可以走?」
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沒有實現,可是牠已經等不及了。
當現實感慢慢填滿我空白的腦袋時,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了。
我不知道怎帶牠回家,也想不出要怎處理,後來朋友拿主意---火化。
我馬上又掉眼淚,因為么么怕火,會痛的,可是我沒有選擇。
不想別人插手,我要好好地陪牠走完這段路,因為這是現在唯一能為牠做的,也是最後一次。
找來一個大紙箱鋪滿紙錢,我仔仔細細地擦拭么么已僵硬的身體,一遍又一遍。
我留下牠的二根眉毛、二根鬍鬚和一片指甲,解下牠的項圈後,把牠放入袋子裏,再輕輕放入箱子,深怕吵醒睡著的牠。
我跪坐在地上看著箱子裏的么么,看了很久很久,只想把牠深深記在腦海裏,深怕箱子一封起,我就再也想不起牠的模樣了。
最後我一遍又一遍牢牢地封著箱子,擔心這紙箱不能給牠足夠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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