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山的這些年,我和孩子們住在離市區約15分鐘車程的郊區部落裡
過著幾乎與世與人隔絕的隱士生活,連左右鄰居都幾乎沒交集,也沒談過話
直到今年我才主動和左右巷口鄰居交談,送新年賀禮,大家錯愕的神情真是逗趣
消失的這幾年我有如人間蒸發,幾乎沒幾人知道我落腳哪裡又幹了啥事
這幾年看盡嘴臉、跌落谷底,到最後一無所有,但內心卻反而平靜下來
改變很多又好似沒有啥改變
失去很多卻原本就是留不住
改變最多的算是我的個性吧…變得連我自己都無法想像
頭幾年我幾乎沒啥開口說話,近一年多明顯話多些、情緒也多些
但「Human Disease」的症狀卻是越發地嚴重,一公尺內絕無人與我同在
為了銀兩在工作時會強迫忍耐,除此之外能避就避,別把自己搞狼狽就好
個性驟變連帶影響工作的選擇,也改變原本的生活習性
幾年下來覺得這樣預期外的改變並沒有不好
在無業的日子裡讓我有很多時間可以好好省思和嘗試了很多以前想學想做卻沒行動的事
工作室的夢想說做就做,偶爾會在市集賣藝,原本遙不可及的夢想好像慢慢真實化
失去的東西很多,工作、金錢和記憶等等,但都沒有失去喵家人的椎心刺骨
5年裡黑黑、咪咪和浪貓大黃相繼離開,明知不可避免也留不住,卻還是放不下
黑黑沒能撐到我修習動物傳心的課程,可我還是借貸學費去完成三階段的課程
某天當我躺在臥舖上想念牠,心裡默默地問牠有沒有想跟我說的話,突然腦海裡收到一個訊息:「好好活著!」
我的眼淚霎時就無聲地湧出,此後就開始了收留並安養浪貓和街頭收屍的天命
失去一切後又發現失憶,不管是美好的還是不堪回首的,好像日子反而比較好過
畢竟我不只忘記很多事情,連帶地也忘記不少舊人,當然也記不住多少新人
反正人生在世不過數十年,記得那麼多人幹嘛咧?
平時還不是一人與眾喵過活罷了,又不會再多個人或伴的
現在我和喵孩們住在山腳下的小部落裡,雖然屋況如鬼屋、生活窘困負債,但是喵孩們很是快樂
部落裡的浪貓都知道我家有吃有喝還能住,連哪個破窗可以自由進出都一清二楚
當然要來蹭糧就得付出代價,不管男貓女貓都要來這麼一刀以絕後患
要不是貓同學時不時地供貓糧人食的,我院子裡的土都不夠挖來吃
為了家裡的貓皇貓后貓仔們,未來的一年要努力當人好好表現,以求得來年的飯碗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