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昏到日落 ~ 五＠紅塵速去 , 莫亂我心

2004-01-04 10:36:00| 人氣8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從黃昏到日落 ~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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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求學的版圖不斷向外擴張，回家的路，
卻是愈益背道而馳了。
直到某天，我背上行囊，
隨著其他造訪小鎮的遊客一同魚貫下車，
並再度感受到久違的鄉親的關切與熱情，
一個久未懷抱故居之人，
在小鎮的生氣復甦之後，再度回歸，
竟是媚外地「卻望并州是故鄉」來了。

在擁抱故居之後，令人慶幸的，是年高九旬的曾祖，
依舊健朗，每逢假日人多，
就忙著看顧店裡的生意，不肯稍歇；
只是，向來烏黑的髮絲，不再勤染，已是華髮滿顱了。
在每一次的會面裡，
除了祖孫二人交握著足堪為薪火相承寫下見證的雙手，
談問近好之外，我實已想不出，
對皺了人的青春更好的償還方式了。

先前的強震，曾讓地方首長極力推動的旅遊觀光業，一度中斷。
在經過八百多個日子的護養，人行道上的篷帳一一卸除，
巷弄之內的斷垣殘壁也蛻成了全新的樓幢，
而小鎮的火車站在扶正，並重新啟用後，
所象徵的，不僅是震殤所帶來的傷痛已然遠去，
更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全新的視界的宣告。

春節期間，當初一同上山朝拜的夥伴齊約到訪。
比賽的優勝，不過是多製造了一些令人愉悅的茶餘飯後，
無言的默契維繫，才是我們行日雖久，卻不忘彼此的主因。
我既為東道主，以在地人自稱，有朋遠來，
要向來客推荐堪遊景點，卻是有十足的難處。
向母親詢問後，
她竟道出了我這自詡「在地人」也不知的好去處。
對於一個生於斯、長於斯的人而言，
我確實是負了這片土地。

小鎮的地勢，屬於稍高的丘陵地，卻不仗勢凌高，
朝暉夕陰的變化，也算是得以盡覽。
向晚時分，也約莫到了倦鳥歸巢的時刻，
遊覽了小鎮一圈，四處走馬看花，
大半的精力，卻是花費在單車上了。
索性意猶未盡，便一同造訪了新開張未久的向日葵花園。

入得園來，前一季的花朵舊種已然泛黑頹敗，
這一季的新栽，猶自含苞未吐，
卻是腰挺身直，個個立定而凜然。
葵花雖名為向日，但在午後的豔陽下，
卻是羞澀地別過臉去。
傍晚的四點五十一分，一陣鳴響，夾雜著隆隆引擎聲，
駛向台中的列車緩緩進站，這是直達的回程車次。
立足在花園中，被陣陣綠波簇擁，
偌大的莖梗上，苞葉頻頻頷首招臂；
彩繪的車廂上，則映照了滿天的橘彩，
還不時反折金光，煞是耀眼奪目，
這樣一幕兩皆忘我的景致映在眼睫，
剎時心頓－－這和風拂浪的畫面，
既是激盪著記憶片段中曾有過的熟悉，
也質疑著某部份不曾有過的陌生。
而當鳴笛響起，列車驅進，即使滿載素稔，終究須得前行。

然而，他們，並未上車。

因為，他們也如我一般，貪戀晚霞。

我要檢舉

台長：啃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