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那是一個暑假下著雨的午後。
假日、雨天。我總是貪睡的。而在矇矓之間醒來,在床頭,看見了一本書。
一本已然在書架上擺放數年的書。
《海水正藍》
那一天,我便落進了那片深海,無可自拔、並且也不想上岸。
我從不知道為什麼、那本書會出現在我的床頭。或許是媽媽看完了隨手一放、或者是前一晚在找書時順手抽出沒有注意到就這樣和其他書本一起放著。
那本一直放在我不會去瀏覽的、家中舊書區的書,就在那一天躍進我的生命裡。
一篇篇感動、一篇篇入迷,閱到〈永恆的羽翼〉,我的眼淚便停不下來地一直落到〈海水正藍〉。痛哭得媽媽進房看見我泣不成聲,不知該責備我的晏起或是該和我分享書中共同的感動。
我就這樣成為她的書迷。
從短篇小說《海水正藍》、《笑拈梅花》,再到散文集《緣起不滅》、《人間煙火》。讀遍了她過去的作品、我們──連同了媽媽和姊姊──接著一本一本著魔似地追著她的新作。過程中帶給我們最大的心痛,是許多借出的書沒有回收,就此消失在不知是誰的手中。而我們仍然甘願再購一本,在已滿的書架上找出安放的處所。
我曾經懷疑,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會讓鉛印的冰冷文字泛起溫度、透著柔軟,然後,入侵到心中最深沉的角落。
看遍了每一本書,我似乎了解了些什麼,卻也從來不能摸透。
她是這樣充滿情感,對任何事物。她用文字溫柔地觸碰一些被忽略的角落,然後就這樣我被感動、知道此刻的心情閱遍其他書本也再不會有。
散文的清新、小說的雋永、詩詞的古典…對於張曼娟,我們嘗遍了每一個滋味,仍然意猶未盡。
並且不曾厭倦。
就這樣追尋著感動,從未懷疑是否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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