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聽阿母的話,不只最屌,而且酷屁了!
母親節這一天,我都會聽阿母的話,而且會買蛋糕跟鳳梨酥給阿母吃。
酷屁極了!
你們一定不認識我阿母,但是連我也不敢說我很認識我阿母,因為我離開國小作文描寫阿母的年代已經很久了。
記得國小常寫的作文『我的家庭』中,我對於阿母的描述都是如此的:我的阿母,有著一絲一絲斑白的頭髮,以及沒戴眼鏡就看不清楚報紙的老花眼。隨然她勤儉持家,但也都不會忘記給我零用錢,是個好阿母。
我已經忘記,有多少個老師說過:「你媽媽已經有白頭髮了阿!」
不過也才四十多歲,怎麼會有白頭髮跟老花眼呢?我自己也不解,只是自從我有知覺以來,阿母就已經是這樣了。
有一年掃墓,在車上無意聽見阿母說出她為什麼有白頭髮的過往歲月,聽了不勝唏噓,好像那是別人的人生。
記得六歲那年的夏天,我常常覺得口渴,阿母買了很多飲料給我喝,尤其我愛喝伯朗咖啡,她一次買了一箱回來。
灌注母愛的咖啡因,格外的香。
她說,那個夏天我不知道喝掉多少飲料,但是---口渴的狀況並沒有改善,而且家中廁所出現很多螞蟻。
是低,聽到這邊,你們一定聯想到了,糖尿病。
對於沒錢念到國中畢業的阿母,並沒有接收過這類的醫學資訊,當她發現的時候,我已經呈現酮酸中毒現象,不停的嘔吐、以及高過四十度的高燒。
在她面前陷入昏迷,我已經感受不到阿母手心的溫度。
跟阿母一起被送進台北國泰醫院的急診室。
七手八腳地在我大腿兩側開了兩個大洞,冰冷的插管活生生進入我的身體,將動脈的血液取出。
身上的無數的點滴以及插管,將我救回了人世。
當『第一型糖尿病』從醫生的口中說出的當下,是令人啞口的背脊發涼。
也許醫生的口吻相當和緩,但我不知道我阿母如何能夠承受下來,在那個年代。
第一型糖尿病,是先天胰臟功能失調,無法產生胰島素,YAHOO奇摩的知識+早就寫爛了。
白話點說,少了一顆內臟。
而且,要天天打針補給胰島素。當時我六歲,如果我一生活到七十六歲的話,要打上七十年的針。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隻針,這輩子共要打上兩萬五千五百五十隻針。
如果一天兩隻針,就有五萬一千一百個針孔。
對於一個母親而言,那是十級的晴天霹靂。
當我從加護病房被推了出來,轉進開刀診療病房的那一晚,阿母終於崩潰了。
淚洗黑夜,一夜白髮。
因為霸霸還在外面打拼,隔天早上才幫阿母送來換洗衣物,據說,他有點認不出阿母,那憔悴的臉龐,哭花的雙眼。
所以,母親節這天我都會聽阿母的話。
不是為了最屌,也不是為了酷屁。
而是為了母親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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