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無名比丘尼隨訪錄】:
陳慧劍居士著
一 微小的比丘尼、不願拍照
二 我們被加持了、大悲水
三 冬夏一件衣、常年坐水泥地
四 足不出大殿、一生不受供養
上福下慧德尼已往生,火化後留下舍利珠(五彩)大者近兩千
顆,小者無數,莊嚴的金身及舍利目前供奉於銅鑼九華山大興
善寺。大興善寺目前己遷至苗栗縣銅鑼九湖村(94年11月又遷
至苗栗縣三義鄉西湖村七鄰上湖25-8號),電話037-877465,
大悲水仍依上福下慧德尼之願力救助病者。
一 微小的比丘尼、不願拍照
佛教界的朋友,大多數看過「金山活佛」這本
書;如果你看過「金山活佛」,你會冥冥中發現,
台灣大興善寺的──無名比丘尼,在修道的深厚基
礎上,怎麼會這樣的相像!
我們是1983 年7月12日 早晨由台北搭車,經
過兩個多小時到達台灣苗栗的海邊小鎮苑裡;去訪
問我們多年來時時想去參見,而沒有機會去的一座
籍籍無名的小寺──大興善寺裡的「微小」的,「
無名」的那一位比丘尼。到了苑裡,問起小寺──
大興善寺,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其實,
苑裡的人們幾乎都把這位「土的比丘尼,當作活菩
薩來供養的。
我們在苑裡下車,從車站轉兩小彎,在一條命
名「天下」路邊,看到與道路平行的,窄窄的空地,
在一間看起來不像佛寺院,倒像民間平房的房子,
平房頂上,又加蓋像是密封倉庫一般的,台灣民間
式樣的屋頂,看起來真是寺不像寺、屋不像屋了。
在這種會從眼裡漏掉的土建築裡,如果有人相信它
會住著一位高僧大德,是頗令人難以置信的。
我們在寺前一些用花木圍植的小水泥道間,對
著它──屋上沿水泥牆上,懸著「大興善寺」橫書
的寺名建築物拍照,這時已是上午十一點鐘,有兩
三個人──婦女、小孩、和一個半白癡的年青男子,
在寺門口──也就是大殿門口晃來晃去,當我照到
第三張時,那裡面走出一個微胖的年輕比丘尼──
好像還有一個中年婦人,喝令不可照相,彷彿警察
似的──並且威脅說,如果「你要照,底片也要把
你拿出來──曝光!」
霍!這樣嚴重!他們說,那些乘遊覽車的遊客,來
這裡照相,都是這麼做的!(你看著辦!)
當然我們的目的,不僅是為這間聞名全島的「
偉小的大興善寺」拍照永存青史,重要的是,我要
為這間小寺的那位無名的修道者、比丘尼,留下真
容,永垂不朽。
然後那位「師父」,交代她的弟子們,他不願
被拍照,「有什麼好看的,一付醜樣,過幾年也許
就上銹了!要上了報,丟死人了!一個微小的尼姑!
我才不要!」如照「金山活佛」的辦法,要拍,照
可以,「我露屁股讓你照!」那麼記者、好事者,
只有瞪眼。
這個無名尼師,不僅自己不讓人拍照,而且
寺院也不願別人照,因為寺院讓人照,會有同樣
後果──經過照片的傳播,全世界的傳播,全世界
的人都會把大興善寺吵翻,恐怕美國「新聞週刊」
還有「地理雜誌」、「Live Time」也會派人來拍
照、採訪,那樣我們這位無名微小的──無名比丘
尼,就更罪深業重了。其實你也偷照,技巧高竿,
全寺十三個比丘尼都沒有看到,我想是可以過關的。
並且除了不讓人照「師父」、照「廟」,連讓寺裡
上殿早晚課時梵唄,把它「錄音」下來,也不可以。
如果你錄他的音,「師父」會「他心通」,知道你
錄「寺裡的音」,她手裡早己準備好另一卷空白錄
音帶,從人叢中把你抓到,懇求和你交換,把你錄
的那一卷沒收。你如果照她的相,她也如法炮製,
用全新的柯達跟你交換。她會笑容可掬,慈悲可溢
地告訴你,不要照她,她是微小的,像天上的鳥兒,
水裡的魚兒,微不足道!「而你們這麼大男子漢、
大法師、大居士──都是偉大的,不會像他們這些
只吃兩頓齋飯,穿破衲衣的比丘尼們,只為佛陀傳
道,不願得世間令名,請你慈悲──不要拍照……」
二 我們被加持了、大悲水
我們──我和顏宗養居士──剛進寺門,就被蓋
了一頓,我們把照相機收起來揹在肩上,尷尬地走進
大殿,說天話地,就是不讓拍照,她們說:「如果拍
照,師父就不出來見你們了,如果不拍照,馬上就出
來了。」
全寺只有這麼一間大殿(二 十坪 吧),供養
三尊佛像,二尊護法神,但是左邊空地卻擺上幾張
桌子,堆滿一大碗一大碗素菜、水果、在作供品;正
中間有香爐,右邊空地擺著一個大水櫃,水櫃左側,
放著一個高腳桌子,放很多小杯水,而地上又有一條
塑膠管通到水櫃裡。
到後來,我知道,這些水櫃、杯子、管子裡,全
是「師父」加持過的「大悲水」,而管子又接自「飲
用的自來水管」,他們在變為大悲水的地方,裝上濾
淨器、藥物,使水淨化,(經過檢驗)可以生飲,這
麼樣,每天車水馬龍,到這裡求「大悲水」的人,有
的帶瓶子、罐子、水桶、塑膠汽油桶,大到五加侖裝
的,在大殿裡排隊,等候「頒賜大悲水」,因為求水
的人太多,就不得不排隊。因此我們下午三點三十分
以後走時,師父送我們兩塑膠桶大悲水,回家後足足
喝了十天。
(引述者按:大悲水可不斷添加至滿,一般而言:
當你倒出些許水時,便可用礦泉水或自來水補回桶
內或瓶內,如此自然源源不絕,持續有加持過的大
悲水效力存在。希望有緣至道場請回大悲水的人們
,千萬別忽略此事!)
我們在幾幾乎無階可以下台的時候,正在徬徨,
轉身從大殿側門,向裡看,有一間過道,通到後院。
就在那裡看到一個比丘尼,忽然叫我「 陳 老師」,
我的天,救星不飛而至,原來這位出家人,是十多年
前,在蓮因寺舉辦齋戒學會時熟悉的,那時已經出家
的常持法師,當時她似乎從逢甲大學畢業不久,彷彿
是讀會統系的。那時她瘦得像竹片,此時則人強馬壯
──我竟然沒辨清她的廬山面目,如果她不自報其真
相,我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了。
看到她,我們便和盤托出,要訪問寺裡的「師父
」,和為她拍照,還要弄清楚她的法名、身世。但是
她說,她對她這位師父的身世,也完全不知道,雖然
她在這裡已經七八年,她也不過問這些俗事。她只知
道跟師父修道。門又關起了。我們彷彿進了「宇宙的
黑洞」。本來想為歷史留一篇中國當代僧寶的記錄,
但是到了「大興善寺」,渾身的能耐完全用不上。
說著說著,我們身後,忽然有襲纖小的的黑袍飛
過,忽然常持師說:「那就是我們師父!」我馬上全
身緊張起來了。她閃身進入一間小房,後來知道那是
她的大弟子──寺內監院的簡陋寮房。而她自己則僅
住大殿右上角一間三個榻榻米大,帶一間洗澡房的小
房間。
過了片刻,有人說:「『師父』在大殿上為外地
的善男信女『加持』了!」我們才衝入那間香煙薰得
黑漆漆的小小大殿,「師父」赤著足,穿一身「由多
層破灰布縫成一層殼似的僧衣褲」(剛才看到的黑衣,
是她多披了一件海青,因為上完香又脫了。)是真正
千補百衲衣。那不是衣服,那是一層布殼,硬硬的,
在她那瘦小的身上蕩來蕩去。她光著頭,但滿頭黑
髮。她盤坐在兩張小小的塑膠凳子前,為群女眾
「加持」。說到「加持」,就是說,她盤腿坐著,
用她的修道功夫,用念力為坐在凳子上的人灌注,
她用什麼念力,沒有人知道,凡是有病的人都可
以作加持,沒有病的到這裡來看師父的人,便為
她作「平安加持」。
我現在的眼裡,馬上浮起一幅「師父加持」的景
象。她坐在那裡,向對方「加持」,身旁坐著一位翻
譯的人。因為她已「禁語」二十年了,也就是,她已
有二十年不說話,一切透過手語進行,再由譯者──
一位年輕比丘尼,或一位女居士;常持師也是其中之
一,她大學畢業,國語流利,可以為外省人服務。
等那些女士加持完了,我和顏宗養居士也被「請」
上去坐著,這時我真正的看清了這位「與世俗反其道
而行」大德比丘尼了。
她看起來,很難定準多大年齡,根據傳聞和她
在苑裡的歷史,和面容判斷,在五十歲至六十一二
歲之間,因為面容白晢,行動輕捷,定力已臻相當
境地,顯得年齡變小,因為不說話,完全用動作、
笑容、表情示人。她的「加持方法」,只是雙手合
掌,集中念力剎那而過,「加持」便完成。她透過
譯者告訴你,如果有什麼病,應該如何服用大悲心,
如果患在外部,她告訴你如何用「大悲水」濡濕毛
巾,來敷患部。
她不時用手勢表示,她自己渺小,如飛鳥、
游魚,不值得你們如此尊重、崇敬,「請不要
超量地讚賞她」。最重要的是,不管你信不信
佛,她都不接受任何人的禮拜,如果你禮拜她,
她馬上反過來拜你,因此到寺裡的人,不管為
了什麼原因,對「師父」不要拜。在佛教界而
言,更反俗的佛,她絕不收「在家皈依弟子」,
她只有十二個出家女弟子,她為她們剃度之後,
接上來派她們去受戒,再回寺裡工作。
她好像要與一切眾生平等,在天地間,她最渺
小,地上的螞蟻也比她尊貴。這位無年齡、無名
號,也沒有人說得上她究竟修什麼道的比丘尼,
在我們面前為我們加持,我與她手語,請她慈悲
,告訴我──她的「法名」,她天真地、慈悲地
微笑,非常抱憾,她實在沒有特別之處,能供人
留傳,供人知曉。她謙和的表示,她只是個平凡
的修行人。每天以「念力」、「大悲水」與人結緣。
「大悲水」、「念力」,與人加持平安、治
病,在理性上都是反醫學、反科學的,一般人不
會不知道。但是在宗教世界,就變為正常的事了。
世間,就有許多人患了難治的疾病,被大悲水治
療痊癒,最近就有一位洪正廉先生的女兒──素
英,患骨癌,經「師父」的大悲水治癒(原報導
載於「普門」二十六期)。透過宗教力量,為人
解難分憂,是屬於精神上的療法,是一種直覺的
接受反應。這位老比丘尼,在小小的苑裡,已經
做了二十多年。
她為我們加持完了──其實我來拜訪她,只是
一種文化使命,而不是求大悲水,和求加持、治病,
我們只是隨緣。我們站起來之後,常持師馬上送過
「大悲水」,我喝後,後來又叫我喝一杯。然後我
看著師父為別人──大人、小孩加持,她坐在涼涼
的水泥地上,莊嚴地、微笑地用功加持對方,直到
完了,然後我們與師父,再一同到通往後院的過道
上,坐下來「談」,她盤坐在水泥地上,我們坐在
小塑膠凳上。她穿著那一身厚厚的「布殼」,好厚。
並且很寬大,套在那微小的身體上。她面容很小,
瘦削的鼻子,略尖的臉型,一雙眼睛半闔,也不見
光澤,看起來是如此貌不出眾,毫無「德相」的樣
子。
當她為我們加持完了,我記起,她先坐在佛
像面前,自己首先端一大鐵杯的水(自己加持過
的大悲水),先用手沾洗過自己的雙眼,再沾水
淋過自己的胸口,又用水沐一下頭頂,抹一下臉
,然後把一大杯水,一飲而盡,如有幾滴水落到
地上,她便用手在地上一掃,把水掃在手上,再
往身上抹,把我都看得楞了。
三 冬夏一件衣、常年坐水泥地
根據常持師,和多年來佛教朋友的親近過以後
,告訴我這位無名比丘尼,一年到頭赤足,一年到
頭就那一身「布殼」,冬也是,夏也是。不管如何
冷,如何熱。她的小房,沒有床、桌,只有同樣的
兩三套「千補百衲」布殼,用來換洗。室內一片水
泥地。
二十多年來──也就是,她在苑裡,建立大興善
寺以來就「不倒單」,常年坐水泥地。寒暑風雨,如
是。二十多年來,據他們說,早期她是每星期只吃一
點水果,最近十年來,棄除所有食物包括水果,每天
只喝幾杯「大悲水」。
令人驚異的是,這位「師父」告訴過訪問他
的教內外人士說,「不倒單」並不代表道力的高深
,道,還是在另一種情境上顯現。
我們在寺中逗留了四個多小時,下午三時前,又
看他為人加持,我用帶著皮套的照相機,對著坐在
地上的她說:「請師父慈悲,讓我為您照一張相吧
!」我把相機拿在手上,對著她作按鈕狀,她馬上
走過來,把相機拿過去,她以為我照了她的相,引
得大家都笑了起來,她一看是假動作,也天真地笑
了起來。
我們在寺中吃午餐,午餐是一鍋「羅漢麵條」
。午時一時正,梆子響後,常住的人,便不得再接
受任何食物。
寺裡吃的東西,全是苑裡人送的。市場上的攤販
,供給全部青菜、水果,寺裡不管來多少人,他們全
部包辦。米、果品,由當地信徒定期豐足地時送到,
每天吃一種菜飯(如有法會供養來賓例外,有更豐盛
齋席,也是苑裡人送來)。
寺裡──就是那一間小小的大殿,經常有些小孩
、無依老人、女人、擁來擠去,凡是有人送果品來,
師父便拿著果盤分享大家,這時老人、小孩一湧而上
如群蜂採蜜。原來凡是寺中可以吃的,供養人的,都
經過她的念力加持。
這位師父,「有時候」看起來,幾乎有點「傻相
」。金山活佛的行住坐臥,有時候也是那樣傻乎乎的
。金山活佛,年一襲僧衣。長年不倒單,也是為人治
病,不過他不用大悲水,是用自己的「口水」、「洗
澡水」、「鼻涕」,還有「打你一拳」、「摸你一掌」。
這位比丘尼,一年到頭穿布殼一件,冷熱不侵。
一年到頭坐水泥地、不吃飯、不倒單。你問她修的
什麼法門,她微笑一下,然後她說:「你都知道」。
當然他也常為專訪者指示念佛法門。
他究竟修的是什麼法,境界這麼高──例如「
長年一襲衣」(我親自所見,沒有第二件)、長年
坐水泥地(我親自所見,那片水泥地很濕)、長年
不吃飯。長年禁語(功德是少造口業)。──這些
都是反世俗的,非凡夫俗子可為。她面貌平庸,而
道行實是高深。
有一個流浪的老人,一個精神病老婦,也以這間
小寺為家,每天在這裡吃喝。「師父」把他們視為家
人,親切地呵護,對小孩子們也彷彿對待成人一樣。
一座小小的簡陋寺院,一個超越世俗、道德意識深厚
的比丘尼,在台灣的複雜而高度繁榮的社會裡,擊起
了一股震波,負起了指導人類道德覺醒的任務;我以
為她在大悲水的背後,在禁語和簡陋生活方式裡,隱
藏的著的卻是一顆偉大的悲心。
據蓮因寺懺雲上人說:「她的專修,應該是『
大悲咒』;從她的念力加持上,可以看出一篇大悲
咒在她念頭裡會一閃誦完,不須分別。」這己是佛
法上的高手,我從另一面看到,她必是一位在靜坐
行持上,有極高成就的人,否則就支持不了冬寒如
一的一襲布殼。還有她那真正眾生平等、無相作意
的語默動靜。
四 足不出大殿、一生不受供養
我們走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半鐘,寺中人在中午餐
後都有約一小時的休息,而那位無名老尼師沒有,她
的睡眠景象成謎,她的徒弟們都不知道是否睡眠,
因為除了在殿上走動,為人們加持之外,夜晚是入
室靜坐,並曾經有過三十多天不出單房的記錄,待
她出房後(大約是出定)僅喝一點點水。另外,她
也不接受供養。
我們走時,她在門口恭敬合掌地送我們,一直送
到我們走離她的視線。這位無名比丘尼,住在大興
善寺,大約二十多年了,根據傳說,她是苑裡本
地人,俗家姓陳,家庭富有,青少年時,曾在台
北讀過「台北第一女高」,在光復後好像拜見過
慈航法師,此後她的經歷不明,她何時出家,無
法確定時間,但是好像她是「自己剃度,自己受
戒」;在山間修苦行,直到再度出現在她的故鄉
,建立大與善寺為止。
她在大興善寺,足跡從不出「大殿」那一寸方之
地,後面到側門為止,前面到大殿門欄。此外,天涯
海角,花花世界,全會在她的心境上出現,而不必再
涉紅塵。
我們提走了兩桶大悲水冒著炙陽走上公車,回到
台北,又回到了紅塵。不久的將來,我準備再訪那位
無名、微小的比丘尼,去瞻仰那一臉純淨的慈祥笑容
。我要帶著一隊人馬,一齊去「拜山」。人間自有許
多不為世俗所知的奇人,為我們凡俗世界,展露一
些琪花瑤草,來接弔睡在噩夢中的眾生。
(1983年7月19日 ) 參考資料http://book.bfnn.org/books2/1249.htm
後記
著者於訪問這位無名大德尼之後,事隔一年四個
月,也就是1985年2月下旬,接到大興善寺常持師電
話:師父交代,要我過舊曆年時,到寺中吃湯圓。當
時我把這件事忘了,等過了舊年,到三月五日(農曆
正月十四日),佛界紛傳苑裡鎮無名大德尼突然圓寂
,我在驚詫哀傷之際,打電話問常持師:「師父怎麼
了?」她在電話中支吾了一下,才說師父走了。我問
那一天?她說:正月初三有一點不適,到十二日清晨
四時入滅。現在各地信徒都已群集寺中,為師父念佛
,想把師父再「求回」人間。
我於次日一早,即由台北乘車直達苑裡,到寺門
前,已聽到大殿上一片念佛聲。我在水泥地上禮佛之
後;直奔寺後廣場,找到常持師,才算弄清楚這位矢
志修道的大德尼,在農曆年後,因感冒而拒絕醫療,
引發肺炎(她的胸腔充痰,痰中帶血),在三月三日
清晨捨世。她的肉身仍停在當家師的寮房。但許多信
徒及當家師,都宣稱師父現在入定,她們堅信,經念
佛懇求師父會回來。
當時天已很熱,中午高達攝氏二十三四度,我告
訴那一些人。師父不會再回來了,如果不趕快送到殯
儀館去火化,在這種熱天;等身體腫脹之後,連舍利
子也燒不出來,到那時你們就太罪過了!
說過以後,我便匆匆走了。回到台北,不到一週
,便傳聞:這位大德尼的肉身,已由信徒運到台北縣
三峽鎮火葬場「荼毘」。我確定這位真正修道有素的
大德尼,一定有「舍利子」。因此在荼毘之後,竟撿
出各種舍利子達數千粒。
「告別法會」,是由當代律宗名宿懺雲法師主持,
而大德尼的俗家一子二女都到靈前行禮戴孝了。
據寺中正式宣布:大德尼的圓寂時間,是民國74年
(1985)3月3日 ( 農曆正月十二日)下午七時,距生
於民國19年(1930年),世壽56歲,僧臘二十一秋。
她的法名,是福慧。這是我在第一次到苑裡之後就
知道的,但因她已放下一切俗事,不願留人間浮名,我
也就沒有提到。現在她已走了,走向一位修道者要去的
清淨世界,我想,還是把她的德號寫出來,讓她為人間
留下一點芳香。
還有她的生前影像,因她生前堅持不讓人拍照,她
入滅後,那些弟子們堅持遺志,連她以身份證照片放大
在靈前作為供養的半身照片也不准照。我只有走訪為她
作塑像的雕塑家陳一帆先生家,把她照下來,印在當代
佛門人物上,永遠地傳下去。
她的舍利子,我在暑假中,到大興善寺,經過監院
師特允,把五座供放舍利的塔拿出來,我仔細瞻仰了。
白色、透明色、暗綠色、象牙色、瑪瑙色……繽紛奪目
,歎為稀有。這五座塔裏僅放二三百粒,其他的都已珍
藏了起來。
這些舍利,是一位修道者的戒定慧所薰修,這是佛
門修道者的證物。
然而大興善寺於這一年八月間已遷走,苑裡,再也
看不到這一座天天有人求大悲水的小佛寺了。
1985年10月20日 晚補記
(陳慧劍 著) 參考資料
http://www.buddhismcity.net/master/details/1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