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蛋這個周末太忙了~
所以由我來更新~~~~~~~~
彌生、穀雨
院落裡的藤花開了。
佐江特意起了個大早,將藤樹多餘的枝葉修剪乾淨,然後收集成堆後,捧著走回房間裡。
剛沐浴淨身完,因看了那搶盡一旁牡丹風采,姿態豔麗的藤花而忍不住讀起古今和歌集,正念到『雨濕藤花樹,甘心強折枝』的柏木,望著佐江那神秘兮兮的背影,也忍不住莞爾一笑。
安元三年,夏季,柏木已經自那個愛哭的小女孩,長成十五歲的妙齡少女。正如院裡的藤花一般綻放,饒是竹井久那愛與她作對的狐狸精,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確實是那孩子的時節。
彼時對女人的規定十分嚴苛。尤其是貴族家的女子,她們可能終生都必須生活在垂簾之內。男人娶妻靠的是風聲與小道消息,傳聞哪家的女兒溫柔婉約,誰家的女官生得明媚動人,以此為依據選擇對象,以和歌表訴情意,假使對方也有意思,兩人才可以進入下一步的交往。不過就算是交往中,男人也不能窺見對方的樣貌,一直要到成婚當天,才能夠知道妻子究竟生得如何。
就這樣的男女風氣中,柏木可以說是異類。
她出身薩摩神代氏,也算是貴族的女兒。可是卻師從大陰陽師安倍泰親,任陰陽得業生。當時的女官大部分都留在宮中或在貴族家中,伺候主人家的女眷或者編書,如清少納言、和泉式部,都是當朝有名的女官。只是像柏木這樣以陰陽師之姿任職於中務省,用漢字寫信的女人,也算是絕無僅有的。更為重要的是,柏木的樣貌、談吐與才華,可以說是萬中選一,恐怕就是那六歌仙之一的絕世美女小野小町再生,也要自慚形穢了。
於是宮中有一名宛如天仙轉世,美艷無雙、天下一絕的女陰陽師的消息也不脛而走,讓柏木對此感到十分困擾。
今日亦是如此,柏木才剛到陰陽寮,便看見一乘華貴的牛車在門前停下。正緩慢地步下車,頭戴垂纓冠,穿著夏束帶的俊雅青年,就是近日熱烈追求柏木的藤原尊忠。
尊忠的父親是前太政大臣藤原忠通七子,右大臣兼實的弟弟,官至從六位上的式部少丞。尊忠家世背景皆屬上等,又生得斯文俊秀,宮中有不少女官對他暗自傾心。
那日權中納言宗盛不知從哪聽說了愛妾怨靈,正是被近來京裡傳聞的少女陰陽師除去,心裡好奇,便要泰親帶徒弟參與宮中舉辦的和歌競賽。柏木知道佐江的身分特殊,不適合太過招搖,於是也不刻意打扮,不抹鉛粉,不以鐵漿染牙,穿了汗袗就進宮。只是想不到尊忠卻是因此,才對性情直率、不譁眾取寵的柏木一見鍾情。
「柏木小姐,您早。」
那位溫文儒雅的少丞努力地裝出巧遇的樣子,笑容滿面地將手中的茶葉遞給柏木。「這是剛從東海送來的八十八夜新茶,聽聞柏木小姐喜歡喝茶,所以特地拿來送給您。」
八十八夜新茶是指自立春之後第八十八天所採收的新茶,據說這天採收的茶特別甘甜,能延年益壽,尤其是東海來的茶,更是千金難求。柏木也知道這茶的價值,卻微微一笑,拒絕了對方的盛情。
「如此珍貴的茶葉,藤原大人還是自己留著吧。」
「可、可我聽說柏木小姐也是愛茶之人…」
「藤原大人,您誤會了。」柏木輕聲地打斷了他。「不是我愛茶,是家裡人愛茶。」
時下有一些貴族公子,自以為有些才學和樣貌,就處處拈花惹草,以花言巧語騙取少女芳心,將這些情事時常掛在嘴邊,儼然以成為花花公子為榮的模樣。可尊忠似乎就不是這樣的人,他顯然並不懂得該說些什麼話來應對,只好捧著茶葉,忐忑不安地望著柏木。
泰親一早到陰陽寮,便看到這兩人相對無語的模樣,心裡暗笑,卻不敢表現出來。他這徒弟外表溫柔,脾氣可不小,泰親也是直到有一回,到佐江宅院拜訪時,碰見柏木正扯著佐江的耳朵,質問是不是她趁著柏木不在,把剛買來的西瓜吃完時,才終於能夠體會佐江當年那句『若是由紀知道你將她視為式神,一定會氣得把我這院子給拆光的』,並不是在開玩笑。
泰親於是正色,走上前對尊忠說道。「尊忠大人,許久未見,近日可好?」
「啊,是泰親大人,託您的福,在下一切安好。家兄時常提起您,說朝廷有泰親大人這樣的人在,真是令他安心不少。」
「哪兒的話,右大臣大人客氣了。」
泰親與尊忠寒暄一陣,才像是突然憶起什麼似地望著柏木。「對了,由紀,一位朝臣的府上前幾日送來除靈的請求,因為對象是女眷,所以想讓妳前往。」
「我?」柏木驚訝地瞪大眼。
柏木學習陰陽術兩年,也算是略有小成。但她畢竟體質特異,泰親有所顧慮,所以平日雖然會請她協助做些簡單的除魔儀式,卻從未讓柏木單獨處理過這種事務。因此柏木聽到泰親這麼說,才會顯得如此詫異。
「別擔心,只是小事情。」泰親這麼安慰她,然後轉過頭,略帶歉意地對尊忠笑著說。「尊忠大人,寮中還有許多事務,請恕我們告退了。改日,我必定親自到府上拜訪。」
「哪裡,是在下叨擾了,泰親大人您請忙。」
後來泰親確實把除魔的事情交給柏木獨自處理了。
送來請託的是少納言橫山淳史,是攝關家的人。橫山氏原姓高階,是第四十代天武天皇孫子,長屋王的後代,長屋王自殺身亡後,便被降為臣籍。桓武天皇時期,改姓為橫山,但生活一直過得不是很如意。一直到橫山淳史這代,因擅長音律而得到九条兼實女兒松姬的芳心,憑藉九条家的權勢入宮任職。但少納言本身也是個有眼色的人,除右大臣外,還與權大納言重盛親近,兩人情同兄弟。權大納言是平大相國的長子,也是平氏一族的繼承人,於是淳史說起來,也算得上是平氏的人,官運如日中天。不過,這位少納言最膾炙人口的卻不是他的平步青雲,而是他娶了十幾門妾室,卻只生下三個女兒這件事情。
柏木站在廊上,抬頭望著檜皮葺的屋根。
橫山家雖歷經幾代潦倒,但如今是炙手可熱的朝臣,自然貴不可言。縱然只是從五位下的少納言,邸宅卻仍是採寢殿造的形式,配以淨土氏庭園,在柏木眼中看來,那便是不合身分的奢華。
午後斜陽落在垂簾上,微映出裡頭屏風的圖繪。未得主人許可,只能站在廊上的柏木難得地靜下心來,專注地聽著寢殿內傳來的悠然琴音。
那樂曲是柏木從未聽聞的,可是那音色比起她在宮中所聽到的,竟然更為觸動人心。柏木在那樂曲聲中,彷彿回到鷹司小路的宅邸,佐江正站在藤花樹下,溫柔地微笑著。
如痴如醉間,琴聲錚然而止,柏木也回到少納言那華貴的宅邸,對方才腦海中的景象感到羞愧不已。
「外頭是陰陽寮的柏木大人嗎?」屋內的人突然開口說道。「如果是的話,就請進吧。」
「打擾了。」柏木這才掀開竹簾,小心翼翼地繞過屏風。
橫山小姐的房間大約便如佐江那宅邸的西屋一般大,不同於少納言宅邸的華貴,只有簡單素雅的擺設,並以屏風隔出休息與日常活動的空間。坐在右側的應是少納言的女兒,她穿著青蔥色的細長,披著頭巾,安靜地端坐著。左側坐著兩個女人,都穿著五衣小袿,其中那個年紀較長的正在打量柏木,另一個年輕女人的膝前則擺著一把琴。
柏木猜想剛才的琴聲,大概就是出自這女人之手。
「柏木大人您好,在下是少納言府上的女官若葉,負責侍奉小姐的起居。我身旁的是咲子,指導小姐琴藝的雅樂歌師。」年長的女官盡責地解釋著。「這位便是松姬夫人獨生女橫山由依小姐,大人育有三女,兩位小姐很早就出嫁了,只剩下由依小姐仍在府上,準備幾年後繼承少納言之職。」
若葉說話十分有技巧,三言兩語便將由依在少納言府中的重要性點了出來。看來這位女官對陰陽寮此番派她這初生之犢的決定,有些不滿,卻不敢直說,只好以由依小姐的身分來暗示。柏木卻不是很在意,微微點頭示意之後,便把視線投到橫山小姐的身上。
她表情淡然,似乎聽不進外界的聲響,宛如一尊漂亮的木雕。柏木凝視她無神的雙眼,開口問。「橫山小姐是什麼時候開始就這樣的?」
「大約清明前後。」
「這麼久才告知陰陽寮?」柏木不苟同地皺眉,聲音也沉了下來。「難道妳們不知道人一旦被邪物干擾太久,靈識會逐漸渙散,最後將導致神智不清,與癡傻之人無異。」
柏木微微頓住,直到對方露出驚慌的模樣,才緩和了語氣說。「所以,若葉大人,清明前後究竟發生何事,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是。」
那日,由依也像往常一般,與剛下朝的父親吃過早飯,說些朝廷近日來發生的事情,便在若葉的陪同下,回到房中。
雅樂歌師咲子是橫山摯友,閒暇時常來府中,與由依討論和歌。今日也是如此,不過咲子還特意帶來一些親手做的團喜,與由依、若葉一同享用。三人邊吃著點心,邊吟唱最近流行的今樣歌,氣氛正融洽時,由依卻突然拿出那把琴,要咲子以此琴彈奏一曲。
那琴的音色極好,讓聽者都為之動容,讓兩名年輕女性都忍不住因琴聲落淚。事情到這裡,都還沒顯出什麼異樣來,由依也如往常一般,親自送咲子至門前道別,誰知道一夜過後,由依小姐便成了現在這模樣。
那麼,問題果然出自這琴嗎?柏木暗想。
她細細地觀察四周,發現房間的四角都掛上水晶,顯然是先前有陰陽師設下結界。既然如此,又豈是會被尋常妖物近身呢?柏木閉目,心裡正覺得古怪,卻突然感受到一股詭異的怨氣。
「這把琴是從何而來的?」
「小姐說,是突然出現在房中的。」
「既然這琴的來歷古怪,妳們又為何要繼續彈奏?」
女官露出躊躇的神情,然後才緩緩站起身,走到由依背後,恭敬地說了句『小姐失禮了』,然後伸手取下由依的頭巾。
柏木這才發現,這位少納言的愛女,竟然將長髮剪到肩側。那時候的女子皆以長髮為美的象徵,貴族家的女兒也是,頭髮一個比一個還長。可是由依竟是短髮,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假若不定時以琴聲安撫,小姐便會做出無法理解的事情來。這頭髮,也是小姐在神智不清時,自己剪斷的。」
「所以妳們從清明至今,每日都彈琴給她聽?」
「是的,一日大約彈四到五個時辰,所以我們拜託柏木小姐在黃昏時候來,也是因為只有此時不必彈琴。」回答的是咲子,她的十隻手指都纏著紗布,柏木甚至還能看見有血自縫隙滲出,殘留在琴弦之上。
這位雅樂歌師對友人的情誼,還真是令人佩服。柏木忍不住感嘆,然後對咲子微微一笑。
「可是,若葉大人,您應該還對我隱瞞了某些事情吧。」柏木話鋒一轉,銳利的目光如鷹一般釘在那位年長的女官身上。「比如說這把琴真正的來歷,又或者是為何此處,會有怨氣纏繞的原因。若葉大人,您若不據實以對,恐怕無論是陰陽寮的哪位大人出手,都難以處理由依小姐的狀況。」柏木輕歎口氣,繼續說道。
「若葉大人,我知道每戶人家中多少有些難以啟齒的事情,可是難道那無謂的聲譽,會比由依小姐的後半輩子還更為重要嗎?」
若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動搖。
這位女官是跟隨松姬,自九条家到橫山家的,在松姬生下愛女由依後,不放心讓其他人照料,便讓女官貼身看顧。若葉與由依相處多年,投注許多心力,是真的將由依當成親生女兒般照料。這次由依出事,最擔心的莫過於是若葉,於是她剛才一看到陰陽寮居然派個小女孩來時,才會忍不住流露出不滿的情緒,對柏木的問話也愛理不理。
可是現在除了柏木,她也無人可以仰賴。而且萬一錯過這次機會,注重名聲的少納言大概再也不會請陰陽寮派人來。難道,就要讓由依一輩子痴傻下去嗎?
「那把琴,是花橘的遺物。」若葉最終還是決定將事情全盤托出。
距今大約十四年前,橫山淳史還只是刑部少錄,松姬夫人也剛生下由依。那時的京城裡,有一名風靡各家公子,面貌姣好的歌女,名為花橘。
『橘花餘韻遍五月,眷戀昔人袍袖香』,那歌女之名,正是取自《伊勢物語》第十六段的〈花橘〉。淳史初遇花橘時,她正在吟唱小野小町的作品,聲音婉轉,餘韻不絕,雖然隔著道垂簾,但淳史仍是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完全被眼前的佳人所擄獲。
橫山淳史擅長和歌,而且容貌俊美,是相當有名的花花公子。他除正室松姬之外,還娶了十二名妾室,而且妻妾們相處融洽,令許多男人欣羨不已。雖然如此,淳史仍是對花橘展開熱烈的追求,他甚至對好友重盛大人表示,花橘是他此生摯愛,為了花橘,他可以放棄身邊所有女人。如果無法得到花橘,寧願到比叡山剃髮為僧。
可是淳史的一片深情,卻始終沒有獲得花橘的回應。苦追佳人一年多的淳史於是託友人查訪,才從別的女官口中得知,原來花橘早就有論及婚嫁的情人,是一名近衛府的將曹。
妒火中燒的淳史於是利用職權,陷害那名將曹,將他關入大牢。更以此威脅花橘,以強迫的手段與花橘結為夫妻。正當淳史以為自己終於得償所願時,牢中卻傳來將曹自盡的消息,得知此事的花橘,也滿懷悲憤地投井自盡了。
而由依不知從哪裡得到的琴,就是當年花橘所用的琴。
「原來如此。」柏木聽完之後,忍不住喃喃自語。「是業啊…」
「業?」
「是的。其實人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會影響後世子孫,以及來世。假使多行善事,便可庇蔭後人,假使多做壞事,便會危害子孫,這種說法,大家應該都有所耳聞吧?」
「是佛家所指的因果嗎?」咲子問。
「便是如此。有些人說某人壞事做盡卻沒有報應,其實不是的,只是業來臨的時候未到而已。所以由依小姐現在會變成這樣,就是橫山少納言的業,殃及到愛女身上了。」
「難道沒有辦法可以解決嗎?」
柏木沒有回答,卻坐到宛如木雕的由依面前,對咲子說。「請以琴聲為引,使花橘現身,讓我與她談談吧。」
咲子微微點頭,舉起雙手,輕輕地動了動十指,確定狀況尚可,能夠繼續彈琴,才按在弦上,繼續彈奏起方才柏木在屋外所聽到的那首曲子。
「這是什麼曲子?」
「這是我自己做的,名為心之譜面。」
「聽到了吧?」柏木對面無表情的由依這麼說。「花橘,這位來自宮中的雅樂歌師咲子,琴聲很美吧。聽著這樣的琴聲,應該多少有勾起一些妳為人時的美好記憶吧?」
屋內一片寂靜,只有咲子的琴聲仍在耳邊飄揚。大約過了半刻鐘,才從由依的方向,或許是身後,又或者是頭頂上,傳來女人的聲音。「可是橫山淳史毀了我的人生,我不甘心啊。他害死長明啊,那個男人害死長明,那我便要害死他最愛的女兒…」
「長明是妳的情人嗎?」
女子沒有回答,卻有低低的哭泣聲傳來出來。
「花橘啊,同為女人,我相當同情妳的遭遇。可是,除靈是我等陰陽師的天職,雖說這是妳與少納言之間的因果,我們本不應插手。但是花橘,妳要知道,為維護人世清淨而存在的陰陽師,是不允許像妳這樣的怨靈作亂的,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將妳打得魂飛魄散。」
柏木剛說完,由依的身體便有了異樣。她還是面無表情,可是卻有兩行血淚,自眼角滑落,身體也不安地顫抖著,模樣可怕,讓一旁的若葉忍不住尖叫出聲。
「花橘,我沒有出手,就是因為不忍傷害妳。」柏木皺著眉說。「無論如何,由依小姐都是無辜的,只要妳願意放過她,我可以替妳超渡。」
「超渡?」毫無反應的由依突然睜開一雙通紅的眼,哈哈大笑起來。「我為什麼要轉世為人?我要纏著橫山家的子子孫孫,讓他們來為橫山淳史還債。」
「然後呢?」柏木咄咄逼人地瞪著被花橘附身的由依。「我剛才說得還不明白嗎?冤有頭債有主,花橘,虧欠妳的是少納言大人,並不是他的女兒。妳雖然可以殺死由依小姐,可是相對的,妳也造了許多業啊。將來要是妳轉世,也會像今世一般坎坷度日,那就是因為妳現在種下的因。」
由依這才停下笑聲,恢復成最開始那面無表情的模樣。
「花橘,跟我走,我會為妳超渡,並念三天經文免去妳的業障。來世,我保證橫山少納言將會為他今世的所做所為,負起責任的。」
良久之後,空氣中才傳來一聲好。
好不容易處理完少納言府上怨靈的柏木,一回到宅邸,就看到佐江和竹井坐在迴廊上下棋,一旁還擺著小火爐,正在煮茶。
說也奇怪,那茶的香味竟然比平時更為濃重,甚至把滿院的花香都給壓了下去。清新甘甜,還帶著一種沁涼提神的感覺,柏木深吸口氣,只覺得這個香味有些似曾相似…
「八十八夜新茶?」
「由紀的鼻子真好。」佐江正巧聽到她這麼說,笑嘻嘻地轉過頭來。「剛才有個叫尊忠的年輕人拿來送妳的。」
「所以妳就收下了?」柏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音量也不由自主地上升。
「不是我,是小久。」佐江一臉無辜地指著對面的竹井。「不過,由紀,那孩子還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居然見了小久的美色可以不受誘惑,真是個足以託付終生的好對象呢。」
柏木氣得連眼睛都泛紅,她覺得自己如果還待在這裡,繼續聽佐江那傢伙說些愚蠢至極的話,她絕對會被氣到連飯也吃不下。誰說只有男人才是混蛋,佐江不是男人也還是個混蛋!她狠狠地瞪了佐江一眼,快步地越過那兩人走回房內,洩憤似地用力甩上門。
聽到那震耳欲聾摔門聲的佐江忍不住縮起肩膀。「小久,我說錯什麼了嗎?」
完全把柏木的反應都看見眼裡的竹井,一臉事不關己地端起手裡的八十八夜新茶,笑著回答。「佐江,妳唯一錯的,就是妳說的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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